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极力控马,奈何马本就是小跑着的,虽然避孩子时被拉了一下,可这么一击,它痛的狂奔数步,直直撞到米铺大门,这才带着马车轰然摔倒。
事发太突然,府卫最先做出的反应是避小孩,救小孩,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一连串变故。更没想到,那个小孩居然以想像不到的速度,从怀里掏出匕首,也冲向马车了。
嘶~
一瞬间,众人都猜到他可能是谁了。
焦爷爷最近天天念叨那些道上的有名杀手,说他们每一个人的特征,这人……分明就是侏儒杀手谢正虎啊!
嘭~
两个府卫顾不得摔在一边,早已晕过去的兴儿,想也没想,一齐踢向马车,只要不让谢正虎冲进去,大爷就是安全的。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府卫也飞身上前,断向谢正虎的前后路。
这人曾在平安州犯下不少命案,官府悬赏五百两银子不说,一些受害者家人还凑了三千两银子,共同悬赏他。
只是府卫自负的身手,在武甚高强的谢正虎面前,压根不算什么。
两人还未近身,谢正虎已经一个灵活走位,哧溜一下穿过其中一人的裆下,冲进马车。
贾珍知道不好,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在他冲进来的第一时间,一边拿脚踢,一边又拿厚厚的靠枕护身。
“啊~,救我。”
一声惨叫发出,他的脚踢没踢到谢正虎不知道,但人家的匕首扎进去倒是感觉到了。
贾珍吓得要流眼泪。
但这一会,他也没时间流,在人家拿着匕首跃起后又要扎来的瞬间,死命的用靠枕护住。
闷闷的一声轻‘嗤后,贾珍又痛叫了一下。
好在护卫他的府卫也冲了进来。
但狭小的空间,于谢正虎太有利,不过三两息的工夫,他们就个个挂彩。
大爷的惨叫和兄弟们的惨叫听的人心焦,刚刚踢了马车的府卫,顾不得其他,两人合力使出吃奶的劲,扯着已经断裂的榫卯,迅速的掀开马车的一面。
谢正虎知道事不可为,虚晃一招后,打声呼哨,先冲了出去。
“大爷~”
“大爷~~”
马车那边的情况,也让拦截大汉的府卫分心了,相比于抓凶手,当然还是他们大爷的命更重要。
焦大早就说过,遇到这种情况,首先是保住他们主子的命。
两人没管也想逃命的大汉,急冲马车处。
此时的贾珍,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腿上几处流血,护着上身的靠枕,被扎了无数个窟窿,好在谢正虎的匕首比正常匕首短,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没了。
但这也够吓人的了,他的胸口、肚腹被扎出了好些个血印,
那些血已经渐渐把他身前的衣服染红了。
“快,送医馆。”
贾珍的伤处太多,府卫迅速扎紧他腿上最大出血点后,扯过米铺的门板,把他往上一放,一人抓着一角,就往回春堂奔去。
米铺老板吓坏了,看看晕在他门前的兴儿,再看看同样满身伤的两个府卫,战战兢兢道:“三位爷,要去医馆吗?”
……
荣国府,听到沈柠要生了,贾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可能命中带劫,要不然,贾家平顺这么多年,怎么她一来,就闹出这么多事?
“先等等吧!”
年纪大的侄媳妇要生产,按理,她这个婶娘该过去坐镇的,但是,贾母心头有膈应,暂时就不想去,“从发动到生产,怎么着也有几个时辰的熬。”
她年纪大了,也遭不住。
“对了,外面陈、汪家两家死人的事查清楚了吗?”
说是贾珍干的,她其实也信。
那孩子也就小时候被管得严,要不然,真的能上房揭瓦。
现在大了,又袭了爵,生起气来,可不就能掀翻一片吗?
“赦儿怎么说?”
贾母看着邢氏。
自那天后,她大儿子每次都在她还没起床的时候来请安,想见迎春了,也是把她接回家去,根本不和她打照面。
陈、汪两家死人,还是听王氏说的。
二儿子一查才知道贾珍在外面捅了多大的祸。
敬儿不在家,沈氏教子不严啊。
“老爷已经让人去查了。”
邢氏一副无奈样,“但对方既然针对了我们贾家,想查也没那么容易。”
贾赦根本没跟她细说过外面的事情,为了应付婆婆,邢氏只能一天天的推着。
“你现在就回去,就说我说的。”贾母虎起脸来,“这事得赶紧办,再不办好,就要牵连到我们家了。”
“是!”
邢氏福了一礼,乖乖退出贾母院,却没想她这边才出来,贾赦就大踏步过来了,“东府大嫂子要生了,你去看看。”
他是男人不好去,但媳妇可以,“把琏儿媳妇也叫上。”
越是这种时候,两家越要齐心些。
“有什么要忙的,你们都主动点。”
“是!”
邢氏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刚老太太问……”
她正要把贾母的话说出来,一个小厮就从远方疾步奔来,看他满脸喜色的样子,贾赦的心下一松。
“老爷,林总管回来了,他说背后之人已查到。”
“干得好。”
贾赦大喜,“告诉林之孝,我们一起去东府报个喜。”
这两天贾珍大概也急坏了。
他看向邢氏,“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夫妻两个一起往东府去时,还不知道此时的东府外院已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