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嗷”了一声,没有再问。龚兴光恨声骂道:“妈的,栽了个兄弟,换了点物证。”裴玉廷先问:“那兄弟埋在哪里了?”又问:“什么物证?”龚兴光:“不知道埋哪了,可能喂鲨鱼了。”龚兴光:“诚沨工程新项目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证据,有录音,也有文件复印件,东西都传出来了,人没出来。”裴玉廷:“是怎么被发现的?”龚兴光又嘬了一口:“不知道。”裴玉廷也沉默了。裴玉廷:“邢冬诚想让诚沨工程和诚沨娱乐打头阵,进军维城,这个节骨眼,他可能盯得死点,不敢暴雷。”龚兴光:“点儿背啊,都是命。”他虽然这么说,但全然没有半点信命的样子。裴玉廷:“他下周带我去公海聚会。”龚兴光:“千万要小心。”裴玉廷:“我会的。”龚兴光:“这件事我知道,估计他会有点大动作,我们还有人也去,你就先当作不知道,如果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互帮互助。”裴玉廷:“嗯。”龚兴光站起了身,抬高音量说道:“修好了,我说你也太抠了,让你换个新车,一直不愿意,打算‘缝缝补补又三年’是呗?”裴玉廷:“还能用,不换。”龚兴光收了她的纸币:“行吧。”裴玉廷回菜场上货,菜场已经好多天没有开门了,裴玉廷不耐烦应付邻里的寒暄,打扫干净摆上了菜,就回家了。裴玉廷上楼的时候,二楼的一家传出了不断的争吵声,她正要快步爬上楼,那户人家的屋门忽然就开了。一个女人便开门边骂:“大瘟神小瘟神,老子嗑药小子斗殴,老娘迟早被你们气死,去去去,不想上学就出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小姑娘往外推。裴玉廷不由多看了一眼,门缝中,唐可缩在一边,不敢还嘴,也不敢拉架。唐可发现了裴玉廷,尴尬地打了声招呼:“裴姐。”女人——赵溪溪听到这一声,也停止了数落,看了过来:“裴姐?”赵溪溪换上笑容:“久仰大名,裴姐进来坐坐吗?”裴玉廷:“不了。”裴玉廷看见小女孩,想了起来:“唐若若?”小女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赵溪溪说:“你怎么跟阿姨说话的?”裴玉廷:“你上小学了吗?”赵溪溪替她说:“上了,刚上一年级。”唐可更加尴尬了,他知道裴玉廷是在确认他有让孩子上学。但唐可尴尬归尴尬,他该问的还得问:“裴姐,这个,你看最近还有没有生意?”赵溪溪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但终究没说什么。裴玉廷:“不确定。”唐可陪笑:“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赵溪溪:“裴姐进来说话吧。”裴玉廷这回没有推辞,进了他们家。赵溪溪给裴玉廷倒了杯水,拎着唐若若回屋写作业去了。裴玉廷:“在云城,你知道你的竞争对手都有谁吗?”唐可认真想了一下:“赌场那边有老狗、耗子两个,云宫那是邢老板垄断,其余的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成不了什么气候。”裴玉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那些人,进货渠道和你们的一样吗?”唐可:“我是带我吸的那人那边的线,和老狗、耗子不是一条,至于其他人的货源从哪里来,我这就不知道了。”裴玉廷:“嗯,看来邢老板并不是非你不可。”唐可本来跟她聊的是章老板,但既然裴玉廷说了邢老板,那对他更有利,他也就顺着裴玉廷的话说:“这不就仰仗裴姐搭线了。”裴玉廷:“你怎么能跟邢老板证明,你比其他人的货更好,比其他人更可靠?”唐可“嘿嘿”笑了两声:“最近不是严打嘛,耗子本来每天都去赌场,现在三天才去那么一回,肯定是手头货紧了。老狗是还行,但他都快走不动路了,能办成什么事?这不就剩我了嘛。”裴玉廷:“如果是这样,那我有机会就帮你说一说。”唐可:“多谢裴姐,多谢裴姐。”裴玉廷:“但和邢老板做生意,可跟章老板不一样。”裴玉廷:“邢老板家大业大的,更要摸清楚,你的货源估计都得交代。”唐可:“我现在在邢老板的场子做生意,估计他把我的底摸了个一二,真能得到邢老板赏识,那肯定不能藏着掖着。”他话说得敞亮,裴玉廷心里也知道他不可能对邢冬诚全盘托出。裴玉廷:“你能明白就好。”裴玉廷离开了唐可家,她坐在自家客厅想了一会儿,又骑车去了龚兴光的修理厂。离修理厂还有几百米的时候,裴玉廷把车把手往路边的树上一别,借着树皮的摩擦力,生生把把手拧歪了。裴玉廷进厂就说:“龚哥,今天运气不好,撞树上了。”龚兴光拿着工具敲敲打打:“你这个可有点难弄啊。”徒弟喊:“我来我来!”龚兴光:“你来个屁,你来不了!”一般情况下,裴玉廷不会来这么频繁,龚兴光由是有点紧张,小声问:“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