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氏里真正有才华有才能的,要么死,要么四零八落。
沈时韫也清楚,这些庸碌之辈这三年过得并不如意,所以才会在自己入京后便寄希望于他……
这些季氏门生虽无法挑大梁,但沈时韫也没法将他们拒之门外,那会成为别人的助力。他需要几名真正能辅佐自己的聪明人,却也需要这些庸碌之辈为自己歌功颂德造势。
丝竹管弦的声音再起,两名舞姬恭恭敬敬跪坐在沈时韫左右,为他夹菜斟酒。
席间酒香菜香,还有熏得众人春心骚动的暖香。
有些官员开始暗戳戳狎妓,见沈时韫只是懒散坐在主席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没有喝止他们的意思,他们的胆子才渐渐放开。
在席间坐了约摸一个时辰,沈时韫便起身离席。
季景山送他出门,“殿下当真不再坐一会儿吗?”
“本王头痛,便不相陪了,此处就劳烦舅父打理。”沈时韫简单交涉两句便要走。
季景山道:“听闻娘娘安排给殿下的侍妾犯了事,这两名舞姬便给殿下吧!殿下身份尊贵,身边该多些人伺候,这两名舞姬皆是家道中落的女子,懂些才艺,身子干净,还望殿下不要推脱,不然她们就只能被卖去百花楼。”
沈时韫拧了拧眉,他倒并没有那么多仁慈之心,不过他后院确实没几名女人,收到后院去倒也无妨,便没有推脱,转身离去。
两名舞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的看向季景山。
季景山道:“还不快跟上去伺候殿下!”
两舞姬领命跟了上去。
*
从醉香楼出来,沈时韫被迎面的风吹得越发有了醉意,整个人也有些飘忽。
三年清寒生活,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适应这样的场合,那些缭绕的暖香熏得他头脑发胀,身体也跟着不舒服。
“殿下,你醉了,奴扶你走吧!”一道娇柔的声音从旁传来,两名舞姬一左一右搀扶着沈时韫朝王府马车走去。
沈时韫闻着他们身上浓郁的香味,觉得闷闷的,正要推开她们,忽然一道声音插入——
“哟!好巧!楚王殿下也在醉香楼呀!”
“今儿还没来得及恭喜楚王殿下!户部一案被楚王殿下办得这么漂亮,楚王殿下不仅得了圣上赏赐的良田珠宝无数,现在还有美人左拥右抱,人生赢家也不外如此。”
沈时韫抬眸看去,便见谢家老九和太子、以及当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谢若安正朝这边走来。
说话的便是谢家的第九子谢明微。
季太傅在世时,季、谢两大家族就不对付,谢家跟太子是一脉的,三年前季家没落,沈时韫被流放,这里头也少不了谢家趁人之危落下的石头。
近日沈时韫归京调查户部之案,谢家虽明面上没有动手,但暗地里使的绊子可不少。
沈时韫不动如山,神色如水般薄凉的看着他们。
太子跟着走来道:“恭喜三弟,可要跟孤一起进去喝两杯,孤还没好好庆祝三弟呢!”
“大哥心意,三弟心领了,为天子办事是臣子职责。说起来,也要感谢诸位的‘鞭策,若没有你们的‘鞭策,我或许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办好。”他故意强调鞭策二字,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说罢,他施施然一拱手,颇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我要回府休息了,诸位告辞!”
“楚王殿下美人在侧,太子殿下就别再劝了吧,耽误楚王殿下良宵可不是什么好事。”一道温润的声音笑侃道。
太子立即意会道:“哎呀!幸好若安提醒了孤,瞧孤光是想着要给三弟庆祝,倒是忘了三弟还有正事要办。三弟可要加油呀!老六马上都要当爹了,就你府上还没动静,可是因为后院空虚,要不孤给你送几个美人过来?”
“不必了!”沈时韫冷声道,“大哥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沈时韫说罢,便迈步离开。
只是当他从这几人身边路过时,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香。
他脚下步伐一顿,侧头看了与他错肩的人一眼。
冷淡的视线快速掠过,最后落在了那人腰间坠着的药香包上。
这一瞬,沈时韫的眼神沉沉如渊。
他伸手,拽住了错肩而过的青年……喜欢和离后,王爷在城门跪了三天三夜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