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冰:“我哥和他有什么仇?”说到这个, 苗苗有些难以启齿:“这个吧, 有点私怨。”周筱冰刨根问底:“什么私怨?”苗苗:“就,有一些口角,发生了一些冲突。”周筱冰看出来了,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苗苗姐, 你就直说吧,我接受得了。”苗苗犹豫了一下:“那你自己知道就罢了,别告诉嫂子了。”周筱冰:“我知道。”苗苗:“看到那边那个荷官了吗?”苗苗:“她叫赵溪溪,和唐可是夫妻。”苗苗:“你哥有天喝多了,撞到赵溪溪身上,被唐可以为是揩油, 两人呛了起来,拦都拦不住。”周筱冰恨不择言:“那他也不能……”她反应过来了, 苗苗的意思是,这点小仇,应当不至于杀人。苗苗果然说:“你要看,我们就带你来看看,有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别的我们也不知道的事情。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哥得罪什么人了。”周筱冰:“知道了,我去试试他。”苗苗慌忙拉住她:“你试什么?怎么试?”周筱冰:“我去找他买东西,你知道那东西怎么买吗?”苗苗吓得把她往厕所带:“小祖宗,你别惹上这些人,算姐姐求你了,好吗?回家等警察的调查消息,如果他们再问你有没有线索,你可以把唐可的事说出来。”苗苗推开一个厕所隔间,把周筱冰往里一推:“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姐姐玩两把就带你出去,你冷静冷静,别冲动,啊?”周筱冰没有反驳,呆呆地坐在马桶盖上,内心一团乱麻。她不知道,一门板之隔的隔壁隔间,梁幼灵和裴玉廷面面相觑。十分钟前,裴玉廷不好一直跟在周筱冰身后听她俩说话,又想问问梁幼灵那个“200”和“1”是什么意思,用手背悄悄碰了下梁幼灵垂在身侧的手臂,自己先往洗手间走去。梁幼灵会意,小声跟何茗说了一声,不远不近地跟着裴玉廷进了洗手间。裴玉廷检查过了里面没有人,为了多一层缓冲,她躲进了隔间。梁幼灵推门进来,往唯一一个锁门的隔间门板上敲了两下,门倏忽被拉开,梁幼灵被拽了进去。裴玉廷用口型问:“没有人跟着吧?”梁幼灵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像是接头又像是偷情:“没有。”裴玉廷:“筹码是什么意思?”梁幼灵:“那个女人住在咱们楼下,201,我见过她,她要养丈夫和女儿。”裴玉廷:“你想跟我说什么?”梁幼灵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找裴玉廷商量,但她冥冥之中又觉得裴玉廷是最佳的人选:“我,我觉得,赌场太害人了,应该取缔……”梁幼灵:“但是,那个女人就会失去工作。”梁幼灵讪讪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裴玉廷:“那个女人,她固然是无奈的打工人,但没有了赌场之后,她真的就走投无路吗?并不见得,或许她会不用活得这么提心吊胆。”裴玉廷:“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举报这个场子吗?”梁幼灵摇了摇头。裴玉廷:“因为它背后的老板是邢冬诚。”裴玉廷:“邢冬诚不是一个人。”梁幼灵以为她在骂邢冬诚,裴玉廷接着说:“‘邢冬诚’是一个符号,它是资源和权力的集中营与中转站,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说高位者都是蛀虫,而是说滥用的权力才是祸害。”梁幼灵怔住了:“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裴玉廷笑了,她不常笑,这回倒是发自内心、没有一丝僵硬:“当然有。”梁幼灵追问,她又摇头不说了。裴玉廷:“等会儿结束后,你和你同学先走一段,到商业街烧烤摊那边等我,一起回去。”话说到此,梁幼灵知道谈话结束了。她去开门上的锁,“咔哒”一声后,有人推门进来,声音熟悉——是苗苗。梁幼灵下意识地把门又锁上了。她转头看着身后的裴玉廷,用口型问:“怎么办啊?”裴玉廷指了指隔间,示意她有人,然后又指了指梁幼灵,做了个开门的动作,接着指指自己,点点左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你先走,我等会儿再出去。然而,就在梁幼灵要开门的那一刻,门板被敲响了。梁幼灵一惊:“有人,你去别间吧。”那人似乎低声笑了一声,接着响起一声熟悉的电子童声:“好巧啊。”梁幼灵一声尖叫被裴玉廷捂在嘴里,裴玉廷把她往身后一抱,两人交换了位置,裴玉廷一下拉开门板——门外空无一人。裴玉廷拔腿追了出去,梁幼灵瘫坐在马桶上。她缓缓低下头,一道阴影打在脚面上。她看着这个阴影,身体微微发抖,继而下定决心,猛然抬头确认——另一侧的隔间里,探出了一个戴着兜帽和口罩的惨白的脸。与此同时,梁幼灵大喊:“周筱冰,跑啊!有变态!”周筱冰被吓了一跳,从马桶盖上跳起来,开门:“幼灵?”梁幼灵冲出隔间,一把拉住周筱冰的手,三两步窜出门外,把卫生间大门关得严严实实:“我在这里堵着他,你去找裴玉廷,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