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完美落幕了。 当她掏出手机准备查看一下时间时,通知栏上二十一条未读置顶消息和十三通未接电话吓了她一跳。 或许是刚刚见证了悍夫形象的建立,她这会儿也受了点影响,有些害怕面对家里那位的讨伐了。 许是没料到会被接通,那边出奇的安静。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我消息?打你电话也不接!”回笼觉睡得很不安稳,宫晞源做了噩梦,被吓醒后却想不起来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很慌,徐葭离他很远。 他惶惶不安,想要找她求证,看看她是否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柔体贴,对他百依百顺的亲切的徐葭,结果呢,好家伙,压根联系不上。 这口锅徐葭背的冤,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小时候有几次梦到爸爸丢下她瞒着妈妈跟别的女人跑了,醒来时看爸爸的眼神都不对劲,哪怕他依旧是那个温和端庄、贤淑持家的家庭主夫,也一如既往的专情于妻主,可身为女儿的自己却忍受不了虚幻中他的背叛,无法控制地带上点嫌隙看人,直到下一个梦境覆盖过去。 “不好意思啊宝贝,我刚刚参与了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每一个步骤都非常关键,不能懈怠,所以提前关了静音,也没空看手机……”徐葭不太会安慰人,主要是她平时不怎么犯错,也没人敢和她甩脸色,这种和气到有些低三下四的道歉于她而言是很少见的,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娶回家的祖宗,脾气再不好也得乖乖供着。 见那边气息渐渐平稳,不再扯着嗓子哭喊,徐葭趁热打铁,主动提出接他去试衣服。宫晞源傲娇地哼哼了两下,忸怩着答应了。 果然,梦境都是相反的。看,她没有忘记之前说过的话,她要来找我,才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眼泪都还没干呢。 全然忘记了自己几分钟前还因为一个没头没尾的梦境同她置气的事。 “来啦来啦……”宫晞源打开门,一张相看两生厌的成熟中年女性的死板面孔浮现眼前,他当即上演一场变脸戏法,上扬的面部肌肉走向垮下来,上下打量的眼神戒备又嫌弃,“怎么是你?” 说罢她捏起对方的下巴左右摆弄检查,眉间苦相的“川”字刻印得更深了:“你这怎么弄的?丑死了!” 那瞬间,她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也不是没带过一身反骨不听公司安排、不读员工守则、自我意识过高的艺人,但他们既不是顶破天的大腕也不是厚脸皮的傻子,小学鸡碰上大场面,该怂还得怂。皮肤护理、身体塑形是基本,踏上红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严格按照台步老师的要求来,就怕做得不好被营销号截出来,挂在网络上被人反复鞭尸个年。 真是命犯煞星,生来克她。 除了嫌他丑那句话,宫晞源什么也没听进去,捂着脸各种焦虑:“啊?我很丑吗?等会儿怎么办,我还要见她……” 话音未落,就被宫晞源不耐烦地打断,握住把手企图将她拒之门外:“你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品牌方那边派了人来接我,马上就到了,你直接去会场等我彩排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选衣服的人是我,穿它走红毯的人也是我,不找我找谁?你啊?” 宫晞源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大好,再被纠缠就更烦了,徐葭人都要到了,他脸还没恢复呢,哪有空搭理她? 宫晞源难得服软,话说到这儿她也不好再多嘴置喙。这些牌子一向看重版权保护,设计稿的提前泄露甚至可能给它们带来灭顶之灾,她可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 “算了算了你快去收拾吧,别迟到了。”经纪人疲惫地捏了捏山根,摆手催他行动,“我和助理先去会场记路线,你选好衣服了和我说,我去接你彩排。” 经纪人一噎,对于品牌方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再也无话可说,调转足尖,一个人先行离开。力捯饬了,复原的还不错,就是眼尾还有点薄红,倒也称不上难看。 唐夭订的酒店不是这家,她带来的礼服自然也不在这里。徐葭输入目的地,估摸着唐小姐此时应该正在向她刚到手还热乎着的未婚夫邀功,毕竟她那间房布置得挺不错呢,光是玫瑰花瓣的用量都快把整个园子给薅秃了。 “你吃东西了吗?”怕他等急,她就没费时间去外面找店买吃的,想着要是饿了,就问唐夭那边给他安排餐食,让他边吃边选。 “还有冰美式,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喝咖啡,好苦啊……”想起入口的酸味,宫晞源嫌恶的吐了下舌头,驾轻就熟地从她车内的储物箱里翻出颗奶糖含进嘴里。 她但凡对某个人上心,那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宫晞源喜欢被她呵护的感觉,但绝对无法容忍外人也享受到同等的待遇。 但宫晞源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疯狂,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光是短时间内联系不上她,他就忍受不住寂寞,猜忌丛生—— 越想,心就越乱。 宫晞源一方面觉得自己疑心病太重,不该妄下定论,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无法忽视内心越发膨胀的疑忌。 可后果,真的是他能够承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