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出租车将李明宇放到公寓楼底下以后,他一手撑墙,摇晃着脑袋,在裤兜里摸了老半天,最终暗骂道:妈的,没带钥匙。 等待的电子音响了两下电话就被人接起。 “行,我给你开门。”杜以泽从沙发上下来,准备去可视电话那儿打开楼下的大门,却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小声的嘟囔,“我还想抽根烟醒个酒……” 杜以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阿宇”两字熄灭后便走到玄关处换鞋。等他下了楼,李明宇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树荫里,他没选择在光亮的路灯下抽烟,所以杜以泽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冲自己晃了晃。等他走近了,李明宇笑嘻嘻地给他递烟。 李明宇一只手奉上打火机点火,另一只手弓起手心。杜以泽也跟着用手掌心拢住扭动着腰肢的火苗,另一只手覆在李明宇充当保护罩的手背上,轻轻将他的手掌往火苗旁拢了拢,试图防止晚风将其吹灭。 火苗蓦地灭了。 李明宇回过神来,赶忙用拇指去搓打火机上的滚轮,搓了好几下愣是没搓开,只迸出几点细微的星火。 李明宇手腕僵硬,每根手指伸得笔直,不太自然,他感到杜以泽的手背有点凉,估计是吹了冷风的缘故。 酒精总能软化人的神经,李明宇看得一愣愣的,虽说两人的这一触碰让他清醒了点,可他生理上还是醉得厉害,眼里的一秒放在现实里可能得有五秒。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 杜以泽嘴唇微张,一股朦胧的烟萦绕着他的鼻尖,他眨了眨眼,问,“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李明宇扬起头看他,两只眼珠巴不得翻到眼皮后面,“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说服杜以泽,还是说服他自己。 他不再将筷子搁在碗上,而是亲热地将其塞进李明宇手中,故意让两人的手指相碰。 李明宇也喝了些酒,扭头便看到杜以泽的脸近在眼前,苹果肌上布着两朵粉色的云。两人贴得极近,肩膀挤着肩膀,对方的体温隔着衣服的布料徐徐传来。杜以泽运动短裤下一只光洁的膝盖还会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膝盖。 杜以泽低头看了一眼,回忆了一会才说,“应该是在学校训练的时候把腿给摔了。” 李明宇到现在都不知道杜以泽做过特勤。在他眼里,杜以泽连警校都没毕业就被踢了出去,莫名其妙任人陷害。杜以泽小时候还细皮嫩肉的,如今身上却布着许多的疤痕:胳膊上有刀疤和挫伤,右腿上缝线后的增生犹如一条扒在皮肤上的顽固水蛭。 嘿!他想到这里一个气结。人家脱不脱衣服关我啥事? 李明宇在好几天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非常不正确、不正常,因为他的身体遵从本能,抢先于理智做出了回应。后来青龙问他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只是坐在椅子里捂脸叹气,责怪自己把这段好端端的友谊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