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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068章:大结局(1 / 1)

却说琳琅怔怔看着惜春搬过来的两个匣子, 问道:“这是什么?” 惜春道:“这是大老爷分给我一万两嫁妆银子,我请老爷兑了金子给我, 我也没地方放去,好姐姐, 你替我收着,便是家抄了, 也够打点买人了。” 惜春淡淡地道:“人常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不独什么甄家史家, 我们家早晚也落得和他们一样瓦解冰消!三姐姐这样说,我也一样想法。我知姐姐好心, 未必袖手旁观, 只是我有银子,就存在姐姐这里,将来就用这个,姐姐一家子哪有什么闲钱,也别破费了。” 惜春道:“姐姐不必担忧,我早打算好了,回去我就请琏二哥哥给我抹去。琏二哥哥虽荒唐了些, 倒有良心,这点子小事还是会应承的。” 贾家财物,能留一点便留一点,总比都抄没了强。 琳琅将金子收在自己银柜里,锁上,钥匙装进随身的钥匙盒里,转身对惜春道:“今儿用过饭再回去。” 琳琅送她出门后,又叫毛大家的看着她回到荣国府方回转。 惜春皱眉,咳嗽了一声,叫彩屏高声问道:“琏二爷可在家?” 惜春抬眼见到凤姐踩着门槛子往着看,便对贾琏道:“我有事求二哥哥。” 贾琏想了想,笑道:“你小小年纪,也存起梯己来了。也好,你自己攒着,总比你大哥哥知道了又打饥荒的好。横竖也容易,你回去,我这就亲自给你抹了去。” 因这一笔银子是从贾母的梯己上出,如今算是贾赦的私房,故此抹去十分容易,也并没有人理论,贾赦当家作主,有钱有东西,就更不在意了。 贾琏眉头一皱,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还记着,还打平儿,说她替自己瞒了过去,自己也不想和她吵,径自掀了帘子进屋,平儿在一旁满脸泪痕,脸上还有掌印。 凤姐大怒,正要张嘴,偏在这时候,旺儿媳妇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奶奶,不好了!” 旺儿媳妇吓得险些说不出话来,随即才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道:“都是奴才不会说话,奶奶原谅奴才罢!奴才说的是,王家不好了!” 旺儿媳妇道:“回奶奶,不是说史家抄了么?不知怎地,也有人弹劾舅老爷,说什么薛家打死人命的案子有人翻开了,还说那什么贾雨村是老爷保本进京的,这样的人,错判了案子,还忘恩负义,就牵扯到老爷头上了,还有无数的罪名,皇帝老爷子立即就命抄家了。” 凤姐全靠王家撑腰,方能一意孤行,弹压众人,闻得此言,仰头就倒。 贾琏袖手旁观,道:“她方才还打了你,你理她做什么?” 贾琏听得烦闷,既恨凤姐善妒,又怜平儿为自己受过,偏大夫来了,他也不肯听,就拿着收拾好的礼物往孔家来。 贾琏问是何事。 贾琏吃惊道:“难道,我们家也要抄了?” 贾琏不觉潸然泪下,道:“还请舅舅明示。” 贾琏摇头不知,忙问道:“是谁?” 贾琏忙道:“那个贾雨村,不是说前儿已经降了么?怎么又升上来了?” 贾琏满脸哀色,道:“我们家还在丁忧,一时之间也不能抄罢?” 贾琏便不言语,贾赦和贾政丁忧是三年,也就是二十一个月,他自己是九个月。 贾琏忙跪下,抱着孔顺的腿,道:“还请舅舅救我!” 贾琏一听不解,道:“舅舅,甥儿虽然不知事,行止也荒唐,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老苍头一面递给贾琏,一面叹道:“我的表少爷,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这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是能做的事儿?” 