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沈时韫恍惚叫出了这个名字。
兰嫣收回手,淡淡道:“沈公子,你烧糊涂了,我是给你看病的兰嫣,不是你口口声声不爱的亡妻明婵。唉,你这乱认人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沈时韫一瞬清醒。
“沈公子,你这病只是忧思过度、邪风入体,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我给你扎几针、吃点药就好了。”兰嫣泰然自若的说。
沈时韫看着她,心情颇为复杂,喃喃道:“你当真不是明婵么?”
兰嫣当做没听见,取出银针,“沈公子,扎针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沈时韫还没缓过神来,便觉指尖一阵刺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涔涔。
他想收回手,兰嫣却死死将他拽着,“沈公子真是不听话,不扎针怎么能好呢?喂,那位俊俏的壮士,还不快来按着你家公子,一会儿要是扎偏了,我可就不负责。”
姚侍卫还有些迟疑,他从未见过风寒需要这样治。
不过谢长辉却不疑有他,两步走到了床边,对痛得满头大汗的沈时韫道:“公子,得罪了。”
说罢,将沈时韫死死按住。
沈时韫痛苦不堪,却又不想在兰嫣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咬牙忍着。
姚侍卫看得心惊胆战,“兰大夫,公子这样……这样真的没事吗?他已经痛得脸色惨白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兰嫣有点不悦的挑眉,“刚才我不是说过,你们不信任我大可以去找别人。那我现在收手吧,只是若你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可千万别再来找我,后果你自己负……”
“我没有此意,请兰大夫继续为公子施针。”姚侍卫赶紧道。
沈时韫此刻倒是巴不得姚侍卫力争下去,让兰嫣赶紧收手。
他严重怀疑兰嫣故意报复他,这种痛真不是常人能忍的。
明婵在黔州的第一年,也经常为他施针,却从未有哪次这般痛过。
不过他若叫停下,又难免会被兰嫣取笑……
这次施针虽然只花了一刻钟,但沈时韫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快要痛到麻木。
等兰嫣将插在他指尖的针取下时,沈时韫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浸透。
他躺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殿下是否感觉舒坦了许多?”兰嫣问。
沈时韫简直不想理会她,这女人跟明婵一样恶劣……不!她比明婵还要可恶!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极致的痛感之后,沈时韫整个人像是轻松了不少,也清醒了不少。
仿若重获新生。
姚侍卫见沈时韫精神好了些,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殿下真出什么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这个责。
只是这位兰大夫总是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姚侍卫之前对她颇多误解,现在隐隐有些歉疚。
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多谢兰大夫!刚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兰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姚侍卫惭愧道。
“你们主仆真是如出一辙,心眼又多又小,希望以后我们少一些交集。”兰嫣摇头叹息道。
姚侍卫更加惭愧了。
沈时韫扶了扶额,差点气笑,这女人真会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心眼又多又小?!
“对了,我们虽是邻居,但这看病抓药的银子还是得一五一十的算。看在沈公子与我缘份颇深的份上,这次诊治我就只收你们四百八十两银子即可。”
“多少?”姚侍卫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唉,你的耳力如此之差,到底是怎么当上侍从的?一共四百八十两银子。”
姚侍卫的脸色一言难尽。
沈时韫虽然没有表现出姚侍卫的震惊,但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只有一直一言不发的谢长辉还算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兰嫣又道:“刚才这位俊俏的壮士已经付了一百两,一共还剩三百八十两。沈公子,请付银子。”
她唇角含笑,显得格外温和。
沈时韫此时却只觉得自己是被骗上贼船的冤大头,“你……你的诊金都如此昂贵么?”
“当然不是。”她毫不避讳的承认,“沈公子如此特殊,和我也如此有缘,这是我给沈公子的缘分价,别人可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缘分价?”沈时韫彻底气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听人把趁机敲诈说得如此清晰脱俗。
兰嫣一脸清澈地看着他,“沈公子,你该不会想赖这笔账吧?”喜欢和离后,王爷在城门跪了三天三夜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