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堆人看着边榆的眼神比铁皮椅子上的网格还要复杂,隐隐听见有人低声说:“他来干嘛。”
边榆就像是个落入狼窝的小白兔,还是个残疾兔子,坐着轮椅在虎视眈眈的注目礼中走了。
行李还在车上,司机将他送到了从前住着的小院——是一个本应该开满蔷薇的小院,可惜时节不对,如今光秃秃的。
小院定时有人打扫,边榆进去并不用做些什么,只是原本还算舒服的小楼对于现在的他就有点难受了,作为一个折了一条胳膊断了一条腿的人,上个楼难如登天。
一楼有个客房,边榆打算暂时住在这,然而住的第二天就迎来了不速之客——苏芮安。
苏芮安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边榆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最近睡觉姿势不对做了噩梦,尤其是在对上苏芮安那张笑得分外灿烂的脸时,他甚至觉得苏芮安的出现就像是女鬼上身。
彼时边榆坐着轮椅堵在门口,苏芮安一展胳膊准备和边榆来个大大的拥抱,被边榆一伸脚挡了回去。
“我说苏小姐,你就算恨嫁也不用恨到这个地步吧,咱们虽然口头上有婚约,可到底婚都没订,怎么说还不知道呢,你现在就这么找上门来,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找个接盘侠。”说着边榆视线下移看向了苏芮安的肚子,“怀孕了?”
苏芮安笑容僵在脸上,恨不得抡起箱子将这个人的嘴巴砸成一级残废,可惜她还得利用一下眼前这个“残废”,不得不维持平和,深吸了一口气说:“边少真会玩笑,我这不是想来玩几天,你住在这省得我再找酒店了,反正咱们也是要结婚,增进一下感情不好吗?”
边榆大概能猜到,边苏两家非要在正月吃这顿饭,估计二三月就要订婚了,苏芮安这句话没毛病,但边榆并没有跟苏芮安增进感情的打算,就算结婚他也不想和这个女人过多关系。
苏芮安见边榆也就坐得平稳没,她两步到轮椅前,弯着腰咬牙说:“我那个狗前男友跑巴黎来了,我打算找到他直接碎尸,反正你已经瘸了,不让我进去我就连你一起碎,边少可别小瞧了一个女人疯起来的样子。”
边榆轮椅一转,向旁边让了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小姐随意,我这里虽然不大,但客房很多,随便挑。”
苏芮安踩着小样皮鞋慢慢悠悠进了屋,临到门口指使边榆:“把行李箱拿进来,谢谢。”
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把病号边榆当成了劳动力。
箱子很大,装了苏小姐不少东西,边榆一只胳膊挂在胸前,另一个边还得控着轮椅,拎箱子是不可能拎,他想把箱子踹出去。
要不先下手为强,将苏芮安和前男友一起碎了合葬吧。
边榆很烦。
箱子在门口孤零零地放了半个小时,最后是佣人发现退了进来。
彼时苏六小姐正在楼上挑剔地找房间,最终看上了三楼一个带阳台的,推开后正对着一个小花园,如今花还没开,但景色也还算好,苏六小姐表示很满意。
后来边榆才知道,苏小姐之前乖乖在家哪里是开窍了,是在憋大招。
她觉得自己几次三番的行为都没有丝毫规划,才总被牵着鼻子走,所以打算从长计议,一听说边榆到了法国便抓住这次机会。
住在边榆这也是为了堵住苏家人的嘴,打着增进感情的旗号干着自己的事情。
苏芮安在确定自己的房间后,东西就教给佣人收拾了。
这栋房子里统共就一个佣人,边榆的事情不多,要不是因为行动不方便,一个他都不想要。
苏芮安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了,边榆不知道她从哪知道了前男友的消息,又打算去哪抓人,但是发起恨来的女人确实挺吓人,苏芮安出门前,边榆看见她往包里放可伸缩电棍。
作为一个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苏芮安就算去杀人边榆都不会多问一句,但她住在自己这里就不得不留个心眼,打了通电话找了人去盯,只有一个要求,别死人,不管是前男友还是苏芮安。
然而边榆的动作还是慢了,这姑娘真的一点没开玩笑,自己一个人直接冲进了一个餐厅,对着在里面吃饭的宋祁就是一盘子,紧接着两个人都进了警局。
边榆和苏芮安的朋友一起到的,苏芮安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最近在巴黎玩,好巧不巧就遇到了宋祁,便是她通风报信将苏芮安召唤过来。
原本两个人约好了先见面再说,结果苏芮安却碰到宋祁跟另外一个女人吃饭,一想到吃饭的钱很有可能是跟自己的分手费,苏芮安顿时火大,冲了过去拿着餐厅的盘子直接砸在了宋祁的头上。
盘子质量一般,宋祁顶着菜的脑袋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他错愕地看着苏芮安,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还是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局子里苏芮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一句话都不肯说,不管警察说什么就是不张嘴,见着朋友来了嘴巴一抿便要哭,却又在见着边榆时忍住了。
苏芮安的表情着实精彩,几秒内换了好几种情绪像是一处大戏,边榆过来时带着律师,是唐家的。
当地的法律如何边榆不算清楚,找个熟悉的比较方便,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坐着轮椅坐在一边看热闹。
是真的看热闹,一点都不着急,可惜手里少了把瓜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