他虽也常替府上打点,也有人来求情,但是他自问不曾做过,说话 孔顺听了,咬牙切齿道:“你没有?你没有,那我打探来的,怎么都是你所为?我才知道,我那好友林祭酒,他儿媳妇的娘家兄弟,就是因为你这一封信,才送了命!那送命的小哥儿才十六岁,人家父亲可等着弹劾你们一本呢!” 说着去翻看消息,上面一条条,一列列,俱是自己的书信打点官司,包揽诉讼,便是放印子钱,也皆是自己的名字,连时间地点,人名官司都记得一清二楚。 贾琏忙磕头道:“舅舅,这上头有一二件官司是外甥奉命去打点的,余者皆非外甥所为!” 贾琏满脸恨意,道:“必是外甥家里那个夜叉婆所为!怪道有几次,听人说起什么利钱,利钱,我也不曾听得明白,也未详加打探。” 贾琏道:“我这就回去休了她!” 贾琏焦急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贾琏含恨归家,一面叫人去拿凤姐的陪房,一面叫人去请贾赦和邢夫人,还有贾珍夫妇,等人都去了,才回到自己住的院落里,进了上房,只见凤姐已醒,正在吃药,他上去一手扇飞了药碗,打在地上摔得粉碎。 贾琏厉声道:“我倒真想要你的命!可是你死了,我也得给你陪葬,你现在还真不能死!” 贾琏转脸啐了她一口,骂道:“你也别在我跟前装,她做事,你难道不知道?好啊,你们一个个包揽诉讼,重利盘剥,倒用我的名儿,瞒着我,银子不到我的手,全在你们那里,日日还跟我哭穷,拿几个金项圈去当,就是花光了嫁妆?呸!” 凤姐心中虽怒,面上却依旧十分强硬,道:“你捆我的陪房做什么?” 贾琏掀了帘子出来,跪下磕头,道:“请父母做主,请大哥哥做主,让我休了这个毒妇!” 贾琏便将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二项一一说了个明白,又踹了旺儿一脚,道:“我问你,那苏守备之子退婚的事儿,是谁叫你用我的名字去办的?以后桩桩件件,都给我说明白!” 旺儿寻思着王家已经抄家,凤姐也是外强中干,便哭道:“奴才都说。苏守备之子退婚的事儿,是奶奶打发奴才请了主文的相公,假托二爷的名儿给长安节度使云光送的信,日后也是如此。放利钱,用的都是二爷的名,也是奶奶吩咐的,一年上千的银子呢!” 贾赦问道:“琏儿,你有什么打算?说罢,便是休了她,也有我做主再给你娶个好的。” 贾珍暗喜,凤姐被休,贾琏势必要娶填房,到时候自己就把尤二姐说给他,也算配得了他,也免了争风吃醋一项。 贾琏当下便请了族人,昭示凤姐之恶,写了休书。 凤姐已是末路,病怏怏的,满心还盼着贾琏能念着夫妻之情,谁承想,连一个替自己说话的也没有,连王夫人也远在偏院仿佛不知道似的。 凤姐道:“嚎什么丧呢?我还没死呢!事已至此,有什么可说的?我娘家已抄,也没娘家去了,把我的嫁妆一概收拾了,他们家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着的,先去我的陪嫁庄子上。那些事,都是用他的名,即便是去撕罗,也未必能说得清,道得明。”说着,哈哈一笑。 凤姐道:“怎么不能拿?便是休了我,也没有留下我嫁妆的理儿!”平儿是陪房丫头,林之孝是陪房,也在嫁妆之列,只可惜旺儿等心腹都被贾琏拿了,不然也得算上他们。 凤姐冷笑,道:“我的嫁妆留下来,巧姐儿更是一分都拿不到!有许多不是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好啊,难道我嫁妆是不能生钱的?我的庄子没有收成?娘娘赏赐我的东西,我也不能拿?