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的保姆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沙发里弄出来的,可能是亲戚家的小孩子偷长辈的缝纫包玩,不小心掉进去的。 用完了后又搁回裤子里,虽然裤子洗过几遍,但这小别针却一直都在,忘了拿出来。 他从兜里摸出别针,一边荒唐地笑自己幼稚,一边递到她眼前,摸摸鼻梁说:“代替一下,今后给你戒指…” 她有意地停了片刻,问:“这是戒指的替代物?” 唐灵薄薄的眼光在那别针上旋转,淡淡问:“一个别针,说这么重要?要是我弄掉了怎么办?” 比如。 说着说着还上头了,恋爱,结婚,一环套一环,今天套明天,现在套着未来,让人莫名期许又混乱。 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唐灵缓缓呼了一口气。教学楼里安静得落针可听,穿堂而过的风把眼睛吹得干涩。 刺铭看着她虚无的表情,却笑得一脸舒心愉悦,“就当你答应了,小老婆。” 唐灵恨恨咬牙,看着他得逞坏笑的俊脸,道:“不准这么叫我,你一个别针就想收买我?” 应该叫约定终身。 唐灵张唇想说话,正好看见刺铭身后的七班教室后门走出一个人,似乎是请假出来上厕所的,瞄到他们两个站在楼梯口也不进去,表情微妙地偷看了他俩几眼,脚步溜得飞快。 “先回去吧…”她说。 唐灵扭头惊奇地看着他。 刺铭薄薄的眼皮抬起,一边嘴角坏坏地上勾,“别想偏了,我抽根烟再回。” 行吧,她就知道。 刺铭:“我正常一天抽五根烟,少了的话心情很不好。” 刺铭瞅着她的质疑眼神,忽然就不想抽烟了。 唐灵一想到他的烟瘾,重到烟管不离嘴。有一段时间每次在学校里撞见,他都在抽烟。 刺铭哼笑个不停。 —— 并在心里嘀咕,出门的时候还有太阳,怎么走到车站天就阴了,乌沉沉地了无生气,接着便是雨。 不详之兆啊。 十月底,南城的天气一时冷一时热,上个星期下过一场大雨,气温一下降了许多。空气舒爽,天高日淡,白日的风也变得沁凉。 公交车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徐徐停了下来。唐灵从车上下来时,雨下得更大,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在头上,快步走上了体育馆的长阶梯。 唐灵看着标牌走到了篮球场馆。场上有三四个男生穿着队服在热身,她都不认识,应该是一中的。座位区里也稀稀拉拉坐着人,教练也有,拉拉队员也有。 馆里人少,她也看见了唐灵,高举起手冲她挥动,没一会,就像一只活泼泼的小兔子一口气穿过球场,冲到了唐灵身边。 唐灵看着她身上的牛仔长裤和运动外套,扬了扬手中的手提袋,“你衣服也没换?” 唐灵:“哦。” 宋阮仰头看了看挂着七中横幅的座位区,第二排坐了几个女生,好像是跟唐灵一样早来的拉拉队员。只不过宋阮不认识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什么品性。 唐灵滞了一会,侧头看到第二排座位区的金鱼眼老师和杜佳佳,她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二排最左边,冲老师打了个手势,就把手里的袋子放下了。 小卖部门口。 公司对练习生的体重有要求。每周都会固定检查,如果超过了,形体老师甚至会公开批评,强制运动或者节食。 就连唐灵吃多了穿多了,也难免会踩线过关,更不提宋阮这个小吃货。 因为这人上星期测得102斤,一顿两顿,回天乏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碗关东煮很快见底。 她们收拾好东西,手挽手走回了场馆。从侧门进去,里面肉眼可见变得满满当当,人群喧闹,加油的气球,拍手器,大标牌,就连场馆的灯都被调亮了好几个度,刺得唐灵眼睛有点痛。,抱住,坐下。视线一扫,那个熟悉的后脑勺出现在她斜前方。 他好像还剪了头发,鬓角和耳后剃成短短的青茬,额头前的碎发也稍稍修短了,显得俊朗野性,有股不油腻不厚重的清爽男人味。 说来神奇。 但为什么刺铭好像一直朋友很多,而她却时常被人敌视。 一个响指爆开在眼前。 “想什么呢你?”他问。 刺铭把下巴放在手臂上,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另外几个拉拉队员,言笑晏晏,已然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小团队。 刺铭不是擅长共情的人,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她的孤独。 唐灵被他一本正经的发言逗笑了。心说,合着你这群朋友都是被你威压惯了,被迫合群是吧。 刺铭看着她沉默,忽然把手伸过椅背,摇了摇她的小指,“一会给你录像?” 唐灵瞳孔动了动,吞咽口水,闷闷地应,“嗯。” 蓦然。金鱼眼老师从座位上站起身,唐灵条件反射一把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