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当荀濛要入睡时,突然听到玄尘的问话:“你怎会中春药?” “是躲不过,还是不想躲?”玄尘看向荀濛。 荀濛脸上的笑意微敛,慢慢从床上坐起,蓦地又笑起,无辜道:“师兄,你难道不应该关心我被人掳走两回,到底害不害怕吗?为何问我一个这般奇怪的问题,如果躲得过去,我自然是想躲开的。” “你很小的时候,我还会陪伴你入睡。” “你我相伴在玄感寺内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了解你,正如我也深切知晓自己。” “住持早已让我接管玄感寺,但……” 他就如佛陀垂目,神情悲悯世人,可何人又悲悯陷入迷障的他。 甚至他在泥沼里挣扎,却反而越陷越深。 玄尘再次看向他,道:“你可是喜欢慕词安?” 我当然喜欢我家亲爱的。 不管是真的喜欢还是假不喜欢, 直接承认不符合荀濛这个人的心性。 “慕公子和我同为男人, 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有违人和。” 玄尘:“在我面前, 不必说违心之语。” “阿弥陀佛。”玄尘道:“我要你, 不要喜欢他。” 他垂眸半晌,再抬起后, 道:“不,我不能和师兄保证我不会喜欢慕词安。” 玄尘捏着佛珠的指尖一紧,内息混乱, 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佛子又如何,哪怕是佛陀,也未尝没有动凡心的一天。” “师兄是玄感寺寄予的高僧,将来更要接任住持之位,受天下人的尊敬,怎敢说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妄动凡心呢。” “我也曾迷茫、挣扎,不敢辜负师父、天下人的期待,但玄尘终究是人,抵不过心中所思所想。” 但他望向荀濛的眼神,却好似多了丝红尘气息。 有破绽,便容易滋生心魔,或许不知何时,心魔便已经在他心中,只不过被他强行压在心底。 荀濛:“师兄,佛家有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佛家不是追求超脱与放下么,师兄只要放下,无欲无求,舍弃执着,自会超脱和平静。” “你我皆是俗人,既然你放不下,又怎能强求我来放下。” “有何不同?” 玄尘的内息再度翻涌起。 佛珠开始在玄尘的指尖转动,磕碰的声音沉重,他道:“一场空么,师兄只求你这一回,你也不愿?” 而求得什么,彼此心中皆是明了。 一声轻响,玄尘指尖转动的佛珠霎时迸裂,一颗颗的珠子洒落,有的落进玄尘的衣摆,有的滚落在榻上,又骨碌落地。 荀濛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他。 “夜深,你早些休息。” 荀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