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目光坚定,逢绛毫不怀疑他说这句话的信心。她很清楚逢临是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为她好的人,但是她现在不太赞同刚才那些话,虽然以前她就是这么践行的。以前她转过很多学校,有过很多同学,但没有一个能长久联系的,因为她根本没投注太多感情。现在……逢绛在这瞬间想起了蒲宁。她很轻地皱了下眉尖,最终没反驳,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用操心。”逢临精准赶上了下午三点的高铁,高铁站里,逢绛送他一直去检票,然后说,“到了跟我说一声。”“好,”逢临说,“你回去上课吧。”逢绛回到学校的时候,厉老头正在捧着历史书摇头晃脑的在说着新航路开辟,提到麦哲伦环球航行,他慢慢悠悠道,“麦哲伦这人有点儿倒霉,回去半道死了,但是他的船队完成了环球航行……”逢绛这时候喊了声,“报告。”“进。”厉老头拉长了音。逢绛走到自己位置,发现旁边位置是空的,愣了下,然后发现小姑娘拿着书本在后边罚站。逢绛皱了下眉,趁着厉老头转身写板书,偷偷问后边的同学,“蒲宁怎么去后边了?”“她,没回答问题上来,大概在走神吧,我看她一下午心情不太好。”同学说。逢绛顿了顿,想问她心情为什么不好,厉老头这时候转过身来,正好看着逢绛聊天了,笑眯眯道,“逢绛,聊什么呢?”逢绛,“……”厉老头,“说啊,说给我听听。”逢绛随口扯,“在聊今晚吃什么?”“跟你同桌心有灵犀啊,”厉老头笑起来,狭细眼睛弯起来时莫名透着股惊悚,“刚刚蒲宁也在想晚上吃什么,要不你俩在后边探讨探讨?”班里有人憋着笑。逢绛花了一秒钟反应过来,拿着历史课本往后黑板走。蒲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这个学期唯二在课上被罚站都被逢绛逮了个正着,还都是在厉老头的课上。厉老头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她耷拉着脑袋心里偷偷抱怨着,余光里逢绛拿着课本走近,她脊背微不可查僵了一瞬,在逢绛走到她旁边距离,距离她只有一个肩膀那么近的时候,她浑身的不自在达到了鼎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和逢绛很熟了。小插曲过后,厉老头重新接着刚才的内容讲,逢绛看了眼偷偷往另一边挪了挪的小姑娘,抿了抿唇,扯了张纸。她犹豫了两秒,头一次委婉地表示了关心。——晚上吃什么?然后把纸偷偷塞给她。蒲宁接过来,看了几秒:?逢绛:老师不是说你刚才在想这个?蒲宁翘了翘唇,心说你怎么什么都信,边老老实实回:那是我随口说的。这时候厉老头在背对着她们看PPT,逢绛趁着这个时间,往她那边挪过去一点儿,凑近她,声音压得很轻,“那你在想什么?”那个被蒲宁刻意拉大的距离此刻尽数消失,两个人肩贴着肩,因为夏天,裸.露的手臂肌肤毫无保留贴在一块儿,明明逢绛身上不热,蒲宁莫名觉得烫。按理说她应该像刚才那样远离,但,可能是后边直对着空调的风,吹久了有点儿冷,她没躲着,任由逢绛肌肤的温度熨烫着她,温温轻轻的气息贴着她的耳根。蒲宁睫毛动了动,半晌,慢吞吞道,“没想什么。”逢绛垂着眸子看着她,没放过她,“听说你心情不好。”蒲宁没说话。逢绛问,“为什么不开心?是——”她顿了顿,皱着眉尖问,“——有人惹你生气了?”蒲宁咬了咬唇,没任何人惹她,是她自己矫情,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没法对逢绛说,什么都没法说,所以她只看了逢绛一眼,摇摇头,搬出自己一贯的借口,“没有不开心,可能生理期快来了。”逢绛也不知道信没信,没再揪着这个问题追问,放学后,蒲宁收拾竞赛辅导班的卷子还有教材。今天轮到她值日,蒲宁收拾好书包,然后洗了个干净抹布去擦黑板,这时候教室大部分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个几个值日的。她个子有点儿矮,擦不到黑板最顶头的那些字,正准备搬个凳子垫在上面,这时候她手里的抹布忽然被人拿了过去,蒲宁下意识一看。本来卡在嗓子里的话瞬间咽回去了。逢绛稍垫垫脚便能够到,她擦完上面那些字,看着她,“还有其他的活儿吗?”蒲宁心里边悄悄开心,面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了。”逢绛,“那走吧。”蒲宁张了张嘴,“我要去辅导班。”“嗯,”逢绛看着她,似是有些疑惑地问,“我看一中也有其他同学在那个辅导班,好像可以朋友陪着一块儿,我不能陪你一块儿去?”她的话把蒲宁想好的借口全都结结实实堵了回去,小姑娘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又高兴又矜持,为了那点儿理智还得装出一点儿勉为其难,“……那好吧。”她去辅导班有一阵子了,逢绛从没提过跟她一块去,但今天不知为什么,非要跟着她一块儿去。逢绛说,“因为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