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恪不是不怕死,他拿起那叁颗红彤彤的药丸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 闭了眼,他一股脑的将它们全部吞入喉中。 它们停在舌尖,入口即化,他还未品尝到它们存在之时,就已经化为一股暖流顺着喉咙迅速流下,只留下一股异香在嘴中徘徊。 正在他以为她喂给他的不是毒药,而是骗他吃了某种无毒无害的神经兴奋剂来检验他的忠心时,第二天,第叁天……他逐渐发现不对劲了。 但当按蒋烟婉的要求,例行来抽血化验,用她花房地下室那些昂贵的科学仪器检测指标时,他发现其他的副作用相继出现了。 “你这低贱的虫豸,妄想做我们母神的伴侣!在我们母神的眼里,你不如蝼蚁!” “嘻嘻,接受吧,认命吧,你要死啦,笨虫子!” 它们吱吱呀呀聒噪至极,向他砸来一些不友善的,闻所未闻的,奇怪的话语,在他脑中不停盘旋,敲击着他的脑仁,吵得他觉得大脑都要被炸开了。 沉恪看着它们,发现它们也自己动了起来,变成了叁维立体动画,自动在他面前表演起了这些神秘的精神干扰类的大分子蛋白质是怎样影响着他体内的神经传递,自由基的释放以及脂褐质的生成…… 他不停的写着,写着……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写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一定是她喜欢的。 直到他的手脚开始麻木,视线模糊,出现了短暂的失,以及晕厥,越来越严重,但他还是没有放下笔。 他的世界逐渐陷入了黑暗,周遭坍塌成了一个奇点,只留下了一个狭窄的窗台。 沉恪只觉得心口又苦又涩。 如果他就这样死去了,会让她更记得他吗? 他逐渐明白,她让他服下的药的本质是什么。 他好想再见见她,抱抱她。 他在心中弱弱的呼唤着她。 画中全身赤裸的圣母蒋烟婉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像噩梦里出现过的一样,双眸变得猩红诡谲,头上冒出了黑色的犄角,周身环绕起层层黑气,化作了穿着黑纱睡裙的恶魔。 “已经过了七天了呢。她手中的代表黑暗势力的法杖拨了拨他的头,戳了戳他的脸,淡淡笑着,目光却冷漠审慎,看他像看一只小虫子。 正常人,不喝水吃饭,最多活七天,不睡觉,只能活过五天。而他,已经不吃不喝不睡觉过了七天,他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他努力的张开了干枯的嘴唇,气若游丝的发声。 那上面是沉恪这些天的呕心沥血之作,是他基于自己的各项生理数据以及药物分子结构探测的实验数据进行的一些药物成分分析和其作用的机理推测,很详细,也很清晰。 蒋烟婉在端详一阵后,眼睛逐渐明亮起来: 沉恪已经陷入了濒死状态,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我决定,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