你现今不是我婆婆,别在我跟前拿着款儿想讹我的梯己!我告诉你,我王熙凤即便是穷途末路,我也不求你们!还有巧姐,我也要带走!” 凤姐指着地上几个箱笼,道:“这里头有两万两银子,你若叫我带巧姐儿走,这些银子我就留给你们。我知道,你们府上也是捉襟见肘,处处用钱。至于平儿,哼,这么些年,为了你,瞒了我多少事,不过她是我的陪嫁,也不能留下!” 凤姐嘻嘻一笑,道:“自然当真,只是巧姐跟了我,便不是你们家的人了。” 虽是被休弃,凤姐依旧是浩浩荡荡地出了荣国府,回头看时,泪流满面。 贾芸问道:“婶子,是往陪嫁的庄子上?侄儿送您。” 贾芸便收拾了一处不起眼的房舍与他们住下。 跟着凤姐的人只有林之孝一家和平儿丰儿,余者都没有了。 凤姐被休,传得赫赫扬扬,只是贾琏小心,并没有把凤姐所做张扬开来,只把旺儿夫妇等人送到了孔顺处,叫他看管,和其他一干证人一起,好去掉自己身上的罪名。 凤姐早已打发平儿等人下去,对琳琅笑道:“当初姐姐劝 琳琅叹了一口气,道:“你要强了这一辈子,值什么?” 听她有心叫王仁照料巧姐,琳琅立刻吃了一惊。 想罢,琳琅忙道:“这怎么行呢?” 琳琅行事自然考虑周全,探春是借赠东西时给的,惜春是已抹去账给她,凤姐的银子最烫手,便叹道:“便是你没银子,我也会帮你一把。只是你的钱,虽不在官中账上,可也在梯己账上,少了这么大一笔,势必有人会查。” 说完,撑着身体爬起来,打开床头箱子,取出十对金元宝,五十两一锭,一共一千两。 接着,凤姐又打开一口箱子,取出六个匣子,打开时,满满的皆是珠宝首饰,宝石有指肚大小,珍珠宛若莲子,成色都十分匀净,她指着两个匣子道:“这两个匣子里的首饰是我送姐姐的,下剩四个留给巧姐。我平素也爱给人东西,也算不清东西,这些都不在账上。好姐姐,若你肯帮我,我来生愿为姐姐做牛做马。” 凤姐道:“若是姐姐私吞了,也是我的报应,若是给了巧姐,便是我娘儿俩的造化。赌姐姐,还有五分希望,若赌别人,连一分希望都没有。” 看着金子东西,琳琅沉吟道:“别的我也帮不上,只劝你一句话,与其将巧姐儿托付给你兄弟,莫若托付给别人。” 琳琅叹道:“你却忘了,财帛动人心。你把东西留给你兄弟,焉知他不会为了钱,怕巧姐长大后拿走做嫁妆,将她也卖了?巧姐年幼,万事都是别人做主。你若肯听我的,莫若将巧姐送到乡下刘姥姥处,那是一个厚道实诚的老人家,我也常回家,也能照看些。” 琳琅暗暗叹息,只能打算处处叫人看着,若王仁卖了巧姐,好援手。 凤姐病情愈重,忽一日听小红说王仁常和贾蓉叽叽咕咕,交情极好,常带巧姐儿顽,凤姐想到琳琅之言,也知自己因尤二姐之故得罪过贾蓉,不由得一身冷汗。 王仁瞅着,笑道:“当真?我可不信姐姐不给巧姐留嫁妆。” 王仁大喜过望,也不在意那五十两银子和巧姐,果然请了中人,立了字据。 刘姥姥哭道:“就一两年没进京,姑奶奶怎么就被没良心的姑爷给休了?” 又叫平儿也跟过去,放了平儿的奴籍。 自从凤姐回了娘家之后,贾芸时常来帮她,并没有因她失势而避而远之。 林之孝一家失了在荣国府的管事,好在家里倒置办了些家业,只担心凤姐入罪,满心惊慌,如今得以不必为奴,竟是意外之喜,又见贾芸本是主子,这几年也因凤姐之故,有了家业,人物又十分俊俏,经凤姐做主,贾芸愿意,连忙满口答应。 诸事已毕,凤姐便倒下了。 展眼进了十一月,琳琅正忙着料理年货,忽闻得惜春出家了,不禁又惊又怒。 荣国府如今忙着要给贾琏说新夫人,阖府竟无人知道暖香坞早空了。 惜春轻轻一笑,道:“便是抄了家,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任打任骂任卖,生死不知,倒不如寻个清净的地儿,虽说空门未必空,可拿着度牒,脱了红尘,也总比那样的下场好。好姐姐,我知道你劝我,不让我出家,只是我心意已决。” 惜春道:“有什么法儿?