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非接到田西电话的时正窝在他小小的沙发上查资料,他们开了一个人像的课程,教小朋友们画兵马俑。
田西说已经到楼下了,让他穿好衣服等着,徐明非奇怪他干嘛大晚上折腾他这个残障人士,田西说少废话吧。
徐秀文打开门,徐明非看到不拘一格的艺术家田西竟然还拎了水果,还是精品水果店的高价水果,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交给徐秀文说:“阿姨,抱歉啊,这么晚了来打扰你们,实在是没办法,必须让他去一趟。”
徐秀文结过水果问道:“总不能是现在还有孩子要上课吧?明非应该也做不了别的呀。”
“不是不是,是有哥们儿过生日非让明非也去,我都说了他不方便,那人喝大了,说不来接他,就自己跑来了,我怕他来闹着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明非的,保证没事。”
徐秀文不好再说什么,她来了后徐明非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偶尔去一趟画室也是待一会就走,对于田西提的要求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她疑惑地看看两个人,对徐明非说:“那你自己也要当心点。”说着回到屋里去推轮椅。
田西走到徐明非身边,把自己额头上汗的实在地抹到他身上。
徐明非用口型问他:干什么?田西戳了他一把,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徐秀文帮着把徐明非挪到轮椅上,推下楼梯,出了单元门徐明非对她说:“妈,你上去吧,别出来了。”
田西也看向她,徐秀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田西推着轮椅向大门口走去,徐秀文看着他们消失小区昏暗的路灯下。
徐明非回头已经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了,忍不住问向后面的人:“是他吗?他让你来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西故意不回答他,他推着轮椅不急不缓地走,眼神发直只盯着前面幽幽地说:“徐明非,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特像赶尸人?”
“你神经病啊,大晚上能不能别这么邪门?”徐明非被他说的浑身长毛,他挺着身子向前看去,找熟悉的人。
“别看了,你那大叔可比你谨慎,人在前面呢,你看不见。”
徐明非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已经一周多没见到陆境宽了,田西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他,但是他一听什么朋友过生日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别说他们没有什么朋友最近过生日,就算有,徐明非这个样子田西肯定也是不会来折腾他的。
所以他知道是陆境宽,是陆境宽安排田西来接他的。
他们到了马路对面,向前走了一段,刚拐过弯,徐明非就看到陆境宽正靠在他的车上。
他又忍不住咬住嘴唇,手心微微湿润,在把手上蹭蹭,陆境宽一直看着这里,看到他们出现便走过来,徐明非心情很奇怪,一种不牢固的喜悦,像是走钢丝的人,可能已经走了千遍万遍,在刚刚迈出脚踏上去的时候还是会颤抖。
像是母亲还在背后看着,又或许他自以为参透了爱情的真谛,他没有如隔三秋的激动,一种抓不住的怅惘。
陆境宽已经走到了跟前,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对方在他额头轻点了一下,歪下头问他:“想什么呢?”
他才把心神放到眼前人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境宽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对后面的田西说:“麻烦你了,送你回去吧。”
田西松开轮椅的把手,对着他一摊手,无所谓地说:“算了,你们俩还是争分夺秒吧,我撤了。”
说完越过他们走了,陆境宽接过轮椅,推向车那里,徐明非艰难扭头去看他,“你怎么没跟我说一下?”
“还用说吗?我以为你一看到田西就知道是我。”陆境宽把他的轮椅固定好,站到他身侧,弯腰去要去抱他,徐明非撤动轮椅,赶忙说:“不用,我都没问题了,你不知道,我在家都用拐走路了。”
陆境宽没动,保持着弯腰伸着胳膊,眼底蕴满几日不见的温柔,徐明非的矫情又开始作祟,他不动,陆境宽不再等他调整心理,直接伸到他膝盖窝里,一个用劲来个公主抱把他放到后座上,骨折的腿又给他抬起来横到座位上。安置好他,又去收了轮椅。
他刚坐进车里,徐明非就窜上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陆境宽忍不住笑出声,他松开安全带,扭过身子,在顶灯的光线中,看他,“你这矫情病都什么时候犯呀?”他像是被触动了笑点,捏住徐明非的鼻子晃动,“欠收拾。”
徐明非一条腿向前撑着身体,骨折的腿拖在椅座上,上身前倾,圈住他的脖子,声音软得像是在羽毛上扫过,“收拾我吧,叔叔,我一见你就犯病。”
陆境宽倒是想收拾他,但又觉得他姿势实在难受,他拉开点距离,把人往后推,让他坐好,“别着急,等会给你治病。”
徐明非不愿意老实坐着,就像他说的,一见到陆境宽他就忍不住往他身上蹭,恨不得沾在他身上,陆境宽不再理他,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徐明非趴在椅背上看他侧脸。
“我们去哪?你要带我去开房吗?”徐明非拉开点距离,不想影响他开车,舔着脸说骚话。
“你想去吗?”陆境宽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你车上,你拉我去哪我就去哪呗。”
“那就跟我走吧。”
俩人一路开出去,开到地方徐明非才发现是那座桥,九点多了,桥上人车都不多,陆境宽在一侧停好车,回头看着他。
徐明非以为他们要下车,正要去把腿从椅子上挪下来,“别动,不下去。”
“啊,那干嘛?”徐明非不明所以看向他,陆境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车顶灯都被他打开了,把两个人都映得清清楚楚,徐明非被他盯了一会,突然像他凑过去,前倾的动作让他矮下去,仰着头看向上方的人,陆境宽的便随着他低下头,他能看清楚年轻人的睫毛在颤抖,忽闪着眼里的光芒,一瞬瞬的勾缠出诱惑与依恋。
“我们真要在这里做吗?”他声音可以压低,却又透出激动。
陆境宽嘴角一抽,翘起来,他没这么想,但是这个想法倒是有点动心。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打开后排车门坐进去,徐明非向后闪了一下,“来真的啊?”他向车窗外面看看,车停在路边,不时有车过去上桥,“这是不是有点太野了?”
