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回京带了两车皮毛,还有若干乾隆的赏赐,其中御酒六坛。 一身英挺的侍卫服,善保徐步走来,见雪丫奔出,不禁一笑,风姿俊雅。 “大妹妹。”善保对女人生来就有一种温柔,笑眯眯的拉过雪丫的手,雪丫一身粉缎子金线勾玫红镶边儿旗装,外套玫红马甲儿,脚下穿的是中间有寸把高鞋根儿的宫鞋,善保忙扶她一把,“别摔着。 善保自然先去叔婶的院子,董鄂氏一面迎善保进了屋儿,命丫环倒茶,握着善保的手臂,眼里含笑的上下打量,“长高了,也结实许多,这一路可还顺遂?你捎来的信上都是好话,我与你叔叔还是担心,怕你报喜不报忧呢。” “我都好,叔叔婶婶福保佳保还好吗?” “婶婶不要担心,这侍卫处本就是个轻省的活儿,倒是塞外,多是跑马的时候居多,畅快的很。” 善保笑拦,“婶婶,我不饿,到晚上一块儿吃就是了。” “好,婶婶,那我先去收拾收拾。” 善保离开,一时郑嬷嬷进来,笑禀道,“太太,大爷的东西已经送去了大爷的院子,还有两车皮子,几坛子酒,大爷说是让奶奶瞧着处置。奴才见那酒用鹅黄笺子贴着,怕是御赐之物,要如何安置?” 郑嬷嬷出去传话儿,自有管家娘子下去安排,郑嬷嬷挑了帘子进来,如今她早已对善保口服心服,跟着欢喜道,“大爷真是出息,前些天才送了一车子猎物回来,今儿又是满满当当的两车东西,才多大的人呢。” “太太尽可放心,老奴刚刚已叫人吩咐下去了。” “小心些,不要动刀。” 圣驾回京,多少家子阖家团圆。 晚上吃过团圆饭,善保将御赐的东西给弟妹分了几样,两柄玉镶金如意孝敬了董鄂氏。乾隆赏近臣的东西都是好的,董鄂氏见了,真有点儿不敢接手,“这太贵重了,善保,你自个儿留着吧。” 董鄂氏也不在推却,笑,“那我就收下了。”嗔一句,“万岁爷赐的都是天恩,送礼什么的话可不许说。”将装着如意的紫檀包金匣子递给飞燕,拉善保坐下,董鄂氏提及正事,“善保,你明年十六,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你去热河随驾这几个月,我和你叔叔帮你相看了几家女孩子。” “不小了,大家公子,哪个不是十五六大婚呢?先跟你说一声,有几个女孩子,我瞧着不错,不过得等明年选秀结束再说。”董鄂氏笑,“这些都不必你操心,你只要有心理准备就成了,我来操办。觉罗氏也有几位不错的,只是年纪都小,我跟你叔叔没考虑太好,还得再同你舅舅商量商量……” 董鄂氏对于太后礼佛的事儿有所耳闻,以为老太太烧柱香就回来了呢,不禁问道,“太后没随万岁爷一道回京么?” “唉哟,这可怎么是好,衣裳还得重新做?没事没事,来得及,”董鄂氏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善保跟着唏嘘道,“可不是?金首饰也要多备些呢。过了十月份,可就是戴金的节气了。对了,我屋里还有半匣子红宝石,婶婶稍坐,我拿来给大妹妹镶首饰用吧,妹妹一辈子的大事,我也挂心呢。” 善保日复一日的安稳的当差,有富察家这棵大树,岁月平稳安宁。 终于在十月的一天,乾隆龙心大悦,忽然就起了去西山围场狩猎的兴致。 旌旗飞卷,万马奔腾,锣鼓喧天,长哨吹响,乾隆一马当先在草地上御马驰骋,在进入围场前,他勒住马,高声笑道,“前面就是围场,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最好成绩的人,朕有重赏!” 福康安嘴角一抽,暗想,“该死的东西,一个包衣,在御前就敢自称‘我’了!欠调~教!” 皇上的一个眼神扫过,福尔康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下巴扬得更高,笑道,“是,皇上。”屁股在马上扭了扭,对五阿哥道,“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五阿哥看向自己的阿玛,乾隆望向前方茂林野从,笑道,“福康安、善保,你们也都是年轻人,一道去比试比试吧!” 虽然领了皇命,福康安、善保也只是驭马追随在乾隆身边,乾隆奇道,“你们俩怎么蔫蔫儿的,不动弹啊?”难道没听明白朕的意思么? 善保懒洋洋一笑,“大学士过虑了,我是想着万岁未发首箭,不敢擅动。”看你们年轻人纵横围场!不必拘礼!” 来了!来了! 有折扇有画卷,天上掉下个私生女,乾隆只得把人急救回京。 傅恒默默,这都能忘? “折扇、画卷、以及上面的题诗都不差,应该是的。”乾隆叹息,“朕年少轻狂,误了雨荷啊。” 乾隆为难,龙脸上有些尴尬,“这么许多年,朕日理万机,不太记得雨荷住哪儿了?” 乾隆没好意思说忘了,他心里正琢磨,夏雨荷到现在也近四十了,这个,怎么接进宫啊?天子无私事,跟朝中大臣如何解释交待。 “不急,小春儿,这事儿不急,”乾隆急忙拦着劝道,“等那姑娘醒了,朕仔细问过她,这事儿透着蹊跷呢。还是等她先醒来再说,你别急。”一想到老娘的反应,乾隆就开始头痛…… 丢下傻眼的老龙,傅恒大人施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