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狡辩,只是臣也没想到,贼人居然如此隐忍,居然提前在祭田旁的灌木内,挖了一个一人容身的暗室,只看里头的情形,怕是已然埋伏有两三天了……”皇帝出行,不但侍卫林立,且也会提前清场、排查。
但是这种提前挖好了暗室,躲在里面伏击,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仇夺也始料不及。
不过,这种行刺,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不但要提前得知皇帝的行程,还不能大张旗鼓,而且可一不可再,这大概也是只射出两支箭矢的原因。
听了这个解释,皇帝的脸色才有所缓解。
仇夺能够做到侍卫统领,信任方面毋庸置疑。
皇帝此时又刚刚遇刺,难免惊弓之鸟,更不敢轻易把防卫工作交给别人。
“你的罪,朕先记下,朕等着你戴罪立功!”
安抚了仇夺,他转而又问道:“那封书信写的什么?”
“这……”
仇夺面露愧色的看了张云逸一眼,字斟句酌道:“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是认罪书,按信中所说,刺客是北静王的人,因看不惯魏国公对北静王不敬……”
他这边把书信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方将书信托起,道:“臣已经命人围了北静王府,只等陛下发落。”
张云逸听罢,也是一愣,这才明白,仇夺为何面带愧色的看了自己一眼。
还没等皇帝起驾,两名中箭的官员,已然毒发身亡。
只从二人中箭所处的位置来看,若没有自己那一撞,皇帝即便没被那一箭直接毙命,也得毒发生亡。
而身为侍卫统领的仇夺,自然难辞其咎。
可以说,张云逸那一撞,最少也救了他一家子性命,甚至,说是救了他的九族,亦不为过。
可这会子,按信中所说,张云逸的护驾之功能不能保住不说,甚至,皇帝有此一劫,还是因他连累。
听了仇夺一番话,场中顿时寂静一片。
张云逸与北静王的矛盾,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而张云逸则比他们又多想了一层,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前让甄士隐调查背景时候,得到的讯息,心下暗道一声,大意了。
可转念一想,北静王此举,实在是舍近求远,画蛇添足。
要是想害自己性命,哪怕是在曲苑杂坛守株待兔,也比在春耕大典,来的简单。
更何况,还有行刺皇帝的嫌疑?
虽说,杀官与谋反无异,又是自己这个圣眷正隆的国公,可即便如此,也没必要自暴自弃,多添一个行刺的罪名。
种种迹象,反而更像是栽赃嫁祸,刻意引导。
只是,上书的事情,明显指向北静王,又见惯了贾宝玉这类的纨绔,做事没谱,他心里也实在没底。
加上矛头指向自己,张云逸也只得请罪道:“臣……臣愧对陛下,连累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臣倒是有些奇怪,北静王要害臣,有的是机会,何必非得选择春耕大典?且若无有人上书请奏,臣也未必会参加春祭……”
虽然不能排除北静王真的脑子有病,真的非得舍近求远,他也不在乎这份护驾的功劳,却不愿让皇帝觉得是受到自己的牵连。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他跟北静王也谈不上志同道合,自然是咬死了北静王意图行刺。
他虽不便暴露自己的情报网,可既然知道了几个上书的大臣,前不久才去过北静王府,只要隐晦的提出疑问,自有皇帝派人去察。
且这件事,他也曾经在皇帝面前否认,只要稍加点拨,不愁皇帝不往这个方向去察。
“对!爱卿快快请起!”
万隆帝刚才也是一叶障目,加上刚刚遇刺,有些杯弓蛇影,看谁都觉得可疑。
乍听仇夺的汇报,也不免想歪了,张云逸这番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连忙吩咐道:“仇夺!速速将水溶以及上书的官员,押下去严加审问!”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