陆境宽靠着车窗逗弄地看着他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知道。”
徐明非抽抽鼻子,往他身上趴过来,幸好车子空间够大,陆境宽接住他,手绕到后面搂在他腰上,听他在怀里闷闷地说:“这可是网红桥,明天你这车就上热搜了。”
“好了,没你想的那么野,”陆境宽扶着他胳膊把他撑起来,他自己正了正身体,面向徐明非,他坐正了身体,就快要顶到车顶灯了,徐明非觉得那灯光好像专属于他,正打在他身上,在小小空间里为他营造一种郑重氛围。
“徐明非我现在认真跟你说,从此以后我的生活,事业都希望有你的参与,你看前面,”他说着从前方座椅中间指出去,徐明非随着他的手去看,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坡度,通过那就上了桥,他们从车窗看不到火焰杯的高度,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桥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下我们从这个桥上过去,在我这里,你就是答应了。”
他说着自嘲地笑一下,接着说道:“这话我说倒是合适,我真的不再年轻了,所以也不打算给你反悔的机会,对你最开始确实有冲动在,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些天,这是我给自己给你我做的决定。”
他一片赤诚坦然,说来这些话倒不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现在我的桥修好了,我请你和我一起走上去,你愿意吗?”
徐明非被这一通表白搞愣住了,愿意就要脱口而出了,他当然愿意,可他突然不敢回答,他怕辜负,尤其他想到自己和陆境宽的见面是骗了母亲的情况下,他退缩了。
他以为天高皇帝远,不回去就不会被发现,他就可以跟陆境宽过小日子,可母亲迈出了这一步,她来了。
陆境宽去握他的手,他不是想催促,他知道徐明非在想什么,可他觉得自己又像那天看到视频中他沮丧的样子就冲动跑去敦煌一样,又疯了,他去找田西帮忙把徐明非骗出来就已经不是他会做的事了,但如同他把自己送到徐明非身边一样,他此刻也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车内的安静在催着徐明非快给出一个答案,他说:“我......但是如果将来我妈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们会......”他说不下去了,他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母亲的突然造访让他觉得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陆境宽捧起他的脸,“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吗?”
徐明非和他的距离这么近,专属于陆境宽一人的灯光也辐射到了他,他在陆境宽手里点点头,眼里像被顶灯照得睁不开一样,眼皮轻颤着,躲闪着,他心虚得希望陆境宽能放过他,不要再问了。
他心里怨恨自己的懦弱,拿捏不定,明明以前那么渴求,原来一直在掩耳盗铃,母亲和陆境宽之间的矛盾如此清晰地摆在了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境宽略一抬他的脸,拇指在他眼周触摸,他完全知道怎么掌握这个年轻人,加重了语气说:“徐明非,说出来,你愿意吗?”
