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廷在手机打车软件上叫了一辆车, 目的地设置的是断云县郊区某个村。何田熹上车之后就有些惴惴不安,一开始频频往车后方看。但他看了几次又不看了,改为问裴玉廷:“我们要去哪?”裴玉廷:“到了你就知道了。”裴玉廷这个举动其实很冒险。只要警察一查, 就能查到是裴玉廷是最后见过何田熹的人。而且,出租车走在大路上, 遍布的天眼监控一摸排, 就能知道裴玉廷把他带去了哪个方向。何田熹后知后觉有些怀疑:“不能现在告诉我吗?”裴玉廷:“具体位置不好描述。”裴玉廷敲了一下座椅:“手机给我。”何田熹紧攥手机,偷偷按下了紧急求助的按键:“能不收手机吗?”裴玉廷无情地说:“不行。你肯定会和家里人联系, 那个人要是因此找上你家人,他们不就危险了?”何田熹的汗一汩汩从发际线流下来,黏在脸颊上, 又被车内空调的风吹干。裴玉廷催促了一下:“不要耍花招,快点。”何田熹瑟瑟发抖,出租司机也瑟瑟发抖。出租司机自以为隐蔽地往车内后视镜上看了一眼, 见裴玉廷没有注意他, 手悄悄地往架起来的手机屏幕上面的报警按钮上点——裴玉廷一把擒住他的手,冷声说:“不要多管闲事。”出租司机也冷汗直冒:“好,好,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裴玉廷一松手,出租司机立刻紧紧握住方向盘,不敢再乱看。裴玉廷冲何田熹伸出手,又重复了一次:“手机。”何田熹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裴玉廷把它从何田熹手里抠出来, 看了一眼屏幕——是报警电话。裴玉廷面无表情地掐断了还在说“您好,这里是云城XX分局……”的警方接线员的声音。裴玉廷把何田熹的手机关机, 从袖口取出曲别针捅开卡槽,把卡收了起来。何田熹看见她装备这么齐全,脸上又青又白,知道自己大概率上了贼船。何田熹颤抖着问:“你不会就是给我发死亡威胁信的人吧?”裴玉廷:“不是。”何田熹:“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得明白吧。”裴玉廷:“说了不是。”何田熹:“那你肯定认识发信的人!”裴玉廷皱眉:“我不认识,我真的是来保护你的。”何田熹不信:“哪有这么保护的?你到底是谁?”裴玉廷:“我说了,你不信。”何田熹:“你这也不正规啊,不是说有什么安保公司,你们没配车吗?怎么还打的?”裴玉廷:“打的才不会打草惊蛇。”何田熹:“又是打草惊蛇,你们真的知道蛇是谁吗?干嘛不直接干他啊,为啥要我躲——”他反应过来自己被裴玉廷的话带着走了,这句话的前提是裴玉廷真的是帮助他对付发死亡通知书的人。何田熹:“还是那句话,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裴玉廷:“少说两句。”何田熹看了一眼司机,闭上了嘴。他以为裴玉廷顾忌着有第三个人在场,不肯透露更多。在何田熹的心里,自己大概率是没有活路了。他浑身都湿透了,汗从全身的汗腺里冒出来,他的衣服都被汗液打湿而贴在了身上。一路车里安静极了,出租司机把他们放到目的地,一踩油门,逃命似得离开了。裴玉廷低头在手机上支付车费,忽然听到脑后破空声——裴玉廷从容转身,提膝一顶,就把何田熹顶得捂住肚子蹲下去,何田熹的手里还拿着刚从路边捡来用以偷袭裴玉廷的石头。裴玉廷:“老实蹲一会儿。”她把车钱付完,手机塞进兜里,过来拎何田熹。何田熹突然起身,用头撞向裴玉廷的腹部,试图把她撞倒后跑路!裴玉廷左手五指成爪形,一下摁住了何田熹的头顶!何田熹发力加劲撞去,裴玉廷往他腿上一踢,他便又栽倒下去。裴玉廷指尖摸了一手的汗,拿出纸巾来擦。裴玉廷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裴玉廷真诚道:“你相信我。”何田熹摔得灰头土脸,他腹诽:你长得就不像好人,我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相信你那套说辞。他四下看看,这里好像是个村子,有一些平房,但没有人在外面,不知道屋里还住没住人。裴玉廷又察觉到了监视的视线,她低头对何田熹说:“你老老实实的,不要叫不要跑,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了。”何田熹惊恐:这还说是来帮我的?他才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机会,他看似顺从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他放声大喊:“救——”喊声戛然而止,裴玉廷单手掐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从兜里抽出来一把水果刀。何田熹双目瞪大,喉头不断振动却发不出实声,他双手死命想要拽开裴玉廷掐住她的手,却是徒劳。裴玉廷单手把水果刀的刀鞘退在裤兜里,刀锋在阳光下一闪,何田熹还没来得及害怕,那刀就隔断了他长长一截袖子。裴玉廷把那截袖子往何田熹嘴里一塞,让他说不出话来,这才松了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