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被大大咧咧进来的何自如毁得彻底。何自铭喉结滑动,像是在强忍着不适,随手抄起手边一物丢向门口的人。 何自如扭头躲过朝自己脸飞来的肥皂,没耽误嘴上的阴阳怪气:“你都吓到小舟了~”说着,又轻轻把门掩上,也不知道来这趟是干什么,还真听话地出去了。 显然,这个动作给了兆舟极大的安抚作用。 “主人……欢迎回家。” 门外的地上已经清理干净,浅灰色大理石地板映出一点暖色的光影。何自铭连着毯子,把兆舟放到落地灯旁的单人沙发上。 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兆舟格外温顺乖巧。 “来,张嘴让哥哥看看你怎么自残的。” “主人……”见主人脸色变差,兆舟支支吾吾地想开口道歉。 何自如起身去边上拿来医药箱,开口回复:“冰块。放到伤口上,把自己咬这么深,我还得用个冰激凌奖励一下你?” ——别说了…… “做梦。”何自铭扫了眼浑身透着怂意的人。 含着的冰块慢慢化掉,嘴里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不少。努力忽略被抬着腿上药的羞耻心后,兆舟可怜巴巴地看向何自铭。 何自铭有些控制不住要咳嗽的感觉,并不理兆舟这副样子,弯腰摸了下他的头,留下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了房间。 “何自铭都走啦,就别装出那副可怜样了。”何自如直起身,慢慢地擦着手指,慢悠悠地说,“真想让他消气,要不哥哥教教你?” 兆舟一脸失落地抵开何自如凑过来的脸,心里无语极了,“先不说主人很少用鞭,肯定谈不上喜欢,光他没有允许偷进房间就已经够被罚了……” 明明是笑着,但那句“早点休息”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感。 兆舟当没发觉,点点头裹住毯子跟他回了卧室。 本和兆舟说着一起睡觉的人出现在这。轻推开门,不出意料地见到了自家大哥。 消化痛意的人被开门声打断,见到来人,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似是疑惑又亦是询问的目光落在离开半小时又回来的何自如身上。 放开不自觉紧握的门把手,面色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提步冲到何自铭面前,伸手朝人衣领抓去——被扯着的人也没躲,只是轻飘飘地攥住了自家弟弟颤抖的手腕。 何自如审视地看着何自铭。 ——一向不会打乱计划的人突然回家,不顾工作任由自己被欲望掌控。如果不是自己突袭到浴室发现他的不对,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这工作狂终于劳累过度把自己逼疯了。 “你怎么了?”何自如回神,根本不听他的揶揄,语气不像在兆舟面前那样不着调地质问道。 “……” “敏锐的孩子。”被紧紧的盯着的人自知蒙混不过去了,何自铭认输,把手松开,拍了拍长高许多的弟弟。 s市机场永不清闲,大雾天航班延迟,大厅人头涌动。 这次出去,何自铭只带了一人。两人神色都有些疲惫,钱二跟在他身后说着接下来的行程,何自铭升起了些莫名的烦躁,抬手打断了他的汇报,他按了按额角,努力屏蔽周围时不时擦过的视线。 早早等在这的人笑眯眯地卸下武器递给钱二,“老板临时有事,命我来接先生。”祁觉低头恭敬回复,掩下了嘴边轻蔑的笑。 忽略周围几道不善的目光,何自铭看了眼路人,面色如常地抬脚上了车。 副驾驶的钱二按着手机的手慢慢停下,几息过后,他猛地按掉了安全带,起身朝驾驶座的人抓去。他一个不查上半身被拽离了座位。混乱中油门被踩到了底,窗外的景色变得混沌,巨大的推力让前排的两人失去平衡。 车在路上失控地画了个圈,被何自铭堪堪稳住后,车身冲进了路边新耕的农田,泥土被高高溅起,轮胎深陷进了地里,直接侧翻。 驾驶座的祁觉头撞在车顶生死不明,何自铭深吸一口气呼出,自我判断被座椅撞到的胸部没什么大碍先翻了出车,看了眼卡住的钱二,朝人伸出了手。 他单手脱下上衣,熟练地在手臂缠了几道,加压应急处理后,钱二看了眼车里的人后开口:“老板,兆舟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他用还能动的另一只手掏出裂了一角的手机。 何自铭目光跟着落到祁觉身上:“如果活着,带到我那,暂时不用通知他。” “收到。”钱二一点也不惊讶自己老板的决策,毕竟,虽然这人是兆舟那出来的,但要是直接把祁觉送回他那,按照他的作风,知道了这人要害何自铭,一定会不管不顾先把人虐杀,再去查有联系的人…… “老大……别怪我,毕竟您说的,我现在的老板是何少,听他的是正确的……”钱二一边单手安排后续行程,一边碎碎念叨安慰自己…… “你让我看看,不然我去和他说。”何自如根本不听他糊弄,头都不抬就要亲眼看。 何自如努力忽略面前人身上一道道旧伤,看着他胸前新出现的一大片淤青,面上明明掩不住的心疼,开口却阴阳怪气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觉得自己有18岁的恢复力呢。”他小心碰了碰,抬头朝着故作轻松的那人看了一眼,越想越气不过,用力一按,听到头顶传来吃痛的一声,何自如面无表情地直起了腰,“走,去医院。” 何自如垂眸,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对何自铭这话置若罔闻。两人互相盯了会儿,何自如率先退让,“疼不知道吃药,在这抽烟装给谁看呢,在这等着!我去拿药。”说着他手移到何自铭腰侧狠狠拧了一下,见人吃痛地皱眉,他咬牙切齿地嘱咐完,也不见刚刚那副担心到手抖的样子,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