便是有法儿,也来不及了。” 惜春眼神 琳琅心里焦虑异常,一面看着惜春,一面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在这里出家,不过你还有银子存在我那里,便是不曾脱得红尘。你独自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跟秋菊到我家老宅去住着,我先回城,打探一二。” 琳琅叹道:“你既已出家,有了度牒,便不算在内了。你去住着,我才放心。” 秋菊送惜春另坐一车去乡下,翠儿依旧陪着琳琅琳琅坐车回城。 毛大一面挥鞭,一面回道:“是宁国府先抄了,有许多的罪名我也不大记得,什么违制、国孝家孝聚赌等等。不知怎么着,随后也要抄荣国府,说是有人弹劾,说什么包揽诉讼、重利盘剥、任上亏空、草菅人命等等,还有极多罪名儿。” 她问的是鸳鸯,毛大道:“还是舅奶奶先得了消息,才打发我来找奶奶家去。” 忽而一阵风过,雪落细盐,密密地覆盖在众人头上衣上,冻得他们直打哆嗦。 忽听身后鸳鸯呜咽道:“倘若我还在贾家里,今天也和他们一样了。” 鸳鸯热泪盈眶,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于雪色中,死死咬着帕子。 琳琅想了想,叹道:“我想起来了,袭人早在两房分家后,让宝二奶奶打发出去了,可怜她也是一片痴心错付,宝玉没个挽留的话儿,袭人临走前百般不愿,只说了一句‘好歹留着麝月’。因此袭人也有福,逃过了这次抄家入狱发卖的命运。” 两人感叹了几句,只能说是命运无常。 琳琅道:“我叫人赶制些棉衣棉裤出来,不精致,在牢狱里却能御寒。” 蒋玉菡披雪而归,见状,道:“不中用,近日都不许探监。” 鸳鸯也看向蒋玉菡。 因暂时不许探监,琳琅无法,只能先回家,日夜睡不着。 苏守备上折子弹劾贾琏夫妇害得他丧子,也有弹劾宝玉写反诗的即o词,也有人弹劾王夫人几十年前借贾政之名以及贾琏夫妇包揽诉讼、重利盘剥的,总而言之,罗列的罪名并不比甄家少,弹劾贾家最重的竟是贾雨村! 琳琅心里道:“报应不爽,早晚得有。” 便是琳琅有心打点狱卒,也不得其门而入,倒是下人先发卖了。 琳琅买下赵姨娘,是为了探春之托,贾家卖出去的东西,她要为王夫人等人打点,没钱去买,蒋玉菡倒因忠顺王之故,买了许多,皆放在才开的古董店里。 进去时,翠儿伶俐地递过去两块银角子,笑道:“给各位打酒吃,驱驱寒气。” 琳琅又叫蒋玉菡悄悄打点各处狱卒,请他们吃酒,好善待贾家人些,一行人才往里走。 王夫人和凤姐等整日家呆坐牢狱中,对面牢里是贾珠、宝玉和贾环、贾兰,左侧对边是邢夫人、尤氏、李纨、宝钗、二姐儿,一个个早已瞧不出原来的模样,王夫人忽听得有人叫她,一呆,抬头见到琳琅,不禁簌簌落下泪来。 一面说,一面叫翠儿等打开包袱,取出棉衣,塞进牢房里,分给众人,絮絮叨叨地说道:“因各位在这里,也不敢做得太好,只得做些普通的棉衣,外头看着不起眼,里子都是细棉布,絮着新棉花,倒能御寒,千万别嫌弃。” 王夫人忙叫贾珠宝玉等先穿上棉衣。 他们在牢里吃了半个月的冷饭馊饭,无一例外,早已饿得不行,如今吃到白面馒头夹着酱肉,只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请狱卒吃酒,想来以后会善待太太和各位奶奶们,今儿拿不了太多东西,明儿再送几条被子来。” 说得大家都哭了起来,好容易才劝解住。 又对琳琅哭道:“幸亏巧姐儿跟了刘姥姥去,不然,指不定如何呢!” 鸳鸯却道:“别提这事!听了就叫人气愤!那王仁真真狼心狗肺,凤姑娘入狱后,也因东西都入官了,王仁竟跑到刘姥姥那里要接巧姐走,要卖了她到脏地方去,说是小蓉大爷的主意。亏得姐姐打发人时时留意,才没叫他们得逞,接了巧姐儿和平儿到姐姐家。” 