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儿刚得了一个金项圈, 这抹骨牌的事情,顾晓自然不能推了。庆王府这边可比北静郡王府那边妥帖得多,毕竟今儿个各家带的孩子不少, 因此,专门分出了地方来,给孩子们凑在一起玩耍。顾晓便叫两个丫头跟着末儿一块过去, 然后便上了牌桌。
顾晓在家的时候也会带着几个丫头抹骨牌,对于规则也比较了解, 像是这种牌局,更是常有人暗地里头打手势, 反正庆王妃她是坐定财神位了,不赢也不行。
顾晓顺顺当当地输了一把金瓜子, 另两个作陪的一个是亲王妃,一个是郡王妃, 略输得少一些, 庆王妃其实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面上却是一副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旁边顺安郡王妃故意苦着脸说道:“本来今儿个出门,我还特意拜了拜菩萨,结果到了这里,竟是给叔祖母送钱了!”
顾晓笑道:“可见你菩萨还是拜对了的,要不然, 就要跟我这个忘了拜菩萨的一样了!”
几个人都是说笑起来,不一时,又有人过来, 干脆又支了几张牌桌,大家热热闹闹玩了起来。
及到快要午时的时候, 下头人过来说是已经摆好宴了,这才一个个下了牌桌,过去吃酒。
庆王府因为来的人多,专门请了两个戏班子,前头一个,后头一个,前头是弋阳腔,后头是昆腔,弋阳腔热闹,昆腔清雅,也正合了大家的意头。
庆王府也不像是之前陈国长公主请个客,还专门叫人编排一出新戏来,显摆一下公主的身份,而是先唱了一出《喜朝五位岁发四时》,这算是宫里头传出来的本子,如今京里头过年的时候,戏班子也喜欢唱这一出,讨个吉利。
上头唱着的时候,班主便亲自将戏单子送下来,请下头的贵人们点戏。
庆王妃算是主人,就先点了一出《永团圆》,之后又将戏单子给了旁边的仪王妃,仪王妃瞅了一眼,然后便点了个《双官诰》,两个宗室里头最是德高望重的既然是定了调子,大家之后点的都是喜庆的戏,正应了这个年景。
顾晓其实不太喜欢,不过就像是后世年夜饭的时候得用春晚当做是背景音乐一样,如今也是一般。
末儿倒是挺高兴,虽然没听懂什么,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戏台子,看得兴高采烈。
顾晓心知末儿就是好热闹,府里头难得有这样的场合,原本她想着正月里头各家的年酒拣几家去了就行,如今瞧着末儿这般,不免就有些犹豫。
不过再仔细一想,她又不是为了孩子活的,末儿喜欢热闹,自家府里头也不是不能热闹,非得辛辛苦苦各家应酬作甚。徒嘉钰是没办法,他虽说年纪小,但作为嗣王爷,已经需要承担起王府前头的社交来,但是顾晓一个丧了夫的太妃,拣几家出去一下也就罢了,去得多了,自个也烦,外头也未免觉得她不甘寂寞。
顾晓这会儿不免有些想念现代了,就算不像是现在这样完全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在各方面都是比较自由的,不必什么都要去考虑别人的看法。
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子,顾晓面上却是不露什么声色,只是慢悠悠听着戏。
庆王府的席面就是比较传统的那种,从点心到前菜,再到后面几轮正菜,还要夹杂着汤品点心,再到后面水果茶水,一轮一轮地上来,横竖还有戏听,大家也便不着急,每次传了菜上来,拣一两筷子吃了便罢,一顿饭足足吃了快两个时辰,眼看着日头都快要下去了,这才算是散了。
庆王妃还尤道招待不周,只叫几个相熟的王妃笑道:“嫂子也过谦了些,要是这还不周,回头咱们家的年酒竟是不要去了!”
正月里头各家事情都多,因此,庆王妃也不虚留,便叫一干儿媳孙媳送一干客人出了二门,陆续上了暖轿马车,到了大门外再换自家的车。
徒嘉钰已经在外头等候,他看起来还好,因为还是个孩子,又有雍王护着,只是一开始喝了一小杯黄酒敬了庆王,之后便都喝的果子露,饶是如此,他一个小辈,在长辈圈子里头,光是以此代酒,也喝得肚圆,中间还更衣了好几次,这会儿脸上已经露出了倦色。
雍王没有露面,倒是徒嘉珩笑呵呵地说道:“婶娘,钰哥儿没多喝酒,您就放心吧!”
顾晓笑道:“还是劳烦你这个做哥哥的看顾着,接下来这些日子,还得继续劳烦你呢,等过了正月,婶娘专门摆了席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