徐明非躲不过去,这个人看着对他百依百顺,实际不管是床上还是生活中,只要他想,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眉头皱起来,躲不过,舍不得,放不下,十几年的心魔摆脱不了,他说:“我愿意,愿意,你这个人......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境宽终于肯饶过他,他亲吻他的嘴唇,不做深入探求,庄重得如同在婚礼现场亲朋好友面前的宣誓之吻。
我爱你。
在徐明非的要求下,他坐到了副驾驶,陆境宽启动车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走了。”
徐明非觉得好笑,他看着陆境宽的样子好像一个他们要去炸碉堡一样,“哎,人家是过门,到了你这成过桥了。”
陆境宽车子开出去,一脚油门冲过斜坡,终于踏上了这座桥。桥上一览无余,空无一车,像是专为了他们而开,他目视前方,声音笃定,说道:“因为我心里没有门。”
他心里没有门,只有一座桥,一座架着过去和现在的桥,桥那一端的过往在时光中逐渐隐去,他从桥上走过,来到徐明非的面前。
陆境宽是想去酒店的,可徐明非赌气一样唱反调,从桥上下来,开到文化广场那边,过了桥就是过了门,他们在漆黑一片的停车场里入洞房。
“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徐明非就这点好,爽就说爽,疼也不藏着,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受,他眉头皱着,眼睛潮湿,看着陆境宽。
陆境宽却故意向上顶了一下,“忍着。”
徐明非被迫仰起头来,咬住嘴唇,湿润迷乱的眼睛里生出一股怒意,他低下头用了点力咬在陆境宽肩膀上,咬完又用舌头舔舐上面的牙印,声音弱弱地发出来:“真的疼,太......深了,我......难受。”
陆境宽从座椅上向下动动,一只手下去拖住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托起那条腿抬起来架在胳膊上,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一点,徐明非另一只脚用力蹬着,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觉得自己姿势有点难看,找补似的去亲陆境宽的嘴。
陆境宽浅浅地回应着,身下不住地向上送,手在他的尾椎处按压轻揉,徐明非渐渐来了感觉,手抓着座椅,指甲在皮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去吻人的嘴也被顶弄地脱离了嘴唇,声音随着晃动响起在欲色湿热的车厢内,“我就是会被你玩死的,我太......没用了......”
他说着觉得自己还挺委屈,被这个老男人搞得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那根东西在他身体里作孽,他喜欢留恋欲罢不能。
陆境宽也是得了趣,荒郊野外更添了刺激,年轻人的身体软得像水,热得如火,他甚至想把他抱出去,压在车前盖上,不管死活地撞进去,把自己都融化在这具身体里。
徐明非没了力气靠在他肩膀上,陆境宽手挪到他的胯上,按着胯骨坐下去,徐明非在他耳边喘息,车厢里的空调像是失去了作用,徐明非伸手下去撩衣服,陆境宽把他的衣服掀起来脱掉,埋头在他胸前舔吻,那里早就被刺激得摇摇挺立,像是等待了很久,在陆境宽的嘴里充血滚烫,徐明非喊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没了力气靠在他肩膀上。
陆境宽在他耳朵边上说:知道了,要在一起。他手伸下去握住徐明非的阴茎,圈住上面一点刺激头部,徐明非后面忍不住收缩,陆境宽闷哼一声,更快地挺身,手下去把自己抽出来,撸动两把射在他身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趴在他肩膀上喘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明非腿圈在座椅上,上身偎在陆境宽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渐渐慢下来,“累死了”。陆境宽靠在椅背上说:“是呀,累死了,怪谁呢?”
他低头去亲徐明非,舌头进去他嘴里舌舌面上,牙齿上,色情地走过一遍,直吻得他哼出声,才离开。
徐明非闭着眼手在他心脏位置抚摸着,像是在顺他的呼吸。
感觉到手被抓住,手指被套上一个东西,他睁开眼去看,陆境宽正举着他的手,车顶灯的照射下,他看到无名指上有一个戒指在熠熠闪亮,一个光滑简单的小圈,刚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陆境宽从他的手指缝里穿过,交叉在一起,低下头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礼成。”
他坐起来,把手放在眼前端详,陆境宽头磕在他肩膀上,俩人都没说话,车厢里的热度一点点散去,静谧却又像马上被解开口的袋子,要往外倾泻出什么来,蓄势待发着。
徐明非双手握在胸前,歪头对他说:“我们去看他吧,去看看父亲。”
陆境宽在他肩膀上点点头说:“好。”
徐秀文和学校请了假,没说什么时候要回去,已近十一假期了,徐明非不用拄拐也可以慢慢走路了,他坚持每天都去画室,耽误了太久,不好老是让田西一个人,他也没敢再提母亲什么时候回去的话,徐秀文陪了他几次就不再跟他去画室了,他也不知道母亲白天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做什么。
他们只要在一起时间长了隔阂就开始出现,有话也由懒得说变成不愿说。
陆境宽给的戒指也只带了那一次就被收起来,虽然他没想过,但却觉得有了一个仪式,一个绑定。
他想到的能给的回应就是俩人一起去看父亲,那本日记和戒指被放在一起,他并不打算拿出来给陆境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近十一假期,画室也会放假,徐明非问母亲要不要去转转,徐秀文说他的腿还是少走的好,不要特意给她安排,他便不再说。
他和陆境宽约了去看父亲,他来这个城市上学后曾经去过一次,父亲和奶奶的坟墓在一个墓园,他不知道陆境宽是什么心情,他自己倒是挺坦然的,觉得这是必须要迈出去的一步,他们一起出现在父亲的坟前一起面对过去,才能更好的在一起。
他早就认识到自己的自私,但不打算掩藏,就是告诉从未谋面的父亲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母亲不在家了,他以为她下去买早饭了,给她发信息自己画室有事不吃饭了就走了,陆境宽在画室外面等他,俩人开向郊区。
秋意很浓了,今天是个阴天,但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徐明非在外面套了一件衬衣,手上戴着戒指,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不是自己不是和母亲,转头去看身边的人,陆境宽也看向他,朝他露出个笑,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手里抱着一束花,徐明非从没见过他拿花,当下他第一次出现在他小区时的情景又出现在脑子里,那天晚上的他和此刻的他重叠在一起。
那天晚上向自己走来的他是为了父亲,如今他为了自己向父亲走去。
徐明非心里突生感慨,心里被一只手攥住,发酸发胀,像是挤出了一丝哀伤,他有点不知所措,从他手里接过花,寻找寄托一样抱在怀里。
“你来过吗?”
