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徒宏憬倒霉开始,徒宏轩就一直很开心。
他身体不好,因此,许多时候歇在后院,其实多半也是纯盖棉被睡大觉,乐安县主虽说性子有些娇蛮,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缠的人。相反,她是个颜控,徒宏轩虽说如今身体不好,但是生得却颇为俊秀,如今身上还有一种病弱的美感,这无疑是触动了乐安县主审美的。
徒宏轩三五不时就在府里头听戏,便干脆养了个乾班,还选了几个长相清俊又会伺候人的,放在前头伺候自己。又怕冷落了自己王妃,因此,便又采买了个现成的坤班,放在后院给乐安县主解闷,担心坤班几个角儿年纪大了,以后青黄不接,还又专门去南边采买了一批小戏子回来,先跟着班子的教习学着。
徒宏轩还跟之前一样,喜欢点一些戏内涵一下隔壁的徒宏憬,甚至叫人偷偷打听隔壁府里的情况,好看徒宏憬的乐子,乐安县主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别说如今徒宏憬已经成了一条落水狗,便是没有,她也没有怕的。因此,也跟着凑热闹。
乐安县主有了乐子,徒宏轩身边也没有什么侧妃侍妾,便是养了几个戏子,对于乐安县主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因此,小夫妻两个在王府里头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今上叫人过来请徒宏轩的时候,夫妻两个就坐在亭子里头,听戏台子上唱着一折《火烧赤壁》,徒宏轩听了一会儿,皱皱眉,说道:“曹操好歹也是一代枭雄,那位又算什么,换一折!”
乐安县主想了想,忽然笑道:“要不,换《白门楼》?”
听着乐安县主这般促狭,徒宏轩故作勉强地点了点头:“吕布虽说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也算得上是英雄豪杰,罢了,便抬举他一次吧!”
乐安县主轻笑道:“我看王爷更想要看《卧龙吊孝》吧!”
“知我者,县主也!”徒宏轩笑嘻嘻说道,“真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上门吊唁一下的!”
夫妻两个这边打趣,那边徒宏轩身边的太监吴德贵小跑着过来:“王爷,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皇爷请王爷进宫!”
徒宏轩一愣:“圣上叫我做什么?”
乐安县主笑嘻嘻说道:“反正不会是坏事,王爷尽管过去吧,晚上我等王爷回来!”
徒宏轩听了,便站起身来:“好,县主且在家里听戏,为夫去去便回!”说着,还唱了句戏腔,只逗得乐安县主又笑了一场。
等着徒宏轩换了衣服出了门,乐安县主连忙吩咐道:“不要再唱了,换一折《大闹天宫》!”她便是喜欢热闹的戈阳腔,但对三国戏却没什么兴趣,所以,趁着徒宏轩不在,她决定还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隔壁徒宏憬听得这边略停了一会儿,又锣鼓喧天起来,恨不得要呕出血来!这都什么倒霉邻居,倒霉兄弟,就知道看自己的笑话!人家夫妻倒是同心,结果呢,自个哪里是娶了个王妃,竟是娶了个菩萨回来,整日里坐在佛堂里头吃斋念佛,浑然没有半点心肝。
徒宏憬这般抱怨,却没想到他自个先不拿别人当正经妻子看的,却指望别人在这个时候来安慰他甚至是帮助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徒宏轩一脸春风得意地进了宫,圣上早就等着了,一进来不等他行礼,就叫人赐座,夏守忠不仅搬了张椅子过来,连着茶水点心也一块送了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徒宏轩一瞧这架势,就知道圣上只怕找自己有事,他也不着急,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说道:“皇兄今日唤臣弟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圣上也没开门见山,而是笑道:“你我兄弟,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徒宏轩忙说道:“哪能呢,只是皇兄日理万机,不像是臣弟,就是个闲人,每日里在家瞎折腾罢了!”
圣上叹道:“王弟说的是,朕都有些羡慕了!朕原本也就是个闲散的性子,如今父皇看重,将大位传给了朕,朕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徒宏轩恭维道:“皇兄素来恪尽职守,又勤勉过人,难怪父皇看重皇兄!”
圣上看着徒宏轩,说道:“原本这么多兄弟里头,朕是最看重你的,当年,几个兄弟里头,你也是最出挑的一个,只是之前那事,委实可惜了!”
徒宏轩也不搭茬,笑嘻嘻说道:“那会儿是臣弟不懂事,瞎胡闹呢!”
圣上斥道:“什么瞎胡闹,谁是谁非,朕难道还不知道!你也是受了委屈,朕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叫你一直委屈下去!”
徒宏轩顿时眼睛一亮,他虽说身体不好,但是也不是真的只想混吃等死啊,当下忙起身说道:“皇兄但有所命,臣弟莫敢不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