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杨家与李家的亲事,暂时搁置了。
李焕听闻荣国府的大人来崇正书院,旁人趋之若鹜,他却避之不及。
这位大人性子乖张,还是不去的好。
众星拱月,贾赦被围在当中,参观崇正书院:“我家兄弟,就拜托诸位了。”
和贾赦走在一处的是钟山书院的陈山长。
陈山长今日大大长脸,原本崇正书院的大儒都要退一射之地。
贾赦对陈山长道:“我看着这里还是不如原先钟山书院舒朗宽阔。”
陈山长谦虚:“大人谬赞。”
分明贾政来读书,贾赦却成了主角。
贾政知道大哥的性子,懒得与他计较。
贾赦又道:“你们也知道,我母亲最是重文,家中姊妹也爱这个,早前我母亲在京城就办过文会,再下江南,也想认识一番江南的英杰。”
众人连忙又赞一回夫人何等大义。
贾赦听罢,又做出遗憾姿态:“唯有遗憾,家中姊妹不能成行,我读那方志上,也曾有女子入书院听学,而今反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话一说,其余人也夸贾家文集如何精妙,但却无人敢提女子入书院之言。
贾赦热热闹闹来,高高兴兴回去,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回二弟要好生进学,姿态做得足足的。
送走大哥,贾政可算得了清净。
他独门独户住一个小院,三间小舍。
在他旁边住着的是前一月才从西北调任至江南的秦将军家的堂侄子,名叫秦华。
这秦华二十一二的年纪,和贾赦差不多大。
因非本地人士,至如今还是喜欢各处走动。
尤其来人是荣国府二公子贾政。
更加近水楼台先得月。
秦文专程而来,贾政也没摆架子,请他进来喝茶。
不料秦文却问起一事:
“不知府上的房师是不是一户姓白的人家,还带了个身子不便的女儿?”
贾赦略一迟疑,故意反问道:“却有其人,阁下府上莫不是与先生有旧?”
贾政知道白琪曾经也是官家夫人,因家中出事,还与夫家和离了。
秦文并非本地人士,知道得那么清楚,旁的不问,却问这个,也不知是何来意。
直觉告诉贾政,秦家和白先生关系匪浅。
秦文如实道:“说来惭愧,在下应算是那位先生女儿的堂兄,初至江南,来此处读书。”
果然。
贾政听罢,心中陡然起了波澜,脸上神色不变:
“在下倒没听过,况先生是府上女眷教习,我不相熟。”
理由充分,且也应当如此。
倘若是信任之人,贾政兴许还会说说白琪指导他们文章一事。
若秦家是什么好人家,又怎么会舍得骨肉流落在外?
偏巧贾政也会帮忙料理家事。
这些年除去先前白先生教过的几户人家偶尔会送些节礼。
没见过哪户人家关心白家母女,反而是母亲对她们一直多有关照。
秦文见问不出什么,又扯了几句闲话,便告辞了。
待人一走,贾政就招手让砚台进来,看外面无人才问:“那人小厮和你打听什么了?”
刚刚秦文的小厮在外也和砚台有说有笑。
砚台瞅了一眼院子外,小声道:
“回二爷,他打听咱们家的白先生,还有先生家小姑娘,小的记着呢,在外内院的事都不说。”
砚台比较机灵,口风最紧,这也是贾政宁愿少带几个,也带他出来的原因。
贾政可不想他身边的人像大哥那几个小厮一样编排惹事。
砚台探头探脑:“二爷……”
贾政见他还有话说,又道:“你还有什么说法?”
刚刚秦家小厮那个轻狂样子,砚台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您说这什么秦家,是不是见那个小姑娘得了诰命,巴巴来认亲了。”
难说,贾政也不敢肯定:“你又懂了。”
砚台憨笑着挠挠头:“小的瞎猜的。”
……
与此同时,荣国府上也收到一个帖子,看模样制式,不是江南常见的。
这帖子上居然还有封蜡。
丫鬟把帖子先送到贾敏处。
贾敏也没见过,拿着帖子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哪家的帖子?没见过。”
丫鬟道:“门房那边说,是两江督军秦家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