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莲被这一幕吓的捂嘴后退。
站在院门的沈承霄,看到沈政一缓缓倒下,亦不顾心疾之痛,快步冲向沈政一:“爹。”
“爹。”沈承霄抓住沈政一手腕的时候,发现沈政一身子很烫:“怎么会那么烫,爹,你发烧了,娘,爹病了。”
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
沈承霄往屋内看去。
屋子隔着一个屏风,只隐隐看到一道身影坐在罗汉床上抽泣,对门外的事与人无动于衷。
沈政一抓着长子的手说:“先让你娘……冷静……冷静,扶我,回房……请,请……府医。”
说完,沈政一彻底晕死过去。
府医为沈政一检查过身体后,沈承霄才知道沈政一受了杖刑。
他派人去查了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探子很快回来了。
沈承霄问道:“怎么样?”
“家主昨日从镇国公府搜到的信,呈给皇上后,就变成了夫人二十年前写给镇国公的断离书,皇上因此十分生气,把那封信传给百官过目,百官看完后,家主才知道信上内容有变,惹得龙颜大怒,这才受了刑杖。”沈家的护卫向沈承霄禀报。
沈承霄隐忍着心脏一阵阵的绞痛感,回头看向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沈政一,暗暗咬牙:沈菀,你真是太过分了。
“后来,家主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去大理寺找大小姐,同大小姐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一直到昨夜,一名自称是永绛庄的村民找到夫人,把家主去永绛庄的事情告诉夫人。”护卫继续禀报。
沈承霄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因为强忍心绞之痛,他额头冒出很多冷汗,一滴滴从棱角分明的面庞滑落,流进衣衫。
背部衣物整片湿透,强大的意念支撑着沈承霄。
他现在不能倒下。
“去给我拿药来。”沈承霄道。
身后的家仆掏出止痛的药丸,喂沈承霄服下。
可止痛药丸也只能消减他一些痛感,并不能让他恢复身体,反而因为长时间依赖止痛药物,这些药对他越来越没效果了。
“再给我一粒。”沈承霄道。
家仆皱了一下眉,道:“大公子,府医说……”
“再给我一粒,我有事要出府。”
他要去找沈菀。
他要问问她,要如何才肯放过沈家。
他从未怕过任何人,可看到父亲倒下,母亲心灰意冷,整个沈府充斥着阴霾,他……怕了。
天,大亮。
光,从窄小的小方窗射进沈菀的脸庞。
谢玉瑾伸手用宽松的衣袍遮住那束光。
沈菀正好醒来,她睁开双眼,看着靠在草床上,一只手抱着她的男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时,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玉瑾转头看向出现在大牢外的男子,他穿着深蓝色锦袍,头束冠玉,往日棱角分明、风月霁朗的谦谦公子,此刻却面色蜡黄,苟着背部,一脸病容。
尽管他来时精心穿戴过,也难掩沈承霄受毒障侵蚀的憔悴感。
沈承霄站在牢房外,目光深深的望着沈菀靠在谢玉瑾的怀里,那样安静、舒适的睡觉,丝毫没有因为周遭的环境,影响到她的心情。
这样的画面,好生刺眼。
也刺痛沈承霄的心。
“岁岁。”他开口唤了一声。
躺在谢玉瑾怀里的女子,微微动了一下,抬起身子,被谢玉瑾手掌扶托起来,坐在谢玉瑾的旁边,看了看牢门外的男人。
沈承霄道:“我让人做了你平日素来爱吃的膳食,快起来用早膳吧。”
他言语平和,像往日兄长同妹妹的口吻对沈菀说话,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那样温和、宠溺、平静,除了沈政一之外,也就只有沈家长子继承了沈政一的心性。
沈菀却也是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把手伸出牢房,冲着沈承霄勾了勾手,示意他把手上的食笼拿来。
沈承霄顺手就把食笼递过去。
他不止带了一笼,他带了十笼,膳食种类多又丰富。
沈菀把食笼拿到手后,就当着沈承霄的面,冲着谢玉瑾招了招手道:“阿瑾,快过来用膳,都是好吃的玩意。”
“好。”谢玉瑾走到小木桌前。
沈菀把饺子、包子、粥,还有各种点心,摆满整个桌子。
畅快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