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绣与林氏两人相互搀扶,进了成家的老宅。
说起这两处宅子,其实还另有乾坤。
当年成家一家都住在这破败的屋子里头,弟兄三人加父母,倒也勉强能凑合。可成老头前面刚撒手,这成老太便将成家的田卖了几亩,又拿出了成老头辛苦一辈子给儿子攒的娶媳妇钱,在原址的旁边修了这座气派的三间大屋。
如今这三间大屋,除去正屋住着成老太之外,东西各两间住着成二和成三两家人。
如今,东西房都黑着,只有正屋亮着光,透过窗户纸上的倒影,可以清楚的看到,成家人的人,一个不少的全部都聚齐了。
临到门口,成绣低声叮嘱了句:“娘,咱们这个家往后怎么样,都看您今晚了。”
说罢,一推门,便瞧见了坐在正中间的成老太,以及跪在地上的成贵。
成贵干枯黝黑的面颊上有些红,不难看出,是方才被人狠狠的掴过。
林氏心疼自家男人,可碍于城老太的威严,还是没敢出声。只是眼睛跟黏住一样关切的望着他,传诉着自己的关心。
成贵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没关系。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成老太的眼中。
她冷哼一声,突然开口:“跪下!”
林氏以为是说自己,膝盖一软,就要下跪。却感觉到身子一侧被人抽住,牢牢的撑住了她。站稳之后,侧目一看,原来是成绣。
她乖巧的问道:“奶说话没点名点姓,这一大屋子人的,您是叫谁跪呢。”
成老太满是纹路的三白眼死死盯着她:“自然是你,还有你娘!”
“奶,这我就更不明白了。”
成绣将林氏搀扶到一边坐下后,又过来扶尚跪在地上的成贵。
“我爹娘刚才从镇上回来,在镇上辛苦奔波,为的就是养这个家,糊大家的口。怎么一回来,热乎饭菜没有不说,还要先跪了。难不成在咱们成家,干活越多的人,错的越多?若是这样,那索性往后爹娘你们也跟着二叔他们学吧,就在家躺着,省的惹我奶生气。”
“放肆!”成老太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被以为你有人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成绣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成二叔并不在,心中立刻了然于心了。
“只要你一天没出嫁,就还是成家的姑娘。告诉你,我可以成就你,但是也能毁了你。我若是不松口,别说世子,就是皇帝来了,也不敢明抢!”
她要敲打敲打成绣,好叫这小娼妇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此外,倘若真的不能握在手心,她宁可毁了,也不能叫她好过。
成家人面面相窥,如成二婶这般精明的,自然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也有像栓子这种愣头青的,不管不顾骂道:“奶还跟她费什么口舌,今儿正好大伯一家也在,赶紧商量个章程,是淹了还是掐死,省的侯府人找上来,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话音刚落,便见成贵从地上就着闺女的劲儿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走到栓子跟前,用尽了全身力气,扬手照着他的脸,狠狠的抽了过去。
栓子呆了,成三婶呆了,成家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