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大汗的医生抱歉地说:“情况不太乐观,病人出现了麻醉过敏,现在血压不稳,正在急救。请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不过,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一听此话,蔡晓顿觉“轰”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当时就晕了过去。
文龙急忙抱住妻子,泪如泉涌地说:“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们……”
雪梅紧紧抓住医生的手,“扑通”就跪下了:“医生,求求你,我家孩子才15岁,求求你们……”
“等等,等一等——”医生打断他们的苦苦哀求,“孩子?15岁?不对!你们不是杨晓军的家属吧?”
“杨晓军——”
“我们是杨晓军的家属……”
“我爸怎么会过敏呢!”
后面几个尖锐的声音杂沓地响起来。
于是,又一拨家属推开文龙他们,叽叽喳喳地喊叫着围住了那个医生。
文龙他们互相望望,一个个全都泪流满面,也不知是刚刚的绝望还是现在的庆幸造成的……
医生跟那拨淌着泪水的家属郑重保证一番,转身又进去了。
面前的门再次重重闭上。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
赵书记不时地看表,唤弟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他愈加沉默了。
继祖在脸上摸了两把,安慰大伙说:“唤弟是‘站生’的,俺娘在世的时候老是说——‘站生娘娘坐生官’,咱孩子将来是当娘娘的命,娘娘命大着呢,她肯定没事儿。你们都别急,千万要镇静,一会儿孩子出来,都笑笑,一个个别跟‘哭丧’似的,叫唤弟看了心里不愉作。”
又过了好一阵时间,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再次敞开了,等待在外的人们又一次拥过去。一个年轻的护士走出来,不紧不慢地摘掉了口罩,四下望了望,才抻抻脖子喊:“于璇家属准备,手术非常成功,病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文龙早已掐醒了蔡晓,扶着她站在大大敞开的手术室门外,像迎接外宾一样激动地盯着里面长长的走廊。
他们屏住呼吸,聆耳倾听着,过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小车轮的滚动声,他们定睛望过去,只见医生和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从一个房间拐出来,向着他们一家走来。
“一定是唤弟!”他们在心里喊着。
两个半小时以后,他们期盼已久的唤弟总算出来了。
蔡晓和雪梅再次流下了热泪。
此时此刻,两个母亲沉重的心际皆感受到了同一种幸福,“孩子终于脱险了。”
那辆载着“全家希望”的担架车,向着他们缓缓行近前来。
趴在上面的唤弟高兴地看到,满脸是泪的母亲们轻轻地笑了。温暖的笑意,从她们各自的嘴角缓缓上升到细密鱼尾纹托起的眼底,两双明亮的眸子里,层层叠叠地溢满了惊喜,还有不可置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