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办公室吧。” 简亓让学生自便，开始批改试卷，中途放下红笔不经意地对一旁的人提起，“麻烦把刚才的合照传给我吧。” 叫住这位学生是他心存私心，打算从一开始就落在想要陶老师的照片身上。 李海洋传输好照片，临走前再三表达感谢，心里感慨简老师真好说话。 被抓拍到的陶老师难掩错愕，手捧着花照旧对着镜头礼貌微笑。 简之之这时候做完练习递了过来，瞄到电脑屏幕显示的内容。 简之之抓到把柄，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些东西，看小叔不作解释随即摆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简亓扫了眼简之之的试卷，字迹潦草，一招便能让小孩彻底安静。 “想回家了吗？” 陶桃回到办公室今晚没什么事可忙，关了电脑抬头就看见了简之之，小鬼从门外探头，“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嘛？” 教师大群里传来了晚上表演官方摄像的出图，从灯光控制室往下拍的全景，像素太低画面不忍直视。 怎么还有这种集体团建的活动，手机收回口袋，陶桃在群里潜水从不发表意见。 陶桃提着袋子同简亓告别，说不上疲惫，只是一天下来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陶桃说过晚上早点休息之类的客气话，准备回公寓休息。 临城中学的这种压轴节目一贯是有送花的环节，听到陶老师提起是临时顶替上场，便在软件上订了花。 当然，在看到已经有人为她准备之后，没有选择在那时送出。 思绪不知道该落在哪，陶桃没有直视眼前人的眼睛的胆量，低声应答道，“晚上是林老师让学生来给我送的花。” 年级组里姓林的老师有不少。 “嗯。” 所以，她在想什么呢。 相处的经历如过山车般急转直上，本以为不会再和简老师接触，忽然冒出了简之之的这层，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是有人在暗处故意顺水推舟。 抬起头，发现对方却只是看着她。 此情此景，理不清的情绪涌些许茫然，她根本说不出任何打哈哈大大方方糊弄过去的话。 气氛凝滞，假装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再也装不出无所谓的样子。 “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对方不会不知道，她话里的留白是什么意思。 不能再聊下去了，藏在衣袖里的手在暗处攥得更紧了些，指尖刺向掌心的皮肉，企图用神经紧张换取一丝头脑清醒。 “当时介绍我们接触的人，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吗？” 声音入耳，变味成了别的意思。 “但我家里其实条件一般，父亲卧病还有一个还在读书的弟弟，人生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 简亓的眼眸重重垂下，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得有些失真，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 “不要这么说自己。”这类妄自菲薄评价自己的话确实让简亓是有些不悦，对她赌气的话置若罔闻，喉结上下滚动，放缓了自己的语速。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桃从未这么无助过，想起来反驳，她没有任何暗讽简亓养尊处优人生坦途的意思。 “我只是想说，家里的事情都是能够解决的，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你的想法。” “所以陶桃，之后你可以不再躲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