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那个全身镜上,“配合我一下。”显然池绮兰也注意到了,瞬间明白了池音的意图。她一咬牙,拿头狠狠地撞了上去。一下,两下,直到第三下。镜子碎了一地。鲜血顺着额头流淌,滴落在地。在白色地板上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池音眸光晃动,才退下去的热意,卷土重来。池绮兰努力捡起地上碎片,握进了手心,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奋力地割着身侧的绳子。Elvis的绳子捆的相当结实,紧紧勒着皮肤。她想要把它割断就不得不把玻璃握得更紧。碎片刺进手心,划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池音看着地上的血,一滴泪缓缓从眼角坠落。不久后。身上的束缚终于被割断。池音在池绮兰转身的第一时间别过了头。“谢谢。”池绮兰怔了怔,垂下了头。还想说点什么。下一秒,一条浸湿的毛巾扔了过来。池音咳嗽了两声。“捂住口鼻,把水全部打开。”池绮兰无暇顾及其他,从令如流。池音把全身淋湿,又把浸湿的毛巾系在了头上,这才开门查看火势。甫一开门。就撞见了一片猩红的火海。下一秒。她就被空气中的的滚滚热浪和浓烟打了回来。“音音,怎么样?”直呛鼻喉的烟雾让池绮兰止不住的咳嗽。池音望过来,声音染上了几分颤意。“出不去。”池绮兰眼中的希望一点点褪下,靠着墙缓缓滑落,最后瘫坐在地上。屋外的火,炙烤着空气。水汽一点点蒸发。此时,逼仄的浴室俨然成了一个蒸笼。渐渐地。池音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模糊。池绮兰在耳边疯狂地唤她。“音音,别睡。”“坚持一下。”“求你了。”池音的眼皮很重,身子却像是飘向了云端。随着记忆的云,飘回到了小时候。一个平常的傍晚。外婆和保姆出门买菜,照例把池音一个人放在家里。保姆问,“小音,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不要老是一个人在家里闷着。”外婆白了她一眼,“你看她理你吗?跟个哑巴似的。”“一副不讨喜的样子。”“也不知道兰兰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走。”“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连个笑脸都没有。”外婆抱怨着向门外走去。池音没什么表情,甚至心里也没有一点波澜,剩下的只有与这个年纪不符的麻木。她走到窗边看着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小区门口,这才回到桌前,摊开了作业本。不久。池音闻到了一股烧焦味道。她放下笔,起身去寻找味道的来源。走到厨房。眼前是烧焦了的热水壶。火焰跳动。徐徐往外蔓延。池音伫立在那火焰前,很久很久。直到那火焰露出狰狞的面目吐出滚滚浓烟。她才转身,回到书桌前,继续完成属于她的作业。书上说,火有毁灭生命的能力。任何生命在它面前都会变成废墟,随着时间化作尘埃,随风远去。池音想。如果她就这样消失呢?反正她没人喜欢,也没人在意。外婆的话还是深深地印入了她脑子里。门外突然传来了砸门声。“有人吗?”其中一个女孩的声音尤为清晰。“有人,小哑巴还在房间,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这声音有点熟悉,像极了隔壁的那个小粘人精,池音终于抬起了头,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眨了眨眼。撞击声、跑动声,乱做一团。终于,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不顾阻拦率先一步冲了进来。朝她伸出了手。……“音音。”池绮兰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耳边。“我听见警笛声了,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池音的思绪短暂的从记忆中抽离。她努力张开嘴。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现在不想死。”“一点也不想。”……乔子曼开车前往池家。这一路上都是心绪不宁。越靠近池家,这不安感就越发强烈。面前经过一辆鸣笛的警车。乔子曼心脏重重撞了一下胸腔。手也紧紧地扣住了方向盘。没事的。一定不是音音。她在心里做着无济于事的安慰。拐过最后一个弯。车子开进了别墅区。一栋翻滚着浓烟,大火的房子便闯入了她的视线。乔子曼心脏猛地一缩。恐惧一点点浮上心头。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瞬停止了流动,寒意漫延,身体也僵硬的不行。乔子曼试图让自己冷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