陆境宽点点头,“很多年前来过一次。”
他们慢慢向前走着,徐明非没说话,陆境宽又接着说:“我其实是个挺自私的人,不再来也是想让自己忘记,让自己走出来,可能在他走之前我就让自己死心了吧,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很没良心?”
徐明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想起那本日记,要是陆境宽知道了父亲对他的记录会不会自责呢?
他突然觉得他和陆境宽很像,最起码在感情上他们是同一种思维,只顾自己,所以他们才能踏上这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都没有觉得自己背叛了陆艇,更不会觉得背叛父亲,他的爱情没有道德。
父亲的墓更靠前,照片上的他笑得明亮,陆境宽看着那个人,心里有如放电影般闪过许多画面,每一个画面都匆匆而过,他很想从中捕捉住一个有他和周简禾一起的场景,但是都抓不住,像是上映到最后一场电影,看完就会下架,以后也再没有看到的机会,他的手下意识握紧,可是他知道即使握得再紧也不会抓住什么了。
徐明非把花放在墓前,他对父亲的感情在日记中早已转向陆境宽,他看着身边的人,感觉到他的紧张,伸手去握他的手。
电影播完了,陆境宽眼睛急速眨了几下,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去看他,徐明非第二次看到他失态。
陆境宽张张嘴,闭上又开口说道:“他走了,真的走了。”
反手握住徐明非的手,徐明非点点头,和他一起看着父亲的笑脸。
他们又站了一会,徐明非觉得有点累了,他活动活动腿,陆境宽说:“我们走吧。”
陆境宽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周简禾,不知是不是错觉上面好像沾了脏东西,他拿出手帕去倾身,感觉到徐明非拉着他的手松开了,起身去看他,徐明非站着没动,
正前方一个纤细人影正站在路口,应该是刚从下面拐上来,徐秀文正从前面的台阶拐上来,正站在拐弯处看着他们。
“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明非的一声妈像是被掐着脖子挤出来的,他想自己选择陆境宽是不是遭了天谴,为什么每一次被人发现的场合都是如此不堪。
徐秀文静静地站在那,她看向徐明非的眼神就像他不是自己的孩子。
陆境宽往前一步,站在徐明非身前,叫了她一声:“秀文姐。”
徐秀文的眼神移到他身上,她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徐秀文发现她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当年那个陆境宽联系到一起,当时的他冲动热情,绕着周简禾转,不是年龄的变化,优渥的生活没有让他变得多老,是眼前人的状态让人想不到他曾是那个样子。
“秀文姐,对不起,我应该去见你的。”陆境宽完全找回风度,他自如地对徐秀文说话,好像他们只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徐秀文这些年过得平淡,很少有大起大落冷嘲热讽的时候,此刻却忍不住冷笑一声,她说:“你应该叫我师母。”
陆境宽愣了愣,他向前走去,离她有几步的距离,如果不是徐明非的阻拦,也许他早已经去见了徐秀文,哪怕是在这个情景下,他也没觉出来不妥,如今除了徐明非大概已经没有事和人能给他造成阻碍。
“秀文姐,很抱歉在这里见到你,如果你愿意我想跟你坐下来聊聊。”
徐明非觉得他真是胆大包天,他快步向前去推陆境宽,把他推向后,站在母亲面前,他看到母亲的脸色惨白,就像他画室买的画纸,一种干裂的惨白,他心中觉得不安,抬手想去拉母亲的胳膊,嘴里叫着“妈,不是......”
嘴里的话没说完,脸被打向一边,一条腿没站好,身子晃了晃,去抓母亲的手又被甩开,被后面上来的陆境宽稳住身体。
他不敢再抬头去看母亲,觉得母亲的声音又远了一点传过来,“徐明非,你怎么敢带他来这里?”
