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俊垂眸,没有再试图挑衅床上那个怪物,只冷着脸,老老实实地用“净水”“避尘”将自己和屋子一道清理得干干净净。
除了床上。
虽然床上的人身子莫名干净,可那床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那个怪物不仅半分没有挪开的意思,趁他转身的功夫,又恬不知耻地倾下身子去,埋首床上人削薄的肩胛背脊之中,以胡茬不断上下逗弄摩挲。
床上的身子颤了颤,如同刚睡醒的猫,在暖烘烘的窝里惬意地翻了个身子,毫不在意地露出玲珑起伏的一片软玉。
青俊立刻挪开了眼。
床上人打了个哈欠,含混道:“怎么了这么吵……老魔头,你又在欺负那个傻子了?”
屠天工笑道:“怎么?心疼你养的小狗儿?”
少女眼皮也不掀,嗤道:“那也得他养得熟才行。你瞧瞧,都让他做新郎官了,还在这儿憋着气呢。”
男子叹道:“儿大不服管,那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公爹这话说的,还能怎么办?要不现在补他个洞房花烛夜呗——”
她说着,终于抬起那张属于“陈莫儿”的脸,朝她的小新郎官伸出洁白的柔荑,勾了勾,如同招摇出墙的杏花。
“嗯?你觉得如何?补上就不生气了——夫君?”
“是也,对极!”他搂住她的腰大笑不止,抓了把床上带血的桂圆红枣掷到新郎怀里,“来来来——一起,正好我儿若是有所不及,为父还能帮帮他。”
“谁要和你们一起!不——谁要和你这妖女洞房!”
青俊气得面色涨红,胸膛起伏,怒视着床上两个妖魔鬼怪。
他当然不会和他们同污合流。
且显然,这两个根本半分诚意也无,尤其是小的那个,转眼已经收回了手去,同大的那个跌笑成一团。
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欺辱他看他难堪拿他找乐子——这时候,他俩倒是真有了狼狈为奸、夫唱妇随的父女之相。
青俊本来还能忍住,可被眼下一幕刺痛,立时红了眼。
可他既不能真的抹眼泪,也不能转身就走。
不然一定会让他们笑死。
——笑笑笑,就知道笑,笑死你们!
青俊袖中握拳,反复默念了数十遍“君子报仇”,又在脑中幻想了一番自己冲进来捉奸在床将这两个妖怪痛打一番的情形。
当然,等到时机成熟,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或者逃出去,告诉天玄他还活着,没有落入妖魔腹中,再将这个妖女、还有这个妖怪押回后山封好,亲自看看管起来。
——就像他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