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难得可以睡个懒觉,陶桃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兴许是吹风着了凉,很不幸地感冒了。 周六食堂不供应餐食,外卖不能进校只能送到校门口。 教师公寓是临城中学给老师的基本福利待遇,分配的寝室不收住宿费,只是支出的水电需要自己负责。 工作后自己出水电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陶桃分的是单户型的公寓,空调批量比较大,感觉好不划算。 不过节约些也没什么错,陶桃这样想着。 她手头也不阔绰,每到换季的时候买几件外套差不多就行了,感觉也没什么人在意她每天穿什么。 校门口离公寓要走好一段路,陶桃很少点外卖,让她横穿大半个校园取外卖属实是挺累人的。 昨天穿的大衣沾上昨晚留下的气味,陶桃换了件棉服外套,下装随意穿了条臃肿的羊羔毛棉裤。 关门落锁,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动静。 来人竟然是简亓。 昨天回去后陈淑和小姨都没有来找她询问情况,昨晚虽有些低迷,但为已经敲定的事情内耗纠结实在也没什么意义,有闲工夫还不如现在赶紧去买点东西吃。 本来就饿,出现幻觉感觉楼道里都是食物的香气。 “今天家里送了很多酥饼过来,陶老师现在还有肚子吗?” “啊有的,但是,”出于礼貌,陶桃客气地推说不用,口水下意识咽得诚实。 简老师面露难色说这边太多了吃不完浪费有些可惜,一来一回陶桃也不再推脱。 好像又多了简老师一个人情。 这顿饭是欠下了,陶桃饿得太过啃着梅干菜瘦肉的酥饼在路上走着,徒生一股侥幸。 感冒的不舒服被旁人举手之劳的善意宽慰了不少。 林思佳原本紧紧倚着身旁的男孩,两人身子贴在一起亲昵地看视频。 看到她来,两个人马上和彼此隔开距离。 男生她好像有点印象,隐约记得上次恋爱被通报时,身边的女孩子可不是林思佳。 陶桃拿了双一次性的干净筷子,场面不至于尴尬,她背对着两位学生的自顾自吃面。 这周的留校单子,陶桃上报登记的时候大致地看过,当时还想刘思佳联考过后学习上进了不少。 她不愿意揣测学生,工作一年多,也并不是很想变成那种故作高高在上的师长模样。 忘带耳机她也不好外放,索性就这样静音看着。 对于这类早恋的学生啊,真说实话,陶桃挺难感同身受的。 何况她还早早就过了早恋的年纪,校园恋爱更是没有体验过,玩笑般地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这些学生也都是再过一年不到就成年的年纪,也该学会怎样对自己负责了。 她自己高中没有考上临城中学,准确说她其实并不是临城城区的本地人。 陶桃高中的时候是走读生,再加上她话少看着脾气古怪,不是很合群。 这种性格延续至今,她对人际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 爷爷去世后,父亲那边的亲戚也散了大半,陶正的医疗费够呛更别提,每月还要定期打过去赡养老人的钱了。 哪怕到现在,陈淑刀子嘴豆腐心,时常也总说着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陶父。 是啊,要是没有陶桃,陈淑或许原本就能过好日子呢。 那个年代原本旁人议论的嘴巴本来就碎,陈家三个姐妹,难免攀比。 也最看不起姐姐过这么差的日子。 每次重提都是一副女人读书有什么用,立着嫁对人这辈子才是女人最好选择的标杆,在高位做出嫌弃模样。 陶桃想事情出神,面条已经坨成了一块儿。 陈芬表面看着嫁得好,可地头蛇的妻子也不轻松。 为了生儿子从二十出头熬到了四十岁,富商也早变成老头了。 她内心的想法极 伪装越久的人,内里的阴暗潮湿在暗处生长,养成难以交付真心的防备。 她害怕得到双向的回馈,宁愿永远单向输出的踽踽独行,也不愿意与另外一个人开始一段长久的亲密关系。 吃过酥饼填了肚子,胃口不佳,面条也就三下五除二草率地解决了。 一个人晃荡着回公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