那声音明明不大,徐明非却觉得扩展成了一遍遍的回音在这偌大墓地回响,一圈一圈地灌进他耳朵里。
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被母亲知道了,他不道德的爱情被母亲发现了,他可以不要脸地承受陆艇的耻笑嘲讽,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那根本不算什么,难以面对的是母亲的质问和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不在乎又怎么会主动去示好呢?不在乎又怎么会耿耿于怀她的不坦白,又怎么会对她妥协改专业呢?
其实是在乎的,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敏感,他只是在叛逆的年纪在一本日记的自我麻痹中忽略了母亲的存在。
恍惚中看到陆境宽从自己身前跑过,他跟着看过去,看到母亲躺在地上,陆境宽正扶着她,他的感官先于他归位,“妈......”
徐秀文打完那一巴掌后就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向后退了两步。
她准备回去了,就像再次来到这个城市一样,好像来到墓地看周简禾也变成了可以做的事。
她先去看了徐明非的奶奶,在那里跟自己说上去看看吧,其实没那么难,也不是不可以放下。
第一步迈出去后,剩下的好像都变得容易了。
凭着记忆一路往上走,她没想好要说什么,或许只是来看看,她知道徐明非一直想和她一起来一次,就当这次是给自己的一次实验吧,成功了她就可以和儿子一起来看他父亲了。
她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徐明非正拉着一个人的手,那个人正蹲在墓碑前擦着她已故丈夫的遗像。
徐秀文晕倒了,他们没去陈家的医院,徐明非措手不及,全靠陆境宽在张罗,他一撅一拐地跟在后面,害怕一点点在心里汇集。
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母亲没有知觉地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样子激发了他内心最大的恐惧点,他的手一直颤抖,在车上抱着母亲的时候看到手上的戒指,那个光滑的小圈变成了尖刀扎进他的眼里。
徐秀文被采取急救措施,徐明非哆哆嗦嗦地跟医生说了大概经过,母亲身体一向健康,她没有什么慢性病,医生安排了检查,陆境宽扶着他坐到外面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会看看里面,一会看看陆境宽,无措地说:“怎么会这样呢?她一定是太气了,一定没事的。”
陆境宽叹了口气,揽住他肩膀,被徐明非闪身避过,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母亲的方向,“别......被她看到了,又该生气了。”
陆境宽收回手,说:“先别急,不会有事的。”
徐明非知道这是废话,仍是点点头。
徐秀文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她的头有如被锤子锤,生硬的疼痛让她干呕,她翻身想吐,徐明非扶扶起她,在她后背顺着,轻轻叫她:妈。
徐秀文什么也吐不出来,又躺下,徐明非怯怯地起来,蹲在床边,他眼圈通红,鲜血倒灌一样赤红。
徐秀文拧眉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上面一圈输液用的滑道,她的眼睛顺着那窄小的滑道移动,他知道了吧,也好,自己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呢。
她年前体检的时候查出来脑内肿瘤,经过一个多月的各项检查确诊为晚期后,她倒是淡定了,这个过程漫长却让她慢慢接受了,有时候她想自我较劲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给她一个机会释放了。
“徐明非,答应我一件事好吗?”眼睛又在滑道上过了一遍,到尽头的时候她开口说道。
徐明非往前凑凑,看着母亲瘦削的脸,哽咽说:“妈,你说。”
“让我回家,我不想死在这里,如果你还认为你是我儿子,就和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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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持不住跪下,头抵在床上,眼泪洇湿了床单,声音和泪水一样无助,“可是妈,你要治病呀,我不能看着你......你要治病......”
徐秀文听到他的哭声,为她自己,她已经没有眼泪了,早在二十七年前,或者近在刚出来结果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为自己流干了,这世上如果还有谁能招来她的泪水,那就是她的儿子了。
她歪头看着他,主动去握他的手,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心软的,他会答应的。
徐明非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把母亲的手捧在手心,“明非,答应妈妈,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家好吗?”
徐明非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有记忆以来就不记得妈妈这样跟他说过话。
妈妈此刻的眼神尽是温柔,没有怨怒,没有鄙夷,她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是弯起的,准备给他一个笑意。
她手抬起来去抚摸他的头发,“儿子,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但我们相依为命,妈妈是爱你的。”说着她眼角一行泪流下来,她明明是笑的,说的也是这么温情的话,可是徐明非却好像被万箭穿心,身体里面碎成了一片片。
他爬起来把母亲抱在怀里,哭道:“妈,求你了,你要好起来。”
徐秀文抱住儿子,为什么拥抱和爱意都是在这样的时候才舍得展示给对方呢?如果早一点,如果敞开一点是不是时光能多一点?
