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肉之躯,他也并非没有柔和一面,只是他的温柔,不会对着她,更不会对着时家。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抢救室的大门才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了带血的口罩对傅斯年说:“病人已经抢救回来了,只是腿骨断裂,后续还要做手术,别的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傅斯年紧紧攥着的手这才松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事后,急诊科的医生又将傅延廷给送到了骨科,说是受伤的腿需要消肿,消肿之后才能手术。
办理转科的时候,时漫并没有悄悄离开。
她不是不想离开,她只是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傅斯年谈谈了。
离婚的事,如果走司法程序,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已经不想再浪费精力在这段婚姻上了。
事情办好之后,时漫在病房门口拦住了傅斯年:“我们好好聊聊吧。”
她难得的很平静,不想带着情绪去开始今晚的谈话。
傅斯年将病房门轻轻关上,侧首看时漫时,眼神很不屑一顾:“我没功夫跟你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今天的事情,我自己会查清楚。”
言外之意很明显,跟她有关的话,他不会随便了事。
要是以前的时漫,她想她大概会想尽办法的解释,可是现在,她心里觉得无所谓。
傅斯年会不会误会她,好像在家人面前,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见她不说话,傅斯年要走,时漫回过神赶忙说:“傅斯年,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样才能答应跟我离婚?”
傅斯年闻言停住了脚步,半响,他才终于回过头,眼里无波无澜的,可说出口的话分明又有为难的意思:“除非阿煦没坐过牢,除非你也断一条腿。”
他瞳眸黝黑,蕴着漩涡,牙关紧咬时,脸颊的肌肉绷紧。
时漫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倏然,她又凝眸,不解询问:“也是什么意思?”
傅斯年倾身,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他满是讽刺的嘲弄说:“装起来很有意思吗?”
时漫颦紧眉心,没有一点儿想要解释的意思。
不相信自己的人,说得再多都没用的。
时漫只是苦笑,笑得淡淡的:“我累了,就不能放过彼此吗?”
傅斯年别开脸,望向科室走廊外浓稠的夜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片刻,他又看向她,声音压得很低:“放过?时漫,你就是赔上这条命,你们时家的罪过你也赎不清,你竟然还有脸来跟我提放过!我放过你了,谁来放过阿煦?谁来放过秦明月?”
秦明月?
这个名字,时漫是第一次听到。
她皱紧眉心,试图去询问:“我究竟做过什么,让你连一条活路都不愿意给我?”
傅斯年哼笑:“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用不着我多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