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她收回了盛世公司。 “约两百万英镑。” “准备好马车，去一趟交易所。”她将书桌上的文件随手收拾起来，准备在马车上继续处理，又想起今天早上格雷寄给她的信，拿起桌上的裁纸刀隔开漆印。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她随手递给身后的恶魔“照着他给的线索查下去。” 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造啊，为什么不造？” 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是在谈论和自己的生命无关的事情“是吗？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维也感觉灵魂这种东西失去了也无所谓。 威廉姆斯宅太大了，大到让一个被刻意忽视的孩子见不到自己的家人。陪伴她的永远都是从宴会厅隐隐约约传来的交响乐声，她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威廉姆斯夫人参加晚宴时的那种垂坠着宝石的巨大的礼服裙，摇曳在那盏亮到她刺眼的水晶灯下。或是像她那没见过几面的哥哥一样，被父母带在身边，骄傲的向旁人介绍着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优秀。 这间书房很少有人会来，除了每天来给她送饭的女仆便再无旁人了。说是给威廉姆斯小姐送饭，实际上也是想起来就送，想不起来就干脆让她饿着，因此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瘦弱许多，女孩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血丝。直到格雷伯爵带着自己的孙子来到了威廉姆斯宅，她被因为好奇被小亚当斯带来的查尔斯·格雷发现后这样的生活才有了些改变。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他们估计想让她和你联姻吧，不然你爷爷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家。” 她在十叁岁时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未婚夫，长得挺可爱的，就是性格差，也没人提前通知她。 这间没怎么会有人来的书房今天一反常态的热闹起来。看她没什么反应后，格雷无聊的和小亚当斯离开，等到晚上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匆匆赶来。看更多好书就到：y e l iao8c o “你运气好，被格雷家看上了。”威廉姆斯夫人低着头看向这个她一直以为呆呆的女儿，反唇相讥“这也是你唯一的价值了，快点起来，和我一起去见伯爵。” 她有些晃神，慢慢停下了脚步。许久没有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怕这只是一场梦，不敢大声说话，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问向威廉姆斯夫人“这条裙子，是给我的吗？” “是的，这条裙子是给我的。” 此刻所有人都已沉入梦乡，书房里那盏昏暗的台灯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消息音译的穿过回廊，绕过厅堂，来到了庄园后的花园中。这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凋零的玫瑰花瓣散落在石径小路上，偶尔有几声夜鸟啼鸣的声音。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受着夜晚独有的自由和清冷。只有在这无人问津的时刻，她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在月光的映照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女子一袭华丽的绸缎长裙，在夜晚中，什么东西在裙摆上闪闪发光——是宝石，那垂坠在裙子上的，有着冰冷的光亮的宝石，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光泽，女子对面的男子她虽陌生，但也是见过几面。 血液仿佛在刹那冻结，她屏息凝神，连一丝细微的颤抖都不敢泄露。侯爵夫人的手指轻抚过公爵的面庞，眼中流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哪位公爵低声说连什么，随后俯身吻住了侯爵夫人。 回到书房，她轻轻合上门，关上了那唯一一盏还亮着细微光芒的台灯。维靠在一排排沉重的书架之间，望着从落地窗外破碎一地的月光，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 “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半个小时，您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会？” 恶魔摇摇头“如果是二楼的书房的话，什么都没有呢。” “您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赚到钱了吗？真是厉害。” 伦敦的街道上，一边是高贵的马车缓缓驶过鹅卵石街道，车轮碾过路面发出低沉的响声，车厢内的贵妇身着丝绸长裙，佩戴珠宝，手持象牙柄的阳伞，轻轻掀起窗帘，望向窗外的街景。而在另一边，破旧的棚屋拥挤在一起，贫民蜷缩在街角，衣衫褴褛，脸上布满煤灰和疲惫。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伸出小手，试图向路过的绅士乞讨一块面包，却被一旁手持警棍的巡警无情地驱赶。洒在街道上，而阴暗的巷子里，成群的流浪汉躲在破布堆中，在寒冷的夜色里瑟瑟发抖。 虽然不太明白维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照办了“是，小姐。” 维花了几周的时间，让这些“隐鼠”们在城市的阴影里探听消息。渐渐地，线索一点点拼凑起来：怀特家族曾在她家被灭门前，与几个不知名的债权人有过秘密往来，而在案发后，那些债权人便销声匿迹了。更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曾在怀特家族旗下工厂工作的人透露，最近他们的主人频繁出入银行，似乎在处理一笔巨大的资金往来。 维在自己的庄园内翻阅着这些情报，指尖轻敲桌面，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封又一封送来的信件。恶魔站在一旁，为她倒上刚泡好的红茶。他低头轻笑，缓缓说道：“看起来，他们还不打算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伦敦的夜景。灯火点点，照不进那些狭窄的贫民窟，也无法触及她心底最深的黑暗。她的父母将她抛弃在那间书房里，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被永远困在其中，直到那场灭门案让她获得了自由。现在，她要亲手将造成这一切的人撕碎。 “当然可以，”恶魔行了一礼，“不过，小姐，您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去交易所。”她命令道，“我们会让怀特家的股票暴跌。” 几天后，伦敦证券交易所 当怀特家族的家主，弗朗西斯·怀特，气急败坏地冲入自己的办公室时，发现自己最信赖的几名手下已经携款潜逃。债权人堵在门口，要求归还贷款，而警方的人则拿着调查文件，冷冷地看着他。 “他们死得太轻松的话，可就不好玩了。”维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寒意，“我还想见见这位弗朗西斯先生，听听他亲口承认，他都做过些什么。” 夜色如墨，寒风卷起落叶，穿过早已破败不堪的怀特庄园。曾经辉煌的宅邸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墙上的油画蒙上了厚厚的尘埃，蛛网垂挂在雕花壁炉上，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交织的气味。 “您想要的复仇，我已经为您完成了。”他低声喃喃，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向某个遥远的存在禀告。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猛然顿住。 ——契约，消失了。 他不再迟疑，身影化作一阵黑雾，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另一处角落。 她杀死了自己。 他踏步向前，缓缓蹲下身，伸手触碰她冰冷的脸颊，指尖略微用力，想要确认她是否还有一丝生机——然而，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维不想让他得到她的灵魂，于是在契约生效的最后一刻，自毁了自己的生命。 忽然，一丝微弱的气息让他目光微动。 “你输了。”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