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那边忙让丫鬟伺候宝玉探春坐下饮茶。祖孙几个又坐了下来。
“老太太,我和三妹妹刚才在栾树下看到好漂亮的一只鸟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鸟。它见我们看它,竟然啾啾叫了几声,然后飞走了。还掉了一根羽毛,您看!”宝玉从口袋里小心拿出一根色彩斑斓的鸟羽,献宝似的拿给贾母看。
贾母最是看重宝玉的这份孝心,便笑着把他揽到怀里,说“宝玉去玩还记得带玩意儿回来给我看,真是没有白疼你。”
一旁的探春也凑趣说道“二哥哥说他在书上看了,鸟羽可以做笔用,他要拿了这支羽毛笔写字画画呢!”
“那好极了,宝玉做好了,先给我写一个匾额来,就挂在我那屋子!”贾母见探春也乖巧大方,就摸摸她头,也把她揽到怀里。
贾政看到祖孙三个其乐融融,不禁又感叹起贾母对宝玉的宠爱来。全府上下独一份的宠爱,怪不得后来把宝玉养的不谙世事,不晓民生。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宝玉带到身边,由他养育。
这边正欢声笑语,王夫人也回来了,她一左一右牵着迎春和惜春。
“宝玉在园子里沾了一身土,我方才说了他两句,他蛮不乐意,现在又躲到老太太怀里撒娇呢!”王夫人说罢,见宝玉半张脸埋在贾母怀里,心中更添几分好笑。
“方才老太太还说呢,宝玉现在这样顽皮活像是我幼时的样子,也怪不得他。”贾政笑着说。
宝玉听了很是纳罕。
“老爷幼时也顽皮吗?”宝玉犹豫了一下,见气氛和谐,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出来。
“怎么还敢编排起老爷了!”王夫人听到,先是出言制止。她担心宝玉惹了贾政不高兴。毕竟贾政这几日对宝玉实在是好脾气,不可再越界了。
“不妨事,让宝玉听听他老子的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关系。”贾母见宝玉有些后悔说那话,就开口宽慰,摸摸他头,捡了一些小孩子常有的淘气事说了。
探春和宝玉两个都睁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似是在想:原来一向严肃古板的父亲,幼时也曾淘气过呢!真是好玩!
贾政只是笑着看他们祖孙三个说得热闹,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没有淘气过的童年才是不完整的,他这样认为。小孩子,就应该活泼顽皮一些,太懂事乖巧的小孩,只是在压抑自己的天性。
而王夫人坐在一边,也没插话,端着杯茶润喉,迎春和惜春靠着王夫人认真听贾母讲故事。王夫人对孩子们的好奇劲儿很是喜欢。她见过年轻时的贾政是怎样的少年风流,因此毫不怀疑幼时的他又是如何的顽皮跳脱。
阳光穿过榆树层叠的叶片,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热浪未到之前,亭内的祖孙三代仍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第5章 建行宫贾政初当差当……
当日晚饭仍是在贾母那里吃的。饭后回到自己院子里,贾政王夫人探春三个便一起围坐在炕桌前饮茶。
探春上午在园子里与宝玉耍了一阵,现在已经有些困倦,只是强撑着。晚饭刚撤,宝玉已被贾母强催着休息去了,探春则一直忍耐。但毕竟年纪还小,此时贾政见探春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知道她已经困极了,就眼神示意探春的奶娘把她送回屋子睡觉。
等奶娘把探春抱走,屋里就剩了贾政夫妇。
正是个好时机,贾政要问王夫人一些事情,并说一点上午他与贾母谈话的内容。
“夫人,年中已过,不知道今年咱们庄子里的事务可还顺利?那些田地收成又如何呢?”贾政想先打听一些贾府的收入情况。他知道二房这边没有爵位的收入,只有田庄铺子这些产业收入。
王夫人见贾政难得关心金银琐碎之事,一时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只好笼统说道“从年初起,我因为身子也不好,就让凤丫头管家了。只知道府上的一应用度都很宽裕,也没见哪里短了银钱的。想来应当都很顺遂吧。”
“那么去年各处的收成如何呢?”贾政又问道,有钱花并不代表钱够花,书中写了王熙凤靠放印子钱补贴家用,希望现在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去年年成也不是很好,庄子上的收成与地租大约有三万,铺子那边大约也有三万,再算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大约是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