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方桐烟徽墨,她亲手制作,她连续三天三夜没睡。都说一两徽墨一两金制作桐烟徽墨的过程十分艰苦,这墨需要是纯正的桐油燃烧飘出来的烟灰才能做成,一盏桐油燃烧一天一夜,才十克。采集桐油需要手剥桐籽,她在封地令人剥了百斤桐籽,还要加热捣碎出油,大约是两日时间。之后就是收集烟灰,而她用二十盏桐油烧,在桐油灯上放置了一个碗。一边烧一边取烟灰。收烟灰就是一个费命的活,不能隔太久太久,碗底的烟灰就会结成块。结块的烟灰,就属于徽墨中的下等品。就是要很勤快,这样灰才越细。只有如缥缈般一吹即散的烟灰才是上等品。所以灯不灭人不走,她跟护卫一轮接着一轮,花了一天一夜,才取到了近两百克的,除去损耗的话,也就剩下一百克。然后需要洗烟灰,在烟灰放入阴干处。在调制一锅药汤,将汤药倒进烟灰中,再是一些材料进行搅拌,变成了团。最后一步就是锤墨,方可制作出一块徽墨。她听匠人说需要捶打十万下,她就亲自锤了十万下。真是没想到,我送给皇兄的东西,都到了她手里。她脸色骤然一变,宛如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她伸手讨要道:“把管事之权的账本都给我。”梅芍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是谢沅翊一时怒气的话,没想到却来真的。这谢沅翊当真是仗着皇子身份,不将云家放在眼里。“给她。”云千雪拉了拉梅芍的衣袖,示意别让她跟谢沅翊发生正面冲突。她不清楚谢沅翊为何脸色骤变,八成跟她有关。她顺着谢沅翊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目光就落在书案上。“是。”梅芍退下。“不愧是云家小姐如此有气度,倒显得本殿下小气了。可本殿下是皇室龙子,你万万得罪不起,否则就要落一个不尊皇室,抄家灭族的下场。”谢沅翊收回目光,不在去看那块桐烟徽墨。云千雪:......谢沅翊见云千雪并未想象之中的发难,与她争吵,这让她少了纠缠的理由。她如果咬着不放手,就显得她咄咄逼人,丢她太子皇兄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她握了握手里的折扇,不去看那糟心的桐烟徽墨,在她房间四处转转,她最后坐在一旁,她耐心地等着那些账本。忽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的香味,就如曾经母妃用过的香料。她缓缓起身,循着香味来到了云千雪身后,她从身后挑起她的脸,对准那面铜镜,她略带讥讽道:“果然是上京城第一美人,怪不得能入我皇兄的法眼。”“多谢六殿下谬赞了。”谢沅翊低头嗅着,那种香味来源于云千雪的秀发。墨色的青丝,穿过她的双手,她捏起一缕青丝,把玩在手里。而云千雪将谢沅翊的动作看在眼里,对于谢沅翊的孟浪,她的脸微微发红。就连太子都不曾如此对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放肆。她刚要开口,而谢沅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抵在唇畔,“嘘。”谢沅翊她有所耳闻,谢帝最后一子,齿序第六,年岁十八。生母容颜倾城,艳冠后宫,不知为何被谢帝厌弃,在冷宫诞下谢沅翊。好些年后,太子偶遇谢沅翊,将她送到封地,她来到封地犹如马入草原,鹰飞长空。这些年,不知气走多少教书先生。太子每每收到这种家书,又因夺嫡之事,谢沅翊年纪还小等等给耽误了。太子的宠溺,养成了她恃宠而骄,不通文墨的性子。当然,她不喜权势,恭顺太子,视太子为兄长。“六殿下......嘶!”谢沅翊一用力便将一小撮青丝给扯下来,她再次放在鼻尖嗅了嗅,她求知般地问道:“以前,我在封地见过各种各样的香,没有你这种好闻。”“你若是喜欢,我抄一份给你,送给六殿下的心上人。”云千雪讨好地说道。谢沅翊并未回答,细细打量着云千雪,她瞄到云千雪脖子处的痕迹,像是草莓一样的痕迹。她脸色一沉,没想到太子皇兄与她关系如此亲近。还未成亲,便与太子皇兄发生关系她暗中捏紧了折扇,心里感叹真是好手段,一定是她勾引了我太子皇兄,否则这桐烟徽墨会送给她。“我可不像某些人,做出那种事情......”谢沅翊忽然看到那盒榛子酥,想起这是云天泽送给云千雪的,又想起云天泽一路上的照顾,“好好静思己过。”谢沅翊说完,将账本通通都拿走了。等到谢沅翊走了以后,梅芍为云千雪打抱不平道:“小姐,您何时受过如此委屈?您这还没进门,六殿下就不给您面子。她凭什么收回您的管家之权,我们不如告诉太子殿下,或者传信给将军。”云千雪似乎可以琢磨出谢沅翊对自己的厌恶,一是云家这些年势大,她听到风言风语自然对自己有些反感。二是谢沅翊的身世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唯独太子宠她,她将太子视作至亲,她怕自己害了太子。谢沅翊夺了自己的管家之权,就是怕云家在东宫后院兴风作浪。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警告云家,天下姓谢,不姓云。“咳咳咳。”云千雪轻咳几声。梅芍开始为云千雪轻拍后背,为她顺气还碎嘴地说道:“小姐,您也是。您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奔波......硬要摘取血菩提,血菩提岂是那么容易......结果又被人抢走了几株......如此劳苦功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