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9章 姜念任钦差御前侍卫
这日下午,忽有皇太后跟前的太监至姜家传谕。
此时晴雯仍在东耳房檐下跪着,那太监一到,倒成了晴雯的救星。
元春本欲让晴雯跪至黄昏,因恐太监见了不雅,便命晴雯起身回避。晴雯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下,自去房中不提。
姜念命人在正房堂屋设下香案,与元春一同跪接。
只见那太监并未手捧懿旨,走至堂屋,面南而立,朗声宣道:“太后口谕:宣姜贾氏明日巳时始入畅春园凝春堂谒见。”
说罢,茶也不吃一盏,便要离开。
姜念对贺赟使眼色,贺赟捧上赏封,那太监略一掂量,面上便带了三分笑意,随即乘马而去。
元春喜上眉梢。
去年腊月下旬,她辞别皇太后时,皇太后曾抚其肩道:“莫哭!难道出了宫就不能见了?你嫁的又不是外省人家,日后我传召,你还得进来陪我说说话呢!”
今日皇太后便遣人来传召她了。
姜念对元春含笑道:“夫人辞别皇太后方过两月吧?今日又才是咱们大婚第八日,皇太后便遣人传召你了,着实难得,可见皇太后待你亲厚的。”
元春心中得意,却只抿嘴一笑:“太后不过闷了寻人解闷罢了。哪比得大爷,乃是圣上亲点的栋梁之才,将来必有大用的。”
姜念闻言,暗忖道:“我今生的皇帝老子,此前对我说,待我大婚后,便安排我入朝堂当值,也不知啥时候安排?”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道:“夫人明日入畅春园谒见,还需好生准备才是。”
……
……
翌日,二月二十。
天色晴好。
元春一大早便起身梳妆,穿上了石青色翟鸟纹褂,佩上了银鎏金头饰,按着五品诰命的品级装扮停当。但见:
云鬓轻挽金步摇,
翟衣霞帔映朝霞。
随从除了抱琴,还有驾车的董良,姜念还特意派了贺赟骑马随行护卫。
一行人迤逦向畅春园行去。
到了畅春园凝春堂,元春向皇太后行过大礼,皇太后命起后细细端详元春面色,笑道:“瞧着气色倒好,想来新婚燕尔,甚是如意?”
元春登时一臊,低眉顺目道:“托太后洪福,他……他待我好。”
声若蚊蝇,更显娇羞。
皇太后便知,元春对新婚丈夫很满意。
又问了几句后,皇太后道:“今儿想听你抚琴。”
元春道:“臣妇未携琴来……”
皇太后道:“凝春堂里现成的有。”
有宫女捧出一张古琴。
元春净了手才抚琴弦,琴声悠扬而出。
皇太后闭目聆听,手指轻叩几案相和。
这日,皇太后让元春服侍她歇晌,待到歇晌后,皇太后与皇后伍氏、熹妃柳氏等人抹骨牌,又让元春在旁服侍。
伍氏便是泰顺帝的皇后。
熹妃柳氏则是泰顺帝的妃嫔,当今四皇子袁历便是她所生。
牌至酣处,元春明眸微转,见皇太后手中牌势已十严,单候一张五饼,便向皇后递了个眼色。皇后会意,纤指在牌上略略一顿,故意踌躇道:“这一张牌,定是熹妃妹妹扣在手里了。我若发了出去,只怕要顶了天去。”
熹妃柳氏闻言,杏眼一挑,笑道:“皇后娘娘这话可冤煞人了,我手里何曾藏着你的牌?”
皇后抿唇一笑,丹蔻指尖在牌面上点了点:“既如此,待会儿我可要查你的牌。”
熹妃柳氏佯嗔道:“皇后娘娘只管查去。只是现下先发下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稀罕物儿。”
皇后遂将一张五饼推至熹妃柳氏跟前。
熹妃柳氏垂眸一瞥,忽而掩唇笑道:“这牌我倒不稀罕,只怕太后满贯在即,一发不可收拾呢。”
皇后闻言,故作惊惶,忙伸手欲收牌:“哎呀,竟是我发错了!”
皇太后朗声一笑,将牌掷于桌上:“既发了牌,岂有收回之理?分明是你自己作怪,倒怨谁去?”
皇后笑叹一声,抚额道:“我原想算一算命数,谁知竟是自投罗网,怨不得旁人。”
皇太后指着她笑道:“正是这话!”
满屋珠翠摇曳,笑语盈盈,愈发热闹起来。
……
……
这日中午,时隔多日,御前二等侍卫任辟疆终于又一次至姜家传旨。
姜念闻得泰顺帝召见,心下暗喜:“多半是要安排我入朝堂当值了!”
他只不知泰顺帝会如何安排?难不成让他以三等侍卫的身份护卫泰顺帝或畅春园?
姜念忙整肃衣冠,换了三等侍卫官服,因贺赟去护卫元春了,便携着贺忠护卫,随任辟疆策马疾驰,直奔畅春园而去。
至澹宁居,姜念先静候了片刻,待忠怡亲王来了,才与忠怡亲王一同入内觐见。
泰顺帝对姜念道:“今岁朕欲大力整顿盐务,严查私贩。山东沿海盐场星罗棋布,又有运河、黄河之便,私盐尤为猖獗。据密报,莱州有个大盐枭,唤作周三魁的……”
遂将周三魁的情报一一道来,只是情报也不甚详。
言罢,泰顺帝目光炯炯,对姜念问道:“若命你为钦差御前侍卫,奉旨专办莱州盐枭周三魁事,你有何良策?”
姜念沉思了半晌后,条分缕析地奏对起来……
奏对间,但见他:
胸中自有韬略在,
舌底翻出锦绣文。
泰顺帝不精通军事,听罢,转向忠怡亲王:“你以为此策如何?”
忠怡亲王颔首赞道:“臣弟观他所谋,步步为营,只是若依此策,他难免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