“回家吧,我们回家吧,听话。”
徐明非知道他劝不动母亲,于是开始拖在医院,徐秀文每天都会催他,他都在说办手续。
陆境宽找了别的医院看结果,都表示手术的意义不大,即使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也会承担巨大的痛苦,这些徐秀文自己早就明白,在医院拖到第四天的时候她自己办了出院,回到了出租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明非追回家里,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她来的时候就简单,走的时候更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徐秀文坐在小客厅里看着他,她在那天醒来以后对徐明非再也不像以前冷淡疏离,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这让徐明非的心痛苦非常。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也许能治好呢?”徐明非恳求地对她说。
她轻轻叹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痛苦呢?你以为我没有去看医生吗?这个城市的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你就不能让我高兴点吗?”
徐明非用力摇头,他没法设身处地站在她的角度想这件事,他接受不了。
徐秀文按在他肩膀上,“儿子,我跟你说的话,跟我一起回去好吗?如果你答应我,我们还能做好多事,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让我们都痛苦的事上好吗?换成是你,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的。”
徐明非抱住她,徐秀文了解他,换成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们收拾了房间,徐明非把自己的画册一些物品打包快递,徐秀文很高兴,话都比以前多了。
徐明非去画室和田西讲了母亲的情况,田西表示理解,反正他都习惯了徐明非不在,画室会一直开着的,而且他们不差钱。
他把陆境宽给他卡的事告诉徐明非,如果徐明非要把钱还给陆境宽他也没意见。
徐明非这些天刻意不去想陆境宽,他也没有心力再分给他,他觉得讽刺,当初那个向神明祈祷爱情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从画室出来后定了明天的机票,他不能给自己留余地,每一步都要紧追着向前才能没有时间去想陆境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境宽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翻出来那本日记,这是一切的根源,原来当做宝贝的东西此刻拿在手里看着扎眼,如果没有发现这本日记,就不会知道陆境宽这个人的存在。
他接起来,跟他约好时间,总要见一面的。
他们约在那个文化广场,徐明非故意到得早一点,几个建筑已经立了起来,大概就是什么图书馆美术馆,徐明非想我可能看不到了,他一个人爬上那个高台,他们约的六点,此刻才五点多。
十月的天又晴又阔,看着就让人心明眼亮,太阳还不肯隐去,留一缕暖意给需要的人。
他们的桥也还没亮起,那光彩流转的灯光见证了他们在一起,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个月内,日子快得留不住。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连陆境宽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察觉,直到被揽进熟悉的怀里,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从鼻腔进入,最好能把气味锁在身体里。
徐明非一直不说话,看着太阳像在陆境宽家里那天一样一点点消失在天边,他想自己真是个乌鸦嘴,没想到那天真成了最后一次看到,房子还在,太阳也照常落下,只是他再也不能如那天一样安然地坐在那里了。
“为什么出院?”陆境宽放开他,趁着余晖看着他,脸更小了,眼睛没了光彩,以前每次在他面前就流露出来娇矜不复存在,整个人被罩上了一层悲伤的壳子。
徐明非仿似没听到他的话,他想记住陆境宽的每一个表情动作,眼睛鼻子嘴的位置距离,好让他在两千多公里的家里能随时描摹出来。
“说话呀,傻了?”陆境宽摇了一下他。
徐明非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眼神,摸索着从包里掏出那本日记,递给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和我父亲的关系的吗?都在这里。”
陆境宽接过来,却没打开,他看着徐明非,在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明非冲着日记抬抬下巴,“这是他的日记,里面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我小时候去奶奶家的时候翻到的,我妈她们都不知道,我就是从这里认识你的。”
陆境宽把日记放在腿上,仍是盯着他看,徐明非的行为让他不安,“为什么想告诉我了?”
徐明非突然恨他为什么不马上打开来看,为什么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
他就像南方孩子第一次看到雪,冻得冰冷又带着欣喜。
“我想......我们可能要分开了。”陆境宽没有打开日记让他想好的说词都变得不合适,他不再对父亲有关表现出急切,他的重点放在徐明非为什么此时拿出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故意让人舍不得说分开。
陆境宽不再说话,徐明非的心理防线在他的沉默中一点点被击垮:他不是早就知道吗?自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还这么逼人?徐明非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陆境宽的视线跟随他,徐明非俯视着他,他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徐明非想我的技术可能画不出来,想着画出来的他又怎么能和他本人比呢?
“我要陪妈妈回敦煌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不喜欢这里,其实......”他又咬住下唇,情动的时候,动心思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咬嘴唇。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我来这里很大的意愿是想看看你呀,我看到了,你没有辜负我的想象,足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境宽站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徐明非,步步紧逼一般,徐明非不去看他,他的眼睛在四周搜寻着,想找一个东西让自己集中过去,能让他再起一个别的话题,桥为什么还没亮起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总是这么冷清?
