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昨日北静王妃听到北静王指使人上书,是受牛继宗撺掇,才表现出了惊讶、迟疑,现在看来只是因为在镇国公府的遭遇。
入宫把证词交给万隆帝,并简单讲述了审问的经过。张云逸偷瞄了一眼一脸阴沉的万隆帝,方请罪道:“臣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因为这个原因……还请陛下降罪!”
昨夜那样刨根问底,差点没吧牛继宗的底裤给扒了。
不过,他倒是还知道轻重,没敢把因为觊觎北静王妃,才撺掇宁王,搞出这么个误中副车的把戏交代。
反而,将原因归结于,皇帝推行三法司改革,以及周显祖无意间泄露,皇帝要完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雄心壮志,让朝中人人自危,怨声载道,才让宁王看见了可乘之机。
至于在府里对北静王妃意图不轨,则只是乘人之危。
“不关你事!”万隆帝愤然道,“都怪周显祖口无遮拦!”
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抬手搀起了张云逸,和煦道:“朕也是一心为了社稷,父皇也未必会多说什么,反而是有了这份证词,想来父皇也不好袒护宁王了。”
他拉着张云逸又夸赞了几句,大有爱卿才是朕的肱股之臣的意味。
正说着,忽听外头来报:“太上皇请陛下过去。”
这个时候召皇帝过去,多半是要决定如何处置宁王。
万隆帝看了张云逸道:“爱卿也辛苦了一夜,就在御书房休息一会,待朕回来,再与爱卿详谈。”
“多谢陛下,臣还是……”
张云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愿意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皇帝却不容置疑道:“来人,拿两条毯子过来,给魏国公休息!”
张云逸正欲再找理由推脱,却听万隆帝又补了一句:“你们在此小心伺候着,随时等候魏国公吩咐!”
看来自己这名声,皇帝也不是毫无芥蒂啊!
不过,听了这话,张云逸反而坦然了。
干脆让太监搬了把椅子,盖上毯子,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毕竟是在皇宫,也不可能呼呼大睡,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动静,他连忙起身,却见万隆帝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陛下!”张云逸连忙起身行礼,隐晦的试探道,“莫非太上皇有什么吩咐?”
听他询问,万隆帝稍稍缓和了脸色,挥退了左右道:“父皇这次倒是没有偏袒,已然让陆炳捉拿,承诺朕,待确认了牛继宗的供词,便将宁王从宗室除名,贬为庶民。只是……”
从宗室除名,就等于抹去了宁王继承的顺位,哪怕以后皇帝和皇子都出了岔子,也是从宗室里挑选继承人。
这对于张云逸来说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凡是就怕只是,他不免有些担忧。
幸而,皇帝倒也没卖关子,接着道:“只是,父皇说了,事关国体,行刺的罪名还是不要声张,对外只说是意图加害于你……”
“臣?”
“是啊!你毕竟是兴献先皇帝还魂,父皇重罚,也说得过去……”
对于宁王的罪名张云逸倒也不怎么在意,转而问道:“那甄太妃?”
虽然牛继宗所述的供词里,并无甄太妃的手尾,可他只与宁王合谋,却不能保证甄太妃没有参与。
“父皇说,待审过宁王,会给朕一个交代。”
张云逸听音辨味,太上皇只说审问宁王,显然只要确认了牛继宗的供词,便可。
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并不明白皇帝为何仍旧脸色不佳。
于是试探道:“那陛下?”
“父皇看了牛继宗的供词,说朝中人人自危,此时不宜动摇国本,不但不许朕牵连旁人,只治宁王、牛继宗的罪,还要取消三法司改革,安抚民心。
这也是父皇不给宁王、牛继宗定行刺的罪名的原因之一,一旦让朝中知道,二人是因为改革行刺,只怕更要人人自危了……”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道:“本来,朕还想着,借此机会,夺了勋贵军权,现在却眼睁睁错失良机!”
听了这个回答,张云逸倒是无所谓,反正这口锅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他这边正要劝上两句,却听外头禀报道:“陛下,负责看管北静王妃的禁卫,有事要禀明魏国公。”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