又骂尤氏养了个忘恩负义的奸猾之子,又撑着病体,对琳琅磕头,道:“好姐姐,我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谢不完你对我和巧姐的恩典。” 王夫人又问贾政等人的罪名,琳琅如实说了,王夫人呆若木鸡,半日方痛哭失声。 鸳鸯迟疑了一下,看了凤姐一眼。 琳琅叹道:“琏二爷还有舅舅做官呢,拿了许多证据和证人,说明不是他的罪过,因此上下打点,八成会改判。” 邢夫人进门后,也没听过贾琏还有舅舅,更觉奇异,唯有王夫人不语,她知道当初贾琏之母的死和贾家有些瓜葛,故此贾琏之母的嫁妆被孔家要走了,东西并不多,但这是绝交之意,是以府里没人提到贾琏之母,只是不知道贾琏是如何攀上去的。 鸳鸯道:“薛大爷被翻出案子后,薛家还有亏空帑银的罪,家也被抄了,大奶奶卷着嫁妆跑了,至今没找着,蝌二爷忙完琴姑娘的婚事,嫁的就是梅翰林的儿子,人家也没嫌弃,可见恩义。蝌二爷带着邢大姑娘回南,要在南边完婚,姨太太守着蝌二爷留的小院子住着。” 琳琅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外面催着回去,方出了狱神庙。 鸳鸯叹道:“谁能想到,她们金尊玉贵的人,全靠我们两个昔日的丫头。” 若琳琅没走,势必能认出来,正是她的干妈莫夫人,和干妹妹苏颂。 女狱卒忙笑道:“已没了什么琏二奶奶,只有一个被贾家休了的王熙凤。” 女狱卒方引着她们母女和丫头到了凤姐牢门前。 莫夫人打量了凤姐一番,慢慢地开口道:“你就是王熙凤?” 莫夫人冷冷一笑,道:“你自然不认得我,我们一家却记得你,时时刻刻把你记在心头!怕你早就不记得你做过的孽了罢?那一年,你听了净虚老尼姑的话,接了张家贿赂的三千两银子,撺掇着长安节度使云光命我们接了张家退回来的聘礼,导致金哥自缢,我儿跳河,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媳妇,都是因为你没了命!” 莫夫人道:“净虚老尼姑几年前就流放,我儿的仇已报了一半。现在你也入了狱,又报了三分仇,下剩二分在长安节度使云光身上,他家也被抄了,总算替我儿报仇了。你被休出府,一生出不得牢狱,也无子送终,这就是你的报应!” 苏颂道:“人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姐姐也算得上是了。她肯帮你,我们并无话说,只是今儿,你得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自己做的孽!” 苏颂道:“我姐姐就是杨都司的夫人,我妈认的干女儿,刚刚还来探过你们呢,也救了你女儿。若不是她,我们现在都有把你千刀万剐的心!” 凤姐却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还是得琳琅姐姐的济!她为人我深知,必定不会在你们跟前说我的不是,想来,你们是特意告诉我的?” 说得众人都不禁落泪,凤姐道:“我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便是琳琅姐姐和刘姥姥,也不是我对她们好,不过是看着琳琅姐姐服侍太太才送她,别人我也一样送东西,刘姥姥来时,我还看不起她呢,给二十两银子不过是打发叫花子。没想到,偏偏是她们没忘记我!” 说毕,看了凤姐蓬头垢面的形象,轻轻一笑,扶着苏颂出去,相顾一笑。 其他人也无不叹息。 邢夫人紧了紧棉衣的襟口,笑道:“你都这样了,还记挂着你的丫头?也真好笑!” 也不知过了几日几时,贾芸和小红联袂而至,小红已经梳了妇人的头,脸上带着微笑,更觉俏丽,羞涩地来探望凤姐和众人,也带了不少吃食衣物。 