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能值几个钱, 能坚持多少天?短暂的日子里,苏珉沅或许有动心的时候,有想过未来的时候,但是更多的就像苏珉沅自己说的那句话, “试试”,不过是试试, 说都没办法对未来做保证,或许苏珉沅连那些所谓的喜欢都拿不准。
可就算拿得准有怎么样,边榆在苏珉沅那里终究不过是能被随便放弃的一个。
事到如今, 已经不是苏珉弢需要拆散边榆和苏珉沅, 而是边榆需要苏珉弢这样一把干脆利落的刀。
难受吗?
难受。
没人在乎过边榆的感情,即便是跟他关系很好的程宗崇与段东恒, 都不知道这份感情在边榆的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当年边榆出国这条路不只是边博义给他的选择, 也是边榆的逃避,相较于自己亲爹出卖,边榆更失望的竟然是苏珉沅。
那时候边榆就知道自己原来早就栽在了苏珉沅的身上,可惜老天根本没给他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悲剧的开头, 注定悲剧的结尾。
边榆转动椅子看向窗外,一根烟无论烧得再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点火还是烧到了烟屁股。
火星燎到手指,边榆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椅子再次转回桌子前时,边榆的目光已经不在闪烁,淡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天忙完没收到詹景的消息,倒是一早文件里的两个人今天递交了辞呈,巧得过分,就好像詹景给那两个人递了消息。
边榆不怀疑詹景,这位元老若是有这些心思也不会与边博义渐行渐远,情分不值几个钱,边榆相信詹景早晚会想通,至于离职的两个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一天下来边榆浑身骨头僵硬,从桦旌出来时,路上车辆行人都没剩多少,凉风扫过裤脚,几片落叶在地上翻滚。
去年的这个时候边榆刚回国,一年了。
夜半城市的灯光依旧耀眼,边榆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人。
不知有多久,风乱了那个人的头发,显得他的背影寂寥空档,失意这两个字很少在这个人身上出现,哪怕从前是被踢出局的那个,更多的也是安居世外的洒脱。
边榆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脚步匆匆打算离开。
桦旌的正门很大,并不是非要擦肩而过,边榆走得另外一边,而那个人却好像有心灵感应般在这时转了头。
“边榆。”他叫了一声,边榆脚步未停,苏珉沅快步走过去拉住了他。
时间虽晚,桦旌里依旧有人加班,苏珉沅拉着边榆到了大厦侧边,一个光线很差也没什么人的角落,只是右上角的监控还亮着红灯,边榆看了一眼,监控室里的人明知道小边总的这眼看的不是自己,却还是一个机灵,几个人整齐划一地挪开了视线。
边榆后背在装到墙之前,苏珉沅的手先一步垫了上去,没碰到,但也不怎么舒服。
边榆皱起了眉毛,苏珉沅说:“白天在公司里不方便,你说的事情我也需要再想一下。”
边榆嗤笑。
他早上没有问过苏珉沅什么,不知道这个考虑从何而起。
苏珉沅看见边榆脸上的嘲讽时,表情愈发严肃:“我觉得我之前的态度可能不对,至少不应该那么草率。”
“你想说的是哪件事,你我之间正经事也没几件吧,我听说你们最近和唐家的业务叫停了?我最近也没时间去唐家当什么吉祥物,若是这件事你找我也没用。”
“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苏珉沅垂眼看着边榆,两人姿势不太妙,边榆几次想要挣脱都以失败告终,苏珉沅事业虽忙,健身却没有耽搁,穿衣时不太明显,脱了衣服后的线条不是一般速成所能达到的,这点边榆太熟悉了。
苏珉沅的力气很大,怕边榆跑了似的没有半点松懈,他等着边榆回答,边榆笑容愈发讽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谈感情,我们还可以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你非要跟我谈别的,苏珉沅,你凭什么跟我谈别的?我早上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卖我的时候,睡我的时候,将我扒光了丢到人前的时候,图谋我的背景想从我手里得到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半点想过你喜欢我?你的喜欢不值一文,又凭什么要求我给予你回应,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边榆的话没有一点客气,也不打算和苏珉沅打哑谜。
苏珉沅稍作沉默后问:“谁告诉你的,你外公?你爸?”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我说的有错?”
边榆以为苏珉沅会辩解几句,然而苏珉沅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直接应下了他说的所有:“你说的没错,我从前是看不透,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觉得什么都东西都没有非要存在的必要,亲情、爱情,在我看来都是间歇性存在的东西,兴致上头觉得这辈子都离不开了,但是转头要不了多久,几年十几年,早晚都只会变成从容的一句话,我以为你也一样。”
苏珉沅说得很坦诚,正因为太过坦诚,边榆更觉得过去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才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那么久,不知道怎么面对更不知道如何处理,说到底,边榆在最初发现自己的情感是,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若是真的站到了苏珉沅身边,他的结局会不会跟那些消失的前任一样。
边榆想多了,他甚至不如那些消失的前任,甚至不如那个死在病床上,连苏珉沅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苏珉沅的亲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