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蓬莱岛上空,仙庭仅剩的十位准圣悬浮在东王公身后,做人字排开,位置较东王公低些,与天庭众人对峙。
见他们无有投降逃亡的念头,东王公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也只能长叹一声,随即将目光紧紧凝聚在帝辇之上。
帝俊目光冷冽,先看了一眼场中身板挺直的十二祖巫,见他们皆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这才缓缓开口言道:
“天庭所属,诛杀恶獠。”
场中众人皆齐声应道:
“得令!”
随即化作一道道流光,直指东王公等人,一时之间,大道化生,天地缤纷万彩,鬼哭神嚎。
白云君被应龙玄天剑一分为二,生死道消,真灵不得留存,天降血雨,大道生悲。
墨玄子被启明长庚所斩,焚如干尸之状,气息全无,终化作一阵黑风,席卷天地后,消弭于无形之中。
……
天悲地哭,诸神皆有所伤,血雨飘飘洒洒,万物凄凄,怀有所感。
尔虞望道,四地齐有所化,凡心有所异者,欲念皆清,天地得一时静。
然而这却与场中众人无关,帝俊意得自满,睥睨天下,伏羲展露笑容,为洪荒众生又重归和平而深感高兴。
女娲则是笑望诸友,为帝俊与伏羲的志向更进一步完成,而为此感觉与有荣焉。
祈静观变局,既为了朋友的志向而高兴,又觉自己一切的努力皆有所得,笑看天地在一点点变好。
至于太一,他还在勉力维持威严,让自己不倒下去,此前一击,东皇钟几乎将他的神力抽空。
至于鲲鹏、白泽、应龙等人,则是在展望未来,前两人想象即将到来的封赏,后者则是仿佛已经看到龙族解脱的曙光。
无数天兵天将还在四处行动,对准那些逃亡之人四处追捕,亦是满脸笑容,心中计算者自己积累的战功。
仙庭之中的准圣仅剩下东王公一人,面对应龙等人的包围东王公却只是环视四周之后,便凄惨笑道:
“成王败寇,不过尔尔,今日吾之死局,亦是他日尔等所面也。”
“吾今日亡,亦当以仙王之姿赴死,岂可容尔等兵戈加身?”
东王公话音落下,周身燃起无形炁焰,先天纯阳大道显化,其中之悲,无可言也。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东王公身形逐渐暗淡,缓缓消散,天降神雷九声,以鸣其去。
无数纯阳之气汇聚,化作一只只红鹤,在战场之上盘旋,数圈之后,四散而去,在西方大陆之上逐水而居。
此鹤羽足全红,惟有一双眼睛呈碧绿之色,嘴上长喙,犹如木质,后世人称其名曰:木公鹤。
此鹤之血,犹如红玉,佩戴可消灾劫,食之可化阴毒煞气,延年益寿,可逾千年。
见东王公逝去,帝俊这才开口言道:
“班师回朝。”
“诺!”
一片片青云相携,众多天兵天将立于云上,此番损失皆可忽略不计也,然其中收获,却令众人所喜。
仙庭十数元会的积累,皆被天庭所缴,东王公手中灵宝,道祖赐下之物,龙头拐杖,亦被奉于帝俊手中。
而另一边,面对主动靠近的接引准提二人,冥河展露笑颜道:
“今日确实是幸事也。吾在此地久待,的确是在等候其人,而此人,二位道友也必然知晓其踪迹也。”
接引准提闻言,种种疑问萦绕心间,心生一丝不妙之感,对方好似冲他们来的?
准提略作犹豫之后,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冥河道友,你所说之人究竟是谁?为何吾等会知晓其踪迹?可是与我等有何关联?还望道友明示。”
冥河点了点头,笑道:
“二位道友,此言谬矣,吾所等者,正是二位也。”
接引准提眉头一皱,心中顿生不妙之感,猜到对方多半是冲鸿蒙紫气而来,但眼下并非冲突之机,天庭如今还尚在西方之中,对方应当不会不智如此。
念及此处,接引准提故作疑惑道:
“冥河道友,此言何意?倒是惊奇,吾等少与道友交往,如今道友却在此地等我等作何?”
冥河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精芒,言道:
“二位道友,吾在此等候,自是有要事相商,此番吾前来西方,正是为与二位道友相借一物也。”
“只是此物珍贵,吾担心二位道友有所不舍,故特此前来相取矣,也省得让外人知晓,令他日引火烧身。”
接引准提面色难看,但此时并未撕破面皮,对方也仅有一人,故接引向前一步迈出,眼神中满是厉芒,言道:
“不知冥河道友打算欲借何物?吾等若是宽松,定不负道友所望。”
“不过,还望道友多加思虑,一切言论需要想好再言,省得你我生出龌龊来,影响同门之谊。”
接引此言一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准提也紧紧盯着冥河,神色严肃,一只手虚握,显然早作防备。
冥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杀机,淡淡言道:
“吾此次前来,自然是考虑清楚,此番来寻二位道友,乃是想相借准提道友的鸿蒙紫气,参悟修行一番,不知道友能否割爱?”
接引眉头紧锁,沉声道:
“冥河道友,鸿蒙紫气岂是轻易可借之物?此等宝物,关乎重大,吾等实难应允。”
准提也摇头道:
“冥河道友还是换一物的好,鸿蒙紫气太过珍贵,吾等不能将其借出,并非是我等吝啬,而是此为老师所赐,怎可轻言相借?”
冥河对二人的拒绝早有预料,从山石之上缓缓起身,手握元屠、阿鼻双剑,周身弥漫着一丝血色,轻言道:
“准提道友,此言谬误矣,当日紫霄宫中,老师曾言过,这最后一道鸿蒙紫气,乃是有缘之人可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