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害死良家女这件事,如今已是传遍京城了。
这丫头却又活过来了,倘若叫人知道,不但端王那份白花花的银子要飞走,便是早些时候那人许的银钱,也都要打了水漂了。
这么一想,再看成绣的眼神,立马就带了恨意。
小丫头在火房门前站着,一副瘦弱不堪的样子,只要自己往那纤细的脖子使劲一掐,不出一刻钟,银子就全到手了。
成绣见成三婶的目光阴沉,脚步微微往前挪了一步,似乎想要扑过来似的。
她不慌不忙,抬高了嗓子喊了声:“三婶。”
成三婶一个激灵,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望着她,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
成绣轻笑:“我听说,婶子以为我死了,去京城告了御状?”
成三婶恶狠狠的瞪着她。
这小蹄子死也不死透了,害的到手的东西都飞了。不过没关系,眼下正落雨,四下无人,只要掐住她的脖子,再捂住那张嘴。银子,银子还是她的。
“是啊。”她的声音犹如恶魔一般,步步逼近:“如今整个村子和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死人了。族里正在给你看地呢,等着时间一过,立马就下葬。”
她似乎是在告诉成绣,也是在安慰自己。
眼前的小姑娘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无非是叫她再死一次而已。
“三婶待我可真好。”成绣丝毫不惧,手却悄悄的伸到背后,摸索到了墙上挂着的烧火棍后,紧紧的攥在掌心。
“只是侯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吧。”
果真,听了这句话,成三婶停住了脚步。
“三婶有所不知。这死人和死人呀,死法不同,样子也是天差地别呢。譬如说,落水死的,因为灌满了水,身子也泡的发白发涨。上吊死的,脖子上除了有一圈绳子印之外,舌头也吐的老长,卷都卷不回来。还有这被人掐死的。”
她嫣然一笑,却笑的成三婶通体生寒。
成绣慢条斯理,娓娓道:“被人掐死的,则会在脖子两侧留下指头印。到时候啊,仵作都不用验,拿手一对比,就查出来谁是真凶了。”
成三婶的面色发白,跟见了鬼似的望着眼前的姑娘。
不怪她害怕,一个平素里胆小怕人的孩子,猛然间转了性,还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思,这怎叫人不胆寒?
成绣却趁胜追击,笑眯眯的冲着她道:“若是侯爷知道他的儿子竟然被人陷害,您猜,盛怒之下,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径来报复这个人呢?”
春雨寒凉,她竟是到这一刻才发现,随着这句话,她已经被冻的手脚僵硬,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天边又是一个炸雷,紧跟着的闪电照亮了眼前少女的面庞,也让成三婶清楚的瞧见了她嘴角毫不掩饰的恶意嘲笑。
“鬼,你是鬼,你不是人,鬼啊!”
成三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丢下手中已经被雨水泡烂掉符纸,拔腿就往外跑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