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关于项目上的问题,两方并不需要频繁接触,更不需要苏珉沅亲自联络,无论是唐家还是苏家都有专业团队,所以边榆这个生手在这,就算这边的负责人换成了边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要边榆别瞎指挥,这边是唐元驹所要嘱咐的方面了。
唐元驹说:“臭小子,听见我的话了没?”
边榆手里的橘子这时终于剥完了,掰了一瓣放在嘴里,瞬间被酸的龇牙咧嘴。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唐元驹虚打了边榆一下。
边榆懒懒道:“我可没答应你这个活儿啊,回头别处了什么事往我身上来,我不负责。”
这话多少有些耍无赖的意思,但也说明边榆这是应下了。
听见这话,苏珉沅不知怎么着心里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这口气松得他自己有些慌,眼底一闪而逝的光再次换得边榆的嗤笑。
边榆看着苏珉沅:“放心,咱们应该见不了几面。”
苏珉沅没太听明白边榆这意思,但也没有开口问,如今的边榆像是个刺猬,每一句话都带着阴阳怪气的嘲讽。
倒不是怕边榆扎,只是就算问了也没几句真话,难以分辨之下不如不问。
唐元驹似乎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说完这一句便起身去拾掇他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下午的飞机,还有点急事得处理,回头有什么问题咱们电话说。”
边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唐元驹动作一顿:“你干嘛,在这待着,桦旌那边最近不是不用你去了吗?闲着也是闲着,在这给我干活。”
苏珉沅打量地看向边榆,边榆却无动于衷地又伸了个懒腰,而后懒洋洋地缩回了沙发上,大半个橘子搁回了果盘,明显被嫌弃了。
边榆不爱吃酸,苏珉沅很早就知道。
唐元驹走得很快,苏珉沅打算跟着一起走,但是被唐元驹拦了下来,非要他跟边榆嘱咐嘱咐。
这事儿哪有让苏珉沅嘱咐的,项目进展都有相关人员跟进,就算要嘱咐也应该是唐家这边的小组负责人跟边榆汇报。
办公室一下子就剩下两个人,边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苏珉沅则站在门口保持着送唐元驹的姿势,如此一来他反倒像是办公室的主人。
苏珉沅不打算在这多待,他多少能明白唐元驹的意思。
苏珉沅和边榆的关系如今僵持在某个点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平衡让他们现在见面没了说话的理由,也没了更多的交际,即便现在被强行摁在一个项目里,却也是连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苏珉沅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边榆,知道他没睡,却也实在无话可说。
苏珉沅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边榆到一个无话可说的地步,他甚至在某个空挡的时间里不经意地想起两人从前的针锋相对,冲突至少还有情感碰撞,而现在则是相看两厌了。
更多的是边榆的无视,苏珉沅本来觉得这没什么,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边榆不会有好结果,从前是,现在也是,可是见着边榆这份冷漠时,苏珉沅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狐狸眼不自觉地眯成了一条缝,带着打量和茫然落在边榆的身上,趁着边榆闭着眼睛,打量得肆无忌惮。
阳光洒在边榆身上像一层金色的薄纱,渡出一个闪着光的沦落,深灰色的衬衫给边榆添加了稳重,这一刻苏珉沅才恍然意识到边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肆无忌惮的少年了,他早已在波澜中成熟,可以担起一些责任,哪怕还有些生疏,却也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成了大人,而六年前那个张扬的人不知道被遗忘在哪个时间点了。
是了,如今边榆甚至连频繁更换的对象都没了,只有一个同住的谢之临,甚至还只是分房睡,连包养都变得含蓄。
可这样含蓄的关系,在落到苏珉沅的脑海里时,他放在平静无波的心猝不及防地开始有些烦躁,甚至比知道边榆有着数不清的前男友还要烦躁。
毫不顾忌的玩弄多少不曾走过心,即便换床伴比换衣服还多,闹怕边榆抱着一种男人各个亲亲我我,都比不得边榆家里多了个谢之临让人烦躁。
为什么会因为谢之临烦躁,就因为那个人跟从前的不同?还是因为边榆无尽的纵容?
苏珉沅又想到了边榆生日会上谢之临拦着边榆的场景,谢之临确实不一样,哪怕都是含有目的的接近,可谢之临干净得多,纯粹得多,有着自己的生活目标,也不会将边榆当成依附对象。
谢之临性格虽不活泼,人却是明媚的。
“边榆。”苏珉沅忽而叫道,“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了吗?”
是那天他放在边榆口袋里的盒子。
边榆慢慢睁开眼,却没有看向苏珉沅:“没有,扔了。”
其实还放在床头柜上,放在那后就没再动,每天都能看见,但是每天都没有动的念头。
苏珉沅点点头走了。
*
之后苏家的事情一直没有下文,反倒是边家这边出了事。
于腾的葬礼已经过了很久,汤娆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于腾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表示自己竟然跟这样的人渣同床共枕,卖了一波惨后扔出了个炸弹。
她说她顾念旧情,好不容易将于腾的尸首从国外带回来,不曾想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根属于别人的手指,检测之后竟然来自一个陌生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