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vadi!” 路宁刚好走了上来,带着满身的煞气。他的双手,裤腿上都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她瞬间读懂了男人身上的气质——与那天他跳到自己阳台上时一模一样的戾气。 路捷只是哼了一声,但也不再说话了。 路宁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路捷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敏燕,刚好与她仰头看着他们时那带着恐惧与疑惑的眼神对视上,轻笑了一声。 路宁脸色不变:“你先上楼去,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事。” “你…冷静点啊。”他离开前最后开口说道。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动,一个是因为显而易见的恐惧,另一个则是正在思考着太多的事。 ——他刚刚在地下室里将那个人杀了。 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维持住了身体平衡,不至于跌坐在地上。喉咙里也仿佛被一团苦涩的海绵堵住,没有发出声音。 路宁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好久,她甚至觉得皮肤被视线灼烧得发烫。 鲜血顺着水流被冲走,沾着血迹的衣物会被清理掉,尸体将会永远沉入海底,而她肯定也会被一样处理掉。 “你过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处于本能不敢反抗男人的命令,慢慢地抬起头。 她迈开颤抖的双腿,一点点走向自己的处刑台。 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暴戾和怒气,但她还是很害怕。被男人触碰的皮肤上竖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路宁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有这样才能整理他今天知道的所有大量而惊人的信息。 路宁当初兵分两路派给弟弟另外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去调查母亲以前的家和是否还有她在世的家人。 可当他让路捷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的谈话无意间被老鹏听到了。 老鹏年轻的时候为了赚钱加入了黑帮团体,本来最多只做过小偷小摸的他,入行后干的第一个活就是绑架和拐卖。那是他良心第一次受到沉重的谴责,所以当听见那个女人的名字时,他顿时就记起了所有。 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真相一直折磨着他,毕竟是个人都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他这么多年亲眼见识过路宁狠辣的手段。最终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路宁的行踪出卖给了他的敌人,想来个借刀杀人,可惜还是被命大的路宁躲了过去。 …… 他亲自杀了老鹏和父亲。而且据老鹏说当年路家的仇家也都已经被政府扫黑肃清,老鹏也是在那时因为严打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他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经去世,直系亲人仅剩他们母亲的一位姐姐,现在学校旁边经营着一家小卖铺。路捷说他去买了一本杂志,他们的大姨看着他的脸有些发愣,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但他们早已决定不需要相认,路捷没等阿姨开口就离开了那里。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中依然都是他,但充满恐惧,扑簌簌地落着泪。 他喜欢她温顺柔情的样子,他们每次身体交合时的样子。可惜——恐惧才是正常的。 “你…害怕我吗……” 他换了一个问题:“…想活着吗?” 处刑台上的刀刃开始下落,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舌尖刷过她唇瓣上的每一寸,但没有深入。 她是一只跌入深渊的燕子,折断了羽翼。深渊把燕子捧在了手里,感受到了她身上微热的温度。样的命运。被异国的男人拐走,强留,成为一朵在不合适的土地上逐渐败谢的花,最后葬入泥土…… 当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特别的,然后小心翼翼在她的脸颊上轻啄时的那么一瞬间。 他抱着怀中还有着温度,心脏还在跳动的玉体,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