为什么他的心里这么空?
“是她不想治病了吗?你就答应了?”陆境宽太残忍了,一点不留情面地扯开他心里最痛苦纠结的痛点,他的温柔呢?他的宽和容忍呢?
徐明非艰难摇头,他已经接受这个选择了,现在的痛苦已经没那么明直白明显了,仿佛渗入到了骨头了,就像刚刚恢复的腿伸直了或者走多了就会轻微的刺痛,刚开始巨大的痛苦已经整个吞咽入腹,这几天已经被他慢慢接受,只有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才会咀嚼出那种没底的对死亡的绝望。
“我没有办法,她的性格,我劝不动,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高兴点,我不能拒绝。”徐明非无望地说着,他终于不再费力去转移焦点,视线转回陆境宽身上,苦笑说:
“如果换成是我,我应该会做和她一样的选择吧。”
陆境宽紧紧皱起眉头,他的认知和实力让他不允许事情在彻底没有转圜之前就下决断,“徐明非,如果你觉得没办法说服她,我可以去找她谈谈,这不是开玩笑的,我还在想办法。”
徐明非一听他说要去见徐秀文就心里打颤,一股怒气窜上来,他向后退了两步,不耐烦地看着陆境宽说:“你怎么不懂,你去见她说什么?你是嫌她还不够生气吗?求你了,千万不要去见她,就当为了我。”
陆境宽茫然地看向他,徐明非凭着这股怒火开始倾倒他的悔意,他手拍在胸口,愤恨地说:“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强行到这个城市来,她心里的梗就会少一点,如果我没有要和你在一起,去墓地,是不是她就不会发病得这么快,这都是因为我!我早就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东西,我根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都是我拖累了她!”
他走到陆境宽身前,贴在他身前,抬起视线看他,眼里的激动还没退去,离得这么近,他们同居的那短短时间每天都会有这种时刻,恨不得把他的脸刻在眼膜上,好让那个人无论是睁着还是闭着眼都能在对方视线里。
他的眼神渐渐敛去怒意,不舍眷恋爱慕又爬上来,伸手搂在陆境宽的腰上。
明明眼睛里满是柔情,嘴里却说着那么难过的话:“所以我该怎么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是快乐满足的,可这背负着我妈的命,我做不到,如果我连人都不是了,还怎么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境宽手抚在他胳膊上,抓住他的衣服,他觉得空荡荡的,心里空荡荡,那里鲜血淋漓,血液失去了供给,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徐明非扯动嘴角笑了下,“我真是个坏东西。”
陆境宽抬起手来盖在他嘴上,阻止他在说下去,“这不是你的错,我才是始作俑者,该赎罪的人是我。”
手里的本子没留意掉在了地上,徐明非转身捡起来,举到他面前,“你看看吧,他写了那么多,都是你。”
陆境宽握住他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我是因为他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吗?”
被气得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声色狠厉说道:“徐明非,我要你跟任何人没关系,你拿这个日记来说服我的行为简直愚蠢,我可以接受你的选择,不会强迫你,但是如果你再自以为是,我不会顾忌任何人,包括徐秀文。”
说完放开他,像是不忍心又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贴在他的唇上,无力至极地轻轻呢喃:“怎么那么傻。”
他把人搂在怀里,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是用手臂轻轻地圈着,这是他们自确认关系以来最简单的拥抱,单纯得像两个普通朋友间送行时的浅浅告别,不缠绵不热烈。
害怕拥抱太紧,勒到骨肉,不舍得再放开,就当这是一次普通的分别吧,还能有再见之时。
夜来得早了,桥上也亮起了灯,火焰杯的灯像是从夏热过渡到了秋凉,看着不再新鲜,明明才过了没多久竟像是变得暗淡了。
徐明非跟房东退了房子,他做好了再也不回来这里的准备,陆境宽的成熟让他不纠缠地放手了,虽然是他要求的,但还是失落地接受了,他没有时间为自己的爱情伤春悲秋,母子二人第二天乘飞机回了敦煌。
回到熟悉的地方,徐秀文的精神明显好起来,本身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向学校说明情况办了内退。
徐秀文把奶奶的房本交给他,他委托田西挂在中介,虽说有存款,但钱多点总是踏实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子二人相处时间一下子变多了,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徐明非发现母亲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变得开朗,总是主动招话题来说话,渐渐他也放下心结。
徐秀文从不避讳她的病,她把之前看医生的结果分享给他,医生说她的时间好的话有半年,不好就是随时,她对儿子说不要难过,能在最后的时间敞开心扉和他相处她觉得非常满足。
“如果你天天把这个当做压力,那我也不会开心的。”她用这样的话开解徐明非,“我真的觉得可以了,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撒到沙漠里去,千万不要把我埋起来,那太可怕了。”
