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那边官场很是被洗了一次牌, 甄应嘉做着盐政,结果圣上又从御史台挑了一个出身北地的巡盐御史过去。之前那个巡盐御史早就跟甄家沆瀣一气,之前就被圣上给撤下来了, 去年那个也是个糊涂鬼,只看着甄家把盐税收上来了便以为万事大吉,结果摊上灶户生变, 担心朝廷问罪,竟是直接自尽了!
至于其他官员, 多半都是七品以下的小官,这些吏部做主就行, 圣上并不多问。若是出了岔子,那就追究吏部的责任便是。
好在吏部也知道江南那边如今就是个坑, 因此,选官的时候也颇为谨慎, 很是查了一番履历, 免得叫一些与江南那边士族纠缠太深的人掺和其中。
京中那些勋贵之前得了圣上的暗示,他们直系子弟倒是看不上这些小官之位, 但是族里的一些族人却是不在乎这个,因此,不少勋贵直接给家里人捐了官,正好给分派过去了!
平王府上还有两个侍卫,这次趁着机会捐了个江南那边的武职, 顾晓也没有阻人前程的意思,还额外拿了一份程仪给了他们,希望他们日后能混出个前程来吧!
及到二月, 便是县试开始的时候。在京中寄籍参考有好几样好处,别的不说, 不用东奔西走,别说是县试府试院试了,便是乡试会试,都是在一个地方。这边贡院条件算是比较好的,主要是有一年贡院大火,烧死了十几个士子,之后朝廷就花了大价钱将贡院整修了一番,起码刮风下雨的时候不会漏雨,早春这会儿也没那么寒冷。
贾家大房那边谁也没惊动,贾赦亲自将贾瑚寄籍的事情办了下来,又花钱找了廪生给贾瑚作保,叫身边亲卫送贾瑚去了贡院。
贾瑚底子很好,这京中的县试也不像是江南那边,卷得不行。一般情况下,县试只要能够将四书五经都背诵下来,知道其中的含义就行,还不涉及时文诗词。放在江南那边,因着读书人太多,县试都开始写八股,作应制诗了!
因此,县试揭榜的时候,贾瑚理所当然榜上有名,还名列前茅。
主要是县试府试是不糊名的,贾瑚这样的身份,便是学问好到能拿榜首,县令也不会这么做,免得被人说成是阿附权贵。因此,在权衡一番之后,贾瑚就排在了第三。
县试虽说只是科考第一步,得府试过了才算得上童生,但也有人上门道喜,这下子,大家就都知道了!
贾史氏头一个跳了起来:“老大,你还把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要不然人家过来报喜,我竟是半点也不知道!”
贾赦按照之前夫妻两个商议的那样,直接说道:“瑚儿才读了几年书,我哪知道他能考上,今年就是让他下场试一下手,免得回头考不上叫人笑话!”
贾史氏哪里相信这个,大房就是不想将这寄籍的名额让出来,但是这话又不好直接说,因为这名额不是因为贾代善,而是因为贾赦。贾代善作为祖父,可以随便给哪个孙子,而贾赦作为父亲,自然更倾向于自己儿子。
因此,贾史氏也不提二房,只是说道:“你们就光想着瑚儿,竟是半点不想着琏儿?琏儿早产,身体不好,他要是参加科考,哪里经得住这长途跋涉,瑚儿素来身体强健,以后还能承袭家里的爵位,叫他占了这个名额,难不成什么都不留给琏儿?”
听着贾史氏在这边挑拨自家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贾赦就是一阵不爽,他直接说道:“琏儿的事情,我们自有安排!他也不是什么读圣贤书的料,就不叫他折腾了!回头等他大了,大不了我给他捐个官就是!”
贾史氏骂道:“这捐的官儿能跟考出来的一样吗?”
贾赦撇了撇嘴:“老二的官都能当得好好的,我就不信,我儿子都比不上老二了!”
见贾赦油盐不进,贾史氏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么拐弯抹角了,得赶紧将留给二房的好处给挑明了,当下便说道:“寄籍的事情也就罢了,你名下还有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你准备怎么办?”
贾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瑚儿要是能考上贡生,那这名额就留给琏儿,瑚儿要是考不上,那还给瑚儿就是了!”
听着贾赦这般说法,贾史氏一阵气急:“你就想着自个两个孩子,这监生的名额是咱们荣国府的,你什么都有了,便不能将这个留给你弟弟吗?”
贾赦一听就不干了:“老太太,什么叫我什么都有了!我就得了个空头爵位,这荣禧堂可是老二住着呢!二房想要监生的名额,那就自个想办法去!他如今不也在做官吗?再升个两级,也就差不多了!再不济,等着什么时候朝廷开了例监,捐个名额进去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