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赦一听, 倒是觉得这事还有几分靠谱,不过还是说道:“那丫头那般性子,只怕心气也大得很, 未必乐意给人做填房,你别好心办了坏事,回头先叫人打听一下他们家的意思才行!”
张氏说道:“那是自然, 真要是这门婚事成了,他们家那哥儿也得好生调理一下才行, 别整日里就想着吃喝玩乐的,不如跟珍哥儿一般, 免得回头惹出什么祸来!”
贾赦胡乱点了点头,说道:“等事成了再说吧, 一想到王家的人,我就不自在!”
张氏也就是瞧着王熙凤的人品才干, 觉得可惜罢了!尤其, 王熙凤站在那里,愈发比得王氏是个榆木疙瘩, 更叫张氏觉得痛快。
张氏也没耽误,毕竟宁府那边是真的不能没人管,她先找了徐氏,询问了她对王熙凤的看法。
徐氏自然也是知道王熙凤的,前些年都养在西府里头, 跟元春同进同出。贾史氏明面上对亲戚家的姑娘一向客气,王家虽说败落,贾史氏那会儿又存了拿着王熙凤作筏子的心, 自然对王熙凤的打扮教养也精心。
只是王熙凤又不知道自己是给元春做替补的,她也不喜欢跟着宫里的嬷嬷学什么规矩, 对于诗词歌赋也没什么兴趣,除了跟着学了不少字之外,只是对算账管事感兴趣。她记性好,又能说会道,那些眉高眼低的事情,很快就能搞得差不离,精明强干之处,贾家一干人都看在眼里。
王家那边人丁寥落,有的时候,王熙凤就在荣府过节,贾史氏喜欢热闹,常常也请了徐氏过去,徐氏对王熙凤印象很好,是个明艳爽利的小姑娘,这会儿张氏一说,徐氏便有些心动,继而有些踌躇:“我家那个孽障,我就怕配不上凤丫头!”
张氏一听徐氏肯了,便笑道:“凤丫头就亏在家世上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张这个嘴!回头我便替嫂子走一遭,去问问她母亲,若是不成,我来给嫂子赔罪,若是成了,嫂子可得给我封个大红封!”
徐氏忙说道:“弟妹这般费心,便是不成,我也只有谢弟妹的份,哪里说什么赔不赔罪的话!”
等着送走了张氏,徐氏越想越觉得妙,然后又开始患得患失,毕竟,贾珍在她眼里,实在是有些烂泥糊不上墙,再好的媳妇,配给他都是白瞎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谁会乐意跟个名声糟糕的老男人凑在一起。
实际上徐氏没想到的是,王子胜夫人其实别无选择。
王熙凤实在是太出挑了,如今王子胜夫人都不敢叫她出门,生怕惹了人的眼。她当年没有陪嫁宅子,只陪嫁了田地铺子,她孤儿寡母的,又不敢带着孩子住在庄子上,回头下人起了邪心,她们母子三人死在外头都不知道。因此,一开始借着贾家的势在京中安定了下来之后,她就买下了这么一个宅子,并不大,就是个一进的小院,好在单门独院,周围倒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也是些小官小吏人家,如此也不会有什么地痞无赖上门骚扰。
之前王熙凤养在贾家,王仁在贾家族学里头念书,王子胜夫人自个带了两个粗使的婆子,一个丫头在家住着,倒也算是安宁,但王熙凤回来之后,只是参加了一次这边邻里间的后宅宴请,之后就发现盯着自家的人变多了。
王子胜夫人出身不差,但是这些年住在外头,见识的事情也不少。她就怕有人看中了自家女儿的颜色,故意损了女儿的名声,到时候女儿会落到什么田地,她都不敢多想!有的时候做梦的时候都能惊醒过来。
如今张氏居然愿意做媒,叫王熙凤嫁到宁国府,哪怕是做继室填房,那也是王熙凤之前做梦也攀不上的婚事。
王子胜夫人简直要给张氏磕头,忙不迭说道:“宁国府太夫人能看中我家凤儿,那是凤儿的福气!”
听得王子胜夫人说了这话,张氏笑道:“凤丫头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才干,样样出挑,我早就想要让她长长久久留在家里头,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王子胜夫人又是谦虚了几句,只觉原本沉甸甸的心一下子就松快下来。有个荣宁二府的威慑,以后这边谁敢再打自家的主意!
徐氏得了准话之后,简直是喜出望外,先去玄真观跟贾敬说了这事,即便王熙凤年纪还小,徐氏也准备赶紧将事情砸瓷实了,免得王家那边后悔。
贾珍在京营里头吃了几个月的苦头,贾赦才捎了话回去,言说家里给他续弦的事情,他一时间喜上眉梢,都没问对象是谁,就满口说好,毕竟要是成婚,他这个新郎官总不能不出面,到时候自然也就能逃离苦海了!
他现在是只要能脱了身,恨不得赌咒发誓,自己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结果贾赦的人好心告诉了他结亲对象是谁之后,贾珍就蔫了。
王熙凤还是个小姑娘呢,贾珍虽说如今已经算得上是色中饿鬼,但是他喜欢的是那种成熟一些的,而不是这等除了长得好看,根本还没发育,前后都是搓衣板的小姑娘啊!
尤其,王熙凤这个年纪,如今最多也就是定亲,等着正式成亲,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他逃离苦海的日子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