他们在魏元的户外沙漠,徐秀文坐在那个秋千上轻轻晃着,一脸惬意,丝毫看不出生命尽头的样子。
徐明非坐在下面的沙地上,手在沙地上滑着,“妈,别老说这个好吧,我知道了。”
徐秀文正晃过来,伸脚踢了他一下,笑意在脸上徜徉,”我是跟你强调,怕你忘了呀。”
说着一蹬地又向后飘去,徐明非歪头看母亲,她不像是行将就木,倒像是重生了,重生回了二十岁年纪,把以前浪费在时间里的活力如昙花一般尽情绽放。
他们跑遍了这个旅游城市的各个景点,徐秀文说她对家乡有种执着的依恋,这个城市不大,人口也少,却有那么多历史痕迹,这个城市留下那么多前人的脚步,沧桑地矗立在茫茫荒漠。
徐明非借来相机给她拍了一套飞天照,他发现母亲不是不喜欢拍照,她以前在相机前的拘束全然不见,她都不用穿上那些服装,往沙漠里一站,头发散开在风里,徐明非就有种再也抓不住的感觉。
徐秀文在儿子的相机里肆意洒脱,笑靥灿烂,阳光不吝啬的在她身上撑开一片光,她成了这片荒漠最闪耀的光华。徐明非觉得母亲从没这么美好过,原本她的人生就该如此,她太压抑了,他在相机后面泪湿了眼眶,突然释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家两个月后,他们结束在外的旅行回家后徐秀文就倒下了,她好像撑到了头,徐明非知道这段时间她其实已经很不好了,头疼得越来越频繁,吃得很少,时不时地干呕,可是她是开心的,精力十足,在和儿子把她最爱的家乡走过一遍后,终于泄了力,也没了遗憾。
徐明非把她送去了医院,每天寸步不离在她身边,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惶惶不安,他不敢出去不敢上厕所,怕回来就再也没办法看到睁着眼的母亲。
徐秀文躺在床上,看着绷成一根弦的儿子只觉无尽苦涩,她指着窗户说:“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好吗?闷得慌。”
徐明非把瘦弱的母亲放在轮椅上,带着她来到医院的小广场,挨着她坐着。临近中午的太阳温暖和煦,风吹在身上柔和又舒缓,像是怕惊扰了这对母子。
他抬头去看母亲,母亲神色安然,平静地看着前面,他伸出手去握她的手,闭上眼感受她手上的暖意。
“徐明非,我早就知道了你和陆境宽有联系。”
徐明非如同刚迈步走出去就被拉回来的蹒跚小孩,狠狠被抻了一下,握着母亲的手霎时捏紧,他抬头看向母亲,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断了......我回来之后没有和他联络过,妈......”徐明非心内震悚,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徐秀文歪头冲他笑笑,相握的手动动,徐明非赶紧松开,她反倒是在他手背上拍拍,“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你上次回家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徐明非震惊地看向她,一时哑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还记得在莫高窟你让我给你拍照吗?我拿到你手机的时候上面正显示他给你发来信息,所以我才会问你如果缺钱可以卖奶奶的房子,你呀......”她看向前面,脸上浮起一个笑容,随着笑容眼里涌起泪水,她仰仰头,让眼泪流回去。
徐明非缓缓站起身,走到母亲身前,半蹲在她面前,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木然的叫她:“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秀文低头看着儿子,她独自一人拉扯大的孩子,从没有见过父亲的可怜孩子,她怎么会不爱呢?不过是因为她的心结,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徐秀文抬手抚摸儿子的脸,脑子里想起徐明非在墓地甩开陆境宽的手那一幕,“傻孩子,妈妈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你和别人不一样,哪怕是你的父亲,我也有不能容忍的事,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和我血肉相连的人,我对你没有底线,只要是随着你自己心意的决定就好,我们都为自己活好吗?”
徐明非的眼泪像是从心底流上来的,源源不断,流的是他心血,让他已经没办法支撑着抬头去看母亲,他趴在她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徐明非,我放过自己了,也放过你,为自己活吧。”
徐秀文没有坚持过元旦,她走得很平静,母亲的亲戚也不多,外公外婆也已经不在,一些同事前来吊唁,徐明非麻木地应对,最后在魏元的陪伴下把母亲的骨灰带回家,打发他离开后,一个人安静地躺在母亲的床上。
没了,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人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只有他自己了。
生下来没有父亲,相依为命冷漠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弥补给他缺失的母爱,教他如何享受生命。
徐明非觉得自己像是在画布上失控的笔,周简禾打开了这块画布,母亲执着画笔画了一段,也放弃了,如今只剩他自己在画布上胡乱游走,找不到正确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