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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秋闱事(1 / 2)

(' 第176章 秋闱事

“你……远哥儿怎地来了?”眸中又怯又喜,薛姨妈难免有些失态。

陈斯远见此赶忙笑着一拱手:“给姨太太道喜来了,这两日盘点了账目,除去留在账上周转支用的,七月可得分润三千两,姨太太占了两成半的股子,可得出息七百五十两。”

他说话间自袖笼里抽出银票来,扭身交给了同喜,同喜赶忙挪步送与了薛姨妈。

薛姨妈捏着银票自是欢喜的。这二年薛家营生每况愈下,大有入不敷出之势,也是前一回陈斯远那海贸营生,薛家方才小赚了一笔。

而今又得出息,且只是头一个月便有七百五十两,盘算下来一年岂非能有上万两?这可就不是小数了!

因是薛姨妈命同喜收了银票,赶忙笑着招呼陈斯远落座。

同贵笑着给陈斯远奉茶,又与薛姨妈道:“一早儿太太左眼直跳,我就说有好事儿,这不,还不到下晌呢,远大爷就送银子来了。”

薛姨妈心知肚明,她眼皮跳是因着昨夜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睁眼、闭眼全都是马车内的旖旎。

她便笑着道:“可算让你说中了一回。”抬眼看向陈斯远,便见其唇下好似生了个水泡,顿时蹙眉道:“远哥儿生水泡了?”

陈斯远探手摸了下,笑道:“这几日屋里点了熏笼,许是有些上火。”

薛姨妈蹙眉忧心道:“只怕也是惦记着秋闱之故……”扭头便吩咐同贵:“去将上月徐掌柜送来的蔷薇硝取一些来。”

同贵应下、扭身进了卧房。

一时间堂屋内只余下薛姨妈与陈斯远两个。

那薛姨妈斜依在软榻上,藕荷色金银丝绣着牡丹的裙裾迤逦垂落,露出一截霜色菱袜的尖儿,绣鞋上缀着的南珠莹润亮白。

“你……不日便要下场,早几日晚几日也不差什么。”薛姨妈低声说着,手中的盖碗缓缓撇着天青釉茶碗里的女儿茶,丰润皓腕上的翡翠镯子随之晃动。

陈斯远抬眼瞧去,便见那松绿撒对襟衫子盘扣松了一颗,露出脖颈下的一痕雪腻。软塌旁的小几上摆着铜胎珐琅香炉,内中烟气袅袅升腾,继而缠上云髻,瞧着便好似前宋画师晕染过的仕女图一般。

陈斯远心下一动,便道:“赶早不赶晚,我也是怕姨太太记挂着。”

薛姨妈顿时抿嘴而笑,心下柔情蜜意自是不提,眉眼更是柔媚了几分,有心倾诉相思之苦,开口却只能说起旁的。

“过几日我便寻了匠人将家中老宅拾掇出来,蟠儿眼看议亲,不好再留在荣国府呢。”

那尾音似沾着几分江南烟雨,满是慵懒闲适的风情。

陈斯远笑问:“老宅是几进?”

“三进,侧边还有个小巧园。”

“那想来是够了,也不会委屈了曹家姑娘。”

“地方是够了,就是有些年久失修,拾掇出来只怕要个两三千银子。”

二人说着闲话,目光却勾连在一处,好似刀劈斧砍都分不开一般。

“银钱不过是身外之物,还是大事要紧。”

“我倒是不计较银钱,只不过我也不懂营造一事,多了银子也就罢了,我只怕那些匠人生了糊弄之心。”

陈斯远闻弦知雅意,眼见同喜已然回转,便肃容道:“姨太太说的在理,的确须得周全之人看顾着。我倒是略有些心得,若姨太太信得过,待过了秋闱,我隔三差五去瞧瞧也就是了。”

薛姨妈顿时喜道:“那敢情好……就是,会不会太劳烦远哥儿了?”