凤姐已瘦得一把骨头了,看到他们,也笑道:“难为你们还来。我就说,我这一辈子没做过好事,偏偏做了几次好事,你们都没忘了我。” 身子一侧,凤姐还没抬头,便听得刘姥姥叫道:“姑奶奶,姑太太。” 原来在小红身后的竟是刘姥姥,扶着已长成少年的板儿。 小红絮絮叨叨地道:“奶奶的恩典,我无时不忘。我前儿去看过巧姐了,现在跟个大姐姐似的,带着杨大奶奶家的虎哥儿顽,也能照顾小豹子哥儿,还有刘姥姥家的青儿陪着,虽说比不得在贾家时的锦衣玉食,但身子骨倒日渐壮实,吃得也多。” 刘姥姥笑道:“我们家别的没有,粮食是有的,也是得姑太太和姑奶奶的恩典,才有今日的丰衣足食,巧哥儿那么小的人儿,能吃几两饭去?还有杨家大奶奶也常打发人送东西。” 王夫人叹道:“难为你们一个个都记得给带吃食棉衣,昨儿琳琅还送了几条棉被来。” 众人也都感叹不已。 王夫人苦笑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艰难,这也是世态炎凉罢了。” 宝玉见了,不觉十分羞愧,道:“茜雪被撵出去,还是因为我打了一个茶碗。” 有这几家人时时打点着,王夫人等人过得也并不艰难。 琳琅忙道:“太太放心,这买人的银子都备着了。” 尤氏喜极而泣。 琳琅本要用自己的银子买,惜春死活不肯,只得用那笔钱相继买下贾珠夫妇和一双儿女,宝钗、贾环和邢夫人,有五百两一个,也有二百两一个,贾兰和二姐儿最少,没人一百五十两,争相买的人极多,琳琅十分担心买不到。 见到蒋玉菡,薛姨妈不禁精神一震。 蒋玉菡见到他,也是一奇,见他穿着七品服色,便笑着恭喜,随即叹道:“这些都是姐姐和内子的旧主,故而买下来,也算是还了往年的恩典。” 蒋玉菡忙道:“这如何使得?都是官价明卖的,你减了钱,上头岂不找你?” 蒋玉菡十分感谢,送上一千两银子,领了贾珠等人,薛姨妈和宝钗抱头痛哭,一起随着众人到琳琅的住处。 琳琅先叫他们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又吃酒用饭,饭后,方对他们道:“既已出来了,也别放在心上了。我在赵家村原有个田庄,不大,房舍有近三十间,是个大院子,家具齐全,也有二三百亩地,本想着年年有些进益,如今便送各位到那里住罢。” 琳琅叹道:“我如今的家业,也都是得了太太的恩典才扩展如斯,哪里能忘本呢?珠大爷便当是太太出的钱罢。一会子送你们过去,房契和地契等太太出来给太太,周赵两位姨娘已先送过去了,珠大爷别怨我多事,我本是受三姑娘所托,好叫环哥儿和赵姨娘团聚罢了。” 赵姨娘脱离大难,说起探春,也是哭个不停,因素日和周姨娘好,两人便先过去了。 琳琅道:“你若记着三姑娘的好,就跟赵姨娘,跟珠大爷大奶奶好好过日子。那里虽偏僻了些,粮食是尽够吃的,也够过日子的。” 次日,琳琅便叫毛大送他们过去,也雇了两个村妇打扫做饭,薛姨妈也搬了过去。 凤姐入葬,巧姐儿是亲女,不能不通知,平儿带着巧姐儿哭哭啼啼地来了,因凤姐是被休的,娘家不要,夫家不要,便在西山上点了一个穴埋了。 下剩只有王夫人和宝玉在牢里,宝钗和李纨等人也常来看视,春后又过大半年,恰逢大赦天下,母子两个才被放了出来与贾珠等人团聚,贾赦等人也由斩刑改判流放三千里,他们一无所有,盘缠少不得都是琳琅相赠,贾琏也来送了贾赦一回。也是胆战心惊,无力为贾家奔波,因此迎春只能悄悄拿了一笔梯己银子送给贾琏和贾珠等人。 琳琅听了,也不矫情一再相赠。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已是秋天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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