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我考到前一百五十名了！！” “刺铭…” 让唐灵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被几十道锁链捆紧，再沉进黑暗无边的冰冷海底。 彗星娱乐公司的楼梯间里，从凌晨两点多，到天色敞亮。 坐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在煎熬。 你就是一件没有保修卡的商品，一旦出了问题，你以为他们会花费金钱，时间，人力去帮助你压下这些根本算不得谣言，甚至多半都是事实的黑料吗？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花费精力去修理你的，他们注定要抛弃你这件被发现出了故障的商品。 而你只有死路一条。 谁让你当爱豆，还早恋？ 谁让你谈个恋爱，还屡屡越界，和刺铭开房？ …… 身后楼梯间的旧门，门的另一头渐渐开始吵嚷起来。唐灵不知道是几点，也许七点或者八点。 “滴…滴…滴…” “嗯…” “趁最后一期舞台还没播，我们想…重新录制，重新选女团成员，很抱歉，你可能没办法留下来了。” “是唐灵吗？我是彗星娱乐公司，公关部的经理，关于这次事情…可以请你到公司聊一下吗？” “滴…滴…滴…” “节目是不是要你退赛了…公司那边有反应吗？” 伊尔是唯一能切身体会到唐灵的落空与绝望的人。 伊尔等了几秒，意料之中，没等到唐灵说话。 仿佛是考研失败的人，急需要一份offer来慰藉自己那颗找不到着落的，倍受伤害的失落心灵。 伊尔：“如果你和彗星娱乐公司解约，我可以推荐你去df公司。这两年df公司就会推新女团，他们想要做的女团风格和你也很像。” “如果他看中了你…” “去那里…” 事实上，也没什么如果。一早，唐灵就收到过df星探的橄榄枝。 —— 他前两晚和唐灵吵架闹分手，一直也没和好。这几夜都失眠睡不着，眼下的黛青愈加深。 他疲懒地撑着脑袋记化学公式，偶然间，听见前排几个女生聊到了唐灵，热搜，早恋，霸凌，还时不时转回头偷看他。 一种不详的预感朝他袭来。 后排的女生桌子被撞了下，她惊呼一声。 —— “嗯？” 他的声音急迫惶然，背景音里还有汽车鸣笛和轮胎和地面快速磨蹭发出的爆破声。 “我问唐灵—” 顾瑶被吓得心猛地一跳，手按着胸口，“唐灵那边，公关压不了，她不是正式艺人，公司不仅管不了她，董事会那边已经决定，要和唐灵解约了。” 顾瑶担心得不得了。小铭不会是一边骑车一边在和她说话，“小铭，你在那里？你不会在骑车…” 地面很快积了一小片红色的液体，他嗓音沙哑，“姐。”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亲弟弟啊，为什么偏偏在羽翼不丰满的青涩年纪，陷在这种事里。 “对不起，小铭，为了公司的形象，确实帮不了这个忙…” 唐灵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好行李和床铺。来时是一个行李箱，离开时也是一个。 宿舍里安静空荡，其他人都去上课了。只有她一个人。 好半晌，和煦温暖的春光从阳台的玻璃窗打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片光亮。。 就那么两三个夜晚，他们之间，却好像隔住千言万语。 她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我…” “我和公司解约了，节目也退赛了。明天要去高中退学，退完学，我会出国，去别的经济公司继续当练习生。” 一模一样的语气，与几个夜晚前，和她吵架的刺铭一模一样。 “前几天和你说分手你还记得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着头，自顾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