“一……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姨太太不必客套。”

薛姨妈便赶忙应承道:“也好。”此时同贵寻了蔷薇硝回转,薛姨妈接过来有心自个儿递送过去,又怔了下,重新放在同贵手中,吩咐道:“给我做什么?给远哥儿送过去。”

同贵应下,忙给陈斯远送了来。

薛姨妈就道:“这蔷薇硝有消散、拔脓、祛腐之效,最是对症,远哥儿回头涂抹两三回,这水泡也就褪了。”

“谢过姨太太。”

陈斯远情知不好久留,当下起身道:“如此,我也该回了。”

薛姨妈心下怅然,起身道:“远哥儿忙着秋闱,我就不多留你了。同喜,代我送送远哥儿。”

“哎。”

这般说着,陈斯远拱手作别,抬眼深深瞥了一眼薛姨妈,这才扭身阔步而去。薛姨妈一径送到廊下,目视同喜将陈斯远送过穿堂,这才怅然若失回转身形。

重新落座软榻上,薛姨妈心下不禁苦笑。昨儿个辗转反侧,一心想趁着不曾铸成大错赶紧悬崖勒马,谁知再见陈斯远,竟将先前的心思忘了个一干二净。

胡乱思忖间,忽而听得外间脚步声渐近,同贵便道:“太太,姑娘回来了。”

薛姨妈这才收摄心神,抬眼便见宝钗与莺儿一并行了进来。

薛姨妈便道:“我的儿,不是说与探春约了一道儿打络子?怎地这会子就回了?”

不待宝姐姐开口,莺儿便叽叽喳喳道:“太太不知,姑娘才见了三姑娘,那赵姨娘就寻了过来。也不知怎地,那两个好似水火不容一样,三五句话一过就吵嚷起来。后来还是老太太听了动静,打发鸳鸯来过问,这才吓走了赵姨娘。

三姑娘只顾着哭,哪里还有心思打络子?因是姑娘就回来了。”

薛姨妈不禁蹙眉道:“又吵起来了?这回又因着什么?”

莺儿正要开口,却被宝钗瞥了一眼,只得悻悻垂首不言。宝钗不答反问道:“方才……远大哥可是送银子来了?”

薛姨妈笑着颔首:“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丹丸营生七月里出息三千两,远哥儿方才送了七百五十两银票来。”

宝钗在一旁落座,捧了茶盏道:“赵姨娘便是因着此事与探春闹了起来。”

薛姨妈纳罕道:“这与探春有何干系?”

宝钗叹息道:“说是因着前一回探春没给银子,耽搁了赵姨娘投海贸,过后远大哥以为她没银子,这才什么营生都不带她了。”

薛姨妈唏嘘道:“那赵姨娘只会挑歪理。探春一个姑娘家,自个儿又能攒下多少体己?便是都与了她,又能够什么的?”

宝钗附和着说了两句,略略瞥了薛姨妈一眼,忽而说道:“妈妈以为此番远大哥下场,能中桂榜?”

薛姨妈怔了下,思量道:“远哥儿不过大半年便从国子监肄业,想来这文章定然差不了……若无意外,此番必中。”

宝钗颔首,不禁希冀道:“远大哥果然能为,能中桂榜,又能操持营生,他才多大年纪?天下间有这般能为的可是少见。”顿了顿,又细声道:“林妹妹倒是好运道。”

薛姨妈心下古怪,附和了两句。

便听宝钗又道:“我听说林妹妹与远大哥行的是兼祧之礼,这正室还悬着呢,却不知便宜了谁家姑娘。”

薛姨妈顿时瞥向宝钗,心下愈发古怪。自打上回王夫人提了一嘴,这女儿便好似动了心思,算上此番也不知说过几回了。心下暗忖,莫非女儿对那陈斯远有意?

薛姨妈顿时着恼,若宝钗有意陈斯远,那自个儿算什么?从前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薛姨妈自是能含混过去,只道二人阴差阳错差了‘些许’年岁。可若宝钗与其凑成一对儿,那自个儿又如何自处?

当下不禁肃容道:“我的儿,你莫非有意那——”

话刚出口,宝钗便蹙眉打断道:“妈妈说什么呢?我不过私底下赞叹几句罢了。”

薛姨妈见宝钗面上并无异色,便叹息道:“远哥儿虽有能为,可到底差着年岁,指望着他能遮蔽咱们家,只怕起码要过上十年。我的儿,你也知咱们家情形,莫说是十年,便是五年,又如何等得了?

