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医务室出来近至黄昏,陆陆续续的一些同学背着书包放学了,蒲宁还看到了江嘉陆,男孩蔫头耷脑地独自行走着,没了往日的精神斯文。他似是注意到什么,眸光直勾勾朝这边看过来,逢绛低头划着手机消息,对蒲宁说,“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拿书包过来。”江嘉陆显然听到了,看向蒲宁的目光幽幽而深远。蒲宁忽然没来由冒出点心虚,她舔了下唇角,点头,“好。”几分钟后,逢绛从教室回来,推着辆不知道从哪弄出的棕白色自行车,俩人的书包就放在车篓里,“上车,今天叔叔加班,我载你回家。”蒲宁惊了,“从哪找的?”“班长给的。”蒲宁犹豫了仅仅一秒,便单脚蹦了两步坐在后座上,逢绛摁了两下车铃,然后载着她一路行驶。起初几米摇摇晃晃的,这个时间点放学人流密集,转弯出校门时蒲宁指尖脱离车架,有些慌乱地抓着逢绛的衣角,掌心贴着女孩细瘦的腰。逢绛脊背微不可察僵了一瞬。直到车轮滚过平坦大道,整个车子逐渐平稳,蒲宁后知后觉讷讷地松开手。空气缓缓流动,带着阵凉爽的风,路两边种着一排高大银杏树,枝芽繁盛茂密,翠绿的叶子染着黄昏金色的光,再慢悠悠飘落到两人身上,光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蒲宁抬手,将落在逢绛肩头的叶子拿下来,随手把玩着,脚尖晃荡着。逢绛默不作声将车速放缓了些。……尽管蒲宁多次强调自己的脚没什么问题,蒲成明还是不放心,连续好几天开车送她们上学。但放学就没办法了,蒲成明总是会被医院里各种事儿拖住,于是还是采取老办法——由逢绛骑自行车送她回去。“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蒲宁一屁股坐在后座上,看起来不怎么真诚地说,“你好久没去画室画画了。”逢绛觉得这小姑娘最近蛮嚣张,有意打压她的士气,“对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不如我让班长送你回去?毕竟这车子是他的。”蒲宁微愣了几秒,有些哀怨地看着她。“班长是男生,不太好,”逢绛假模假样思考了下,“不如让苏凡吧,她今天值日,现在好像还没走。”蒲宁见她说得认真,也不好死皮赖脸,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看到她微挑眼眸里的笑意,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还逗人玩呢,伤员最大知不知道?”蒲宁脑袋贴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闷声闷气,“今天就得你送我。”“小蒲老师残害学生啊。”逢绛说。“对,就残害了,小蒲老师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下次要我讲题除非你给钱。”她嘟嘟哝哝着,逢绛把她的脑袋推开,“没钱。”逢绛眼神示意她坐好,而后骑车载着她慢慢悠悠往前走,轻声道,“就用劳动力抵吧。”……因为篮球比赛得冠,学校果然说到做到,请十七班全体成员去爬山,同行得还有其他冠军班级。蒲宁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蒲成明担心她复发加重主动替她推辞了,至于逢绛,对这种班级活动一向没什么兴趣,也选择不去。逢绛在画室里呆了一天。可是是比赛剧烈的后遗症,她手没以前那么稳,描绘人体轮廓线条有点抖,她揉着手腕缓了好半晌,才渐渐恢复以往的水平。身边人走走离离,唯有她从早到晚一动也不动地,在画架前呆了一整天,琢磨出了两张画。美术老师周鹤偷偷观察她好半天,中午吃饭点这女孩也没走,聚精会神勾勾画画,看得出来是真喜欢画画,画功也还不错。晚饭时间,周鹤把自己今天画的作品贴在画室的墙上,然后慢悠悠走到逢绛跟前,看着她的作品,“逢绛是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逢绛眉尖微蹙,说,“我不久前转学来的。”周鹤点点头,“难怪,一中向来艺术生少,天赋好的更是凤毛麟角,你有参加过什么画画的比赛吗?”逢绛说,“没有。”周鹤点点头,对她的冷漠态度视而不见,锲而不舍地说,“我们可以加个微信?美术上的事儿我还是有能力帮你指导指导。”…………逢绛天黑后才回了家,在家门口正巧碰上了拿着餐盒回来的蒲宁,两人对视几秒。蒲宁,“我去给老爸送饭,你画画回来了?”逢绛嗯了声,“你自己做的?”“那当然,我买了份速冻水饺,煮熟了给爸爸送过去的,”蒲宁得意洋洋道,“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也煮一份?”逢绛没拒绝这种好事,“行。”五分钟后,蒲宁端上来两碗水饺,其中几个饺子破了皮,素馅满满飘了水面一层。逢绛沉默了几秒,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小姑娘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逢绛:“你给叔叔吃的是这个?”蒲宁说,“这个就少数破了皮,好多是可以吃的。”逢绛也没说别的,准备老老实实吃掉,蒲宁突然拉住她,提议道,“你如果实在不想吃,这边有个夜市,里边挺多好吃的,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逢绛思考了下,“我们怎么过去?”“有公交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