(' 衙役见她还算是懂事,加上一路奔波,着实是累着了。便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儿后,用手背一抹嘴。
“痛快啊!”
这一碗水下去,只觉得嗓子里面的干涸瞬间被灌溉滋润,浑身的毛孔都透着爽利。
似乎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去看里面。透过半掩的门瞧见成绣的背影后,瞬间安心。
伸直腿,衙役闲聊开了:
“你说这小丫头,生长在乡下,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人啊。怎么就得罪了那种人家,这回回去,还不知道得掉多少层皮呢。可惜,真是可惜啊。”
另一人听后笑他:“大哥您这是怎么了?当了爹后心肠也忒软了。咱们心疼她,可谁心疼咱们?那人家可不是咱能惹的,要我说,赶紧抓了回去了事,省的夜长梦多。”
成绣在屋子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心中一沉。
最怕的事情,就是得罪了人,自己还不自知。
身后,那年轻的衙役已经不耐烦的叫起了自己的名字,成绣哎的应声后,拿起准备好的银子便往外走。
衙役见她利落的出来,顿时心生好感,直接道:“小姑娘,这枷锁镣铐的,都不给你带了。你乖乖的跟着我们走,赶紧回去交差,我哥俩也不用耗着了。”
“两位官爷。”
成绣绽开双手,两个银灿灿的小元宝出现在眼前。
这是她原本给自己留着重新弄水田的资金,没想到,今儿却成了给自己买命的东西。
衙役吓了一跳。
年轻的衙役手快,拿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放在耳边听。然后欣喜道:“大哥,是真的。”
又在手上抛了抛,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几乎快要喜上眉梢了。
还是年纪大点的见过世面。
“小姑娘,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哪儿来的这银锭子?”
这银子,成色不算太好,可一腚也有十来两,普通农户家拿出这个,可太吓人了。
“回官爷的话,我爹娘常年在外,家里就我一个。这些年一点点的积攒,原是准备给自己备下的嫁妆。今儿看来,大概是用不上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成绣凄惨一笑:
“爹娘离着远,等回来只怕我的尸首都寻不到了。更别提这些银两,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双手奉上献给两位官爷。只求我下狱后,官爷能多多方便,不为难于我便好。”
年轻的嘴快:“小姑娘,别的忙我们能帮,只是你这个,着实棘手。侯夫人可是亲口说了,要你......”
“住口!”
尽管已经斥责,可还是慢了半拍。
成绣听的清清楚楚,侯夫人三个字。
侯夫人?
第一个闯入脑海的,便是安平侯夫人。
此前因为齐睿落水一事,她已经被算计一回了。事后也从成二婶的证词证明,那个跟成三婶说话的丫鬟,正是安平侯府的。
年轻衙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禁缩着脖子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