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刚醒就出院的?”林生严盛了一碗馄饨出来,“手都生了。尝尝?” 他记起自己甘愿当田螺的誓言,试探性地问林严生,“您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拌馅怎么拌?” 李明宇咕哝着,“……我啥都不会。” 刚把和面学完,天就黑了一半,李明宇很努力,按照对方的指示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来,但林生严累了,他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手一挥说,“下次再教你。”语毕,李明宇只觉眼前一黑,立即被人抬起来塞进了轿车里。 李明宇俨然已经准备好向他理想中的雄田螺形象努力,得空的时候他就找看门的借根烟,蹲在院落的梧桐树底下,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思考人生。 当杜以泽去找林生严时,林生严倒是不介意他住在自家养伤,不过杜以泽的心思根本不在养伤上头,他与林生严简单寒暄几句,对他及时出手相救表达感谢过后,便开始询问李明宇的下落。 “关起来了?”杜以泽神情凝重,他可是被林生严关过的,一天下来就皮开肉绽,无奈他总不能揪着对方的衣领质问李明宇在哪。 杜以泽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逼他。” “不太一样了,”杜以泽说,“他不知道我是谁。” 杜以泽道了谢,临走之前,林生严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是又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活吗?” 林生严“哦”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点审视的意味,“那我就有点不懂了。”他又一次摆了摆手,表示对方不需要再对自己作答复,“我要休息了。”进屋前,他还不忘叫了个人把杜以泽送到李明宇那儿去,毕竟杜以泽才刚出院,现在急需修养,实在不太适合再继续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李明宇没有钱,只能腆着脸对他们说:“我那朋友有钱,都记他账上。” 李明宇自打上次去林生严家里学过一次和面以后,就再没有接到他的“邀请”——没再被人套上头套在大白天里拖走。除了杜以泽的大致的出院日期,其余他一概不知,不知道杜以泽出院了要去哪,不知道自己还在这儿要住多久。日子越久思虑越多,他开始琢磨起两人的未来。 第一次他想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 靠谁不如靠自己,不过光买房子这一项就足够让李明宇头大。杜以泽虽然嘴上说自己存了不少钱,但坐吃山空并不是可持续发展的正确战策,李明宇觉得自己也得找份糊口的活干。杜以泽在家呆着就好了,不要再出门了,他会把他藏起来,藏在山洞的宝物盒里,自己坐在宝物盒上,像条巨龙。 这天李明宇第三次琢磨起两人以后怎么过的时候,杜以泽走进了院落的大门。他没有想到杜以泽提早出了院,还在厨房里自学成才。他擀面擀得浑身是汗,于是打开客厅的房门透风。半开放式的厨房正对着客厅的门,电视里正播着乱七八糟的广告,夕阳西下,昏黄的太阳打在杜以泽背上,他刚越过门槛,长长的影子便被立即投射在客厅的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