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榆转着手里的刀,刀尖的苹果也跟着转着圈,等边博义终于做够当爹的隐,苹果已经转了三圈。
边博义问:“所以你给詹景了什么好处,给苏珉沅了什么?”
转动的苹果慢了片刻,而后再次转了起来,边榆垂眼看着,说起了别的:“我刚死那几天没有人出现,她死得难看,浑身骨头几乎全碎了,面目全非血流了一地。救护车都没用上直接抬到了殡仪馆,她太碎了,连工作人员都不愿意出手,最后是我抱得她,很轻,比我以为的轻很多,也可能是血流光了,那重量像个小孩。”
边榆没看边博义什么表情,只是低着头轻笑一声:“后来花了很多钱找人修复她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让她能见人。你知道她死之前是一种什么状态吗?”
边榆站了起来,看向边博义的眼神哪还有什么躲闪怯懦,黝黑地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洞,直勾勾地看着边博义,没有任何光亮。
边博义心中没来由地一慌,但又反应过来边榆现在不能拿他怎么样,筹码和主动权依旧在自己的手里,于是边博义被自己的反应逗笑了,再看边榆的表情时,觉得那不过是强行支撑的面具,也就没那么晦涩难懂了。
边博义笑得不以为意,边榆却慢慢靠近。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想干什么么?你也知道苏珉沅给了我那么大的单子,如今桦旌的气运还是回转,股市也终于渐渐稳定,你把持着股份无非就是觉得我想要拿下桦旌必须走你这一遭,你觉得你的死局终于有了生机,是不是指望跟我谈条件,让我将你拉出来?”
边榆一手举着苹果,一手拿着蝴蝶刀。雪白却不完整的苹果在边博义眼前晃了晃,边榆一脸笑意地将它压在边博义的嘴上。
边榆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连给边博义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苹果封住了边博义的惊恐,下一秒,蝴蝶刀直接捅进边博义的肚子。
走廊外,一个保洁拿着拖把慢条斯理地拖着地,尽头站着三个人负责看管,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还有两人,长廊五间vip病房里,四间空着,唯一住着的那间门扉紧闭。
外面下着大雨,走廊里尽是水汽,秋雨之后寒气更甚,再下去淮宁估计要提前入冬了。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飘了进来,保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杵着拖布又看了眼几米外的人影。
第70章
当边博义跌跌撞撞从屋子里跑出来时, 走廊上诡异地一个人都没有,连护士站都冷冷清清,一眼看去就好像有人偷梁换柱,边博义早就不在原来的医院而是落到了边榆的手里。
边榆甩着蝴蝶刀从病房出来, 血迹一路延伸到安全通道, 像游戏里的指引, 告诉边榆应该前进的方向。
边榆之前的那一刀隔着一瓣苹果所以慢了半拍,而边博义在性命之忧下突然爆发躲过了致命一击, 刀只割破了边博义的肚皮,皮外伤。
安全通道向下的铁门牢牢锁着,血迹一路向上,宽阔的天台上, 边榆没有看见边博义。
边榆先是锁了安全通道的门,而后晃晃悠悠地转着蝴蝶刀, 甚至从兜里掏出个还没削的苹果咬了一口。
清脆声不大,却好像回荡在阴沉的天地间,风呼啸着吹向边榆, 但因为他头发只有几寸, 并没有带出凌乱的来,只是眯上的眼睛让他多出了点匪气。
恶人样做尽, 边博义成了待宰的羔羊。
边榆先是环顾四周, 最后找了个平台坐下,苹果吃了一半,他说:“你现在相信我当初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让桦旌给你陪葬你怎么能不信呢?”
这段时间边榆一系列的行为都像在拯救桦旌,也是在抢夺边博义手里的掌控权。
桦旌的气运开始转好, 边博义虽然在医院但不是对外面全瞎全盲,他还有自己的眼睛, 知道边榆的动作,正因为知道,他更清楚自己手里捏着的东西是边榆渴求的,所以他并不着急,直知道边榆早晚有一天回来找他。
他将边榆当成自己的一次机会,翻身的机会。
边博义失意过、暴怒过,他被困在一方小天地里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完了,但是边榆的行为给了他希望。
他盼来了他以为的生路。
如今生路成了催命符,边博义躲在一处水箱后一动不敢动。
脑溢血的后遗症让他手脚抖个不停,边博义能从边榆手下逃命已经是老天照顾,那一刀边榆是发了狠的。
捂着还在流血的肚子,边博义压抑着自己的粗气,听着边榆稍微有些远的说话声,因为风太大,听得断断续续。
边榆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能为了你手里的股份拉你一把,以为你能借我的手再次翻身,你以为我会像唐家一样再救你一次?”
当年边博义受唐家帮助的时候并不如现在这样处境简单,而且唐家于国内人脉太少,边博义再次起势最主要靠的还是苏珉岢。
这个时候边博义不可能说话,他环顾四周,暗自合计怎么能逃脱掉那个疯子。
而边榆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于腾是你杀的吧,苏珉弢也是你出的手?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在法国没有弄死我?”
他还在咬着苹果,吃得不紧不慢,好像从前差点丢了性命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在说一个很无聊的故事。
“其实你不用害怕,我知道我妈的死跟你没关系,其实是因为我那个外公。当年你为了除掉我妈所下的药,在我妈去了疗养院后并没有断掉,你那个时候已经春风得意了,根本不可能惧怕一个疯女人,再去赶尽杀绝反而容易落人口实,所以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苹果不大,可边榆每一口都嚼得很细致,“这口黑锅很快就会落到你的头上,在你死了之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