你没这心思最好,若有……不若趁早熄了。你姨妈虽说如今模棱两可,可只要你与宝玉要好,又何愁此事不成?”

宝钗闻声只觉心下绞痛,有心辩驳两句,却见妈妈眼巴巴瞧过来,那千般委屈便只得压在心里。又想起陈斯远所言,只怕妈妈撞了南墙方才会回头,这才闷声应下。

母女两个一时无言,沉寂中各有心思,却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同一个人……

……………………………………………………

却说陈斯远施施然回返自家小院儿,略略静心,暂且将薛姨妈抛诸脑后,便进得书房里装模作样看起书卷来。

秋闱在即,燕平王那边厢一直没动静,陈斯远思量着要不要明日便登门问询。思量间红玉行将进来,挑了珠帘瞧了一眼,便袖手一旁等候。

陈斯远余光瞥见,撂下书卷问道:“可是有事儿?”

红玉道:“平儿姐姐来问,大爷爱吃什么路菜,也好下场前预备齐全了。”

陈斯远便想起端阳时吃过的豆芽了,便道:“那豆芽极不错,哦,茄鲞也预备一些。”

红玉笑道:“都有都有,还预备了素面呢。”

“素面?”

红玉娓娓道来,这荣国府的素面可非同寻常,乃是选用三四个月大的童子鸡卤制、晒干,又研磨成粉,和了面擀制。滋味自在其中,只消开水煮了,吃上一小碗便能顶上一日。

除此之外还有各色点心、果子,直把陈斯远听了个瞠目。心道这是赶考?只怕酒楼席面都比不过啊。

待红玉点算过,陈斯远便道:“各样都少预备一些就是了,我是赶考,又不是去秋游。哦,代我谢过二嫂子。”

红玉应下,往前头去答对平儿。陈斯远还不曾拾起书卷,红玉便又回身进了书房,将一封信笺递送过来,与陈斯远道:“大爷,前头国子监来人送了结状来。”

此结状乃是秋闱准考证,其上写明考生姓名、籍贯等等,用以入贡院时验明正身。另有阴签一支,用以对号入座

陈斯远接过来展开信笺,抽出结状仔细观量了一番,见并无异样,这才笑道:“就读国子监就这点好处啦,寻常生员只怕要自个儿去寻了衙门开结状。”

可不止如此,寻常生员还要五人结伴彼此作保,说不得还要给衙门吏员一些贿赂,又要请客吃酒,方才能将这结状拿到手。

许是事儿都赶在了一处,与红玉略略说了几句,陈斯远方才拿起书卷来,谁知前头婆子又来告知,说是燕平王府来人,说让陈斯远明日下晌往王府走一遭。

陈斯远顿时长出一口气,自是知晓明日燕平王便会兑现诺言。他自家知自家事儿,这大半年虽用心苦读,八股文章也不过是寻常秀才水准,离举人还远着呢。错非每回陶监丞都会提前透露题目,他又哪里来的本事独占榜首?

方才打发了婆子,不料小丫鬟芸香一阵风也似跑了回来,随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爷大爷,大老爷拿了管事儿戴良,如今正往荣庆堂去呢!”

陈斯远不禁蹙眉道:“大惊小怪,这事儿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芸香却眨着眼睛道:“这也就罢了,大爷猜猜,大老爷拿人时撞见了什么?”

“嗯?”陈斯远心下一动,想起先前芸香所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是说——”

芸香压低声音道:“不错,正撞见戴良与那多姑娘滚在一处,啧啧啧,我方才瞧了一眼,谁知那多姑娘脸上不红不白的,竟浑不在意旁人说嘴。

更稀奇的是,有人当面说多官做了乌龟王八,多官竟也嘻嘻哈哈全不在意。”

红玉听不下去了,上前戳了芸香一指头:“大爷还要下场秋闱的,这几日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芸香瘪嘴道:“我见大爷听着挺乐呵的……额,我再去扫听!”

说罢芸香风一般的女子也似的颠颠儿跑了。

陈斯远摇了摇头,暗忖晴雯那表兄……许是有什么特殊爱好也说不定,正常人谁乐意当乌龟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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