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跟你一样的。” 第一天的课一晃眼就结束了。六点钟上晚自习前，学校通知晚上有露天电影，要到操场统一观看纪录片。 七班的正班长叫许艳红，是个扎高马尾，个子也很高的运动型女孩，爽朗又热情。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搬凳子下去，别的班都在动了。” 人流前行，前面的人出了楼梯口慢慢悠悠，越往后面也就跟着慢，再加上拿着凳子怕磕磕碰碰，末排的人群几乎是以龟速在运动。 走到操场，唐灵按照升旗队伍放下凳子，入座位。 隔壁就是八班，她想找吴如仙曾倩她俩的聊聊天，一个回头，却被身后隔了一排的猪头脸熊运和张扬点吓了一跳。 唐灵轻轻哼了一声。 很自然地便联想起今早吴如仙她们跟她说的话。 短裙因坐下而缩上去一小节，晃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色彩亮白惹眼。 一个暑假跟朋友在外面野惯了，平常出门无人管束，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穿。回了学校里，站在一堆乖小孩里面，难免就显得出格。 她正低头望腿思量，身后一道声音从高处落下来，轻轻飘飘，却带着怵人的震慑力，“让。” 唐灵识别出那声音的主人，回过头，皱着眼看着他放下凳子，坐下，再把大长腿大喇喇地踩在她凳子的横杆上。 不是说按升旗队伍坐。 难不成真的想追我？ 唐灵当然不会这么问。 她头一撇，飞速又转了回去。 天气热，拿作业本扇风，偷摸摸地玩手机吃零食，或者兴致好点，带副扑克，摊在地上打，总之干什么的人都有。 “刺铭…”她假装很自然地唤他，带着清浅的笑意。 刺铭侧着头，在跟旁边人说笑，长腿肆意踩在唐灵凳子上，一点视线都没分给她，像没听见一般。 向梦咬了下唇，给吴旗递了个眼神。 上午闺蜜的嘱托唐灵记在心上，她不做声，垂着眼眸，手慢慢抚平裙上的褶皱，安静去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 “没空。” 她为人很敏感，自尊心又强，要祈求人通常也不会把事情说到底，不给自己留退路。 刺铭不乐意和她去。 刺铭：“不用。” 唐灵：…… 又过了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夏季徬晚的天黑得很快，放映员播放电影，大幕布上登时现出流动的光影与字幕，音响里，微有噪点的背景音乐漫出来，逐渐融入夜晚慵懒又舒心的氛围中。 唐灵揉着手肘，盯着她快速远去的背影一直看。 有温热干燥的气息瞬间拢罩耳畔，随着他使坏地吐字一扑一扑，击打她细白的耳廓，“好奇什么？” 昏聩中他沉沉的眼眸锁着她。幕光的碎屑落在轮廓线上，薄唇微抿，面皮冷白，精致又冷痞。 “我问你话。” 唐灵眉心一拧，憋了口气在胸间。 “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 唐灵：“你们真分了？” 一个字里蕴含要素过多。简而言之，她关注过他，一篮子信息都心知肚明。 唐灵没说话，表示默认。 “——分了啊，你想当下一个？” c9 “——分了啊，你想当下一个？” 晚风过境，不时有轻轻地低语混着笑声弯入耳内，紫黑浓暗的天空中缀着几点碎钻般的星辰。 只有极少数人听见了那一句吊儿郎当地调戏，紧捂着嘴巴等待下文，偷偷看戏。 如果硬要挑出点不同，勉强但诚实地说，说出这句话的刺铭是唯一让她有感觉 也许是颜值和夜晚的氛围加成，一种被骚动的心绪在听到这话的那须臾，难以自控。 无法预料和控制的青春期悸动。 她瞳孔移开，很快就稳了心跳，定下神。 “哦。”他冷淡简短应了声，再没说话。 “…？”他看着远处围墙，语低调懒，对这个话题很不怎么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