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韩靖瑜发现自己居然也会有虚荣心作祟的时候。 五分钟之後，烤箱的铃声响起，韩靖瑜起身戴上手套，把烤盘从烤箱里端出来。 「小心不要碰到盘子，很烫。让我来端。」算准了卓悦的冒失，韩靖瑜在她要伸手前先开口。 「焗烤扇贝好罗！」韩靖瑜把盘子放到卓悦面前，「小心不要碰到盘子，很烫。」她又说了一次，听到卓悦的回应，才放心离开去端自己的。 「你在笑我吗？」瞄到韩靖瑜的表情，卓悦问。 但对卓悦来说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她相信韩靖瑜，没有理由的，就是相信韩靖瑜不会骗她，绝对不会。 有的时候卓悦好像活在童话里的角se，无忧无虑、单纯天真得有些不真实。 「吃慢点，别噎到了。」韩靖瑜终於明白，为什麽人家总说看喜欢的人津津有味吃着自己煮的食物是种既幸福又满足的事了。 卓悦抬头，见韩靖瑜手撑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自己没有形象的贪吃模样，一定很滑稽，可是此刻韩靖瑜脸上出现她不曾看过的疼惜，眼神里的温柔，代表了什麽？ 歪了歪头，给韩靖瑜一个疑惑的眼神，韩靖瑜伸手0了0她的头，卓悦觉得自己成了某种小动物，不过，如果是韩靖瑜，无所谓。 这画面让卓悦心头又浮现一个影子，也曾经有个人……甩甩头，不愿再继续回想，那些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接受。 韩靖瑜缓慢的把沾了面粉和蛋ye的鳕鱼放进锅里，水跟油接触产生的油花让她吓得躲到韩靖瑜身後，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烫到，她很怕痛。 经过特别调味的蛋汁配上新鲜的鱼r0u，鲜美的香味让卓悦闻得口水直流，明明已经吃了沙拉和前菜加上两碗汤，本来已经八分饱，但截然不同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瞬间又饿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当大胃王的潜力。 见她执意守在一旁，韩靖瑜也没勉强她，继续手边的动作，仔细观察锅里的鱼，在熟度刚好时起锅，放到一旁的盘子里，再摆上切片的柠檬跟香吉士，还有煮过的青花菜和马铃薯，简单丰盛。 「当然不介意！」卓悦开心捧起碟子，鲜美的味道窜入鼻腔，让人无法抵抗，「好香喔！」 「天啊！太好吃了！我好像懂为什麽小当家里面那些人吃到很好吃的食物都会有那麽夸张的反应了！这真的好吃到我没办法形容耶！」卓悦像机关枪似的讲了一大堆，然後马上吃了第二口。 「我只是想表达这真的很好吃啊！真的！」看出韩靖瑜的不自在，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激动，学着韩靖瑜拿起柠檬片，将柠檬汁挤到鱼排上。 今天的晚餐料理，她替自己打了九十分。 「我忘记带酒了啦！」卓悦要哭出来了。 「啊，居然忘记了……这麽美味的海鲜没有配chateau-grillet太可惜了啦！」卓悦讲了几个韩靖瑜听不懂的单字。 「嗯，是法国隆河很有名的酒庄，酿出来的酒除了有杏桃、松露和蜂蜜的蜜香之外，口感还带有柑橘类的清新，我觉得很适合配海鲜。」卓悦解释。 「有什麽用，还不是忘了带……还好我还记得带你的礼物！对！礼物！」 「喔，好。」卓悦乖乖坐下，拿起刀叉，像个听话的小孩，继续吃饭。 这个问题让卓悦心头一惊，她就怕韩靖瑜问到关於家里的问题。 「你家人也都是医生吗？」看来今晚韩靖瑜对卓悦特别有兴趣。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自己能将这些话说得如此不假思索。 「那你呢？圣诞节，医院会b较忙吗？」 「辛苦了。对了，你是哪一科的？」 「外科喔！我是外科医生。」她说，同时脑袋想着该怎麽转移话题。 「 「你居然……」看着自己的盘子还有半块鱼，韩靖瑜有些窘。 疑惑归疑惑，「未显示号码」几个字也让她无法回拨，讯息只能单向传递。 拿着手机回到座位上，「我可以玩一下游戏吗？」总觉得在餐桌上滑手机不礼貌，但看着对方吃饭，好像也没多礼貌…… 得到韩靖瑜的允许，卓悦肆无忌惮的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dycrh啊！」 「这很好玩啊！虽然後面靠运气的成分居多，不过……啊！可恶，转错了！吼！」话讲到一半，卓悦突然惊叫，着迷的程度令韩靖瑜咋舌。 「还是要有点技巧啊！而且你不觉得这游戏很像人生吗？关关难过关关过，就是一定要过了才会到下一关。」卓悦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大串，最後理直气壮看向韩靖瑜。 「真的啊！人生不就是这样？不想过关只能关掉，暂时逃避，最终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玩到过为止。」 卓悦给她一个得意的笑，再次回到低头族状态。 她的动作让卓悦回神，「啊！你怎麽不叫我帮忙？」连忙放下手机，端起剩下的两个盘子，跟在韩靖瑜身後。 「我来洗碗！」果然，卓悦一个箭步上前，将韩靖瑜往旁边挤，打开水，拿起一旁菜瓜布，在上面倒了沙拉脱开始清洗。 打开冰箱，把蛋糕放到小碟子里，在客厅茶几上摆好，既然没有酒，就沏一壶花茶吧！ 连忙走进房间里拿出要给卓悦的礼物，庆幸网路购物的效率没有因为圣诞节而延误，有惊无险的在前一天收到熬夜挑了好久的毛帽，这是她头一次花这麽多时间挑礼物。 「这麽开心？」韩靖瑜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不明白怎麽连洗个碗都能高兴成这样。 「天啊！甜点看起来也好好吃！吼！我怎麽会忘了带酒啦！」她边哀嚎边在韩靖瑜身旁坐下。 「我买了提拉米苏和轻r酪，你想吃哪个？」韩靖瑜指着桌上两片蛋糕问。 「可以啊！我拿刀来切。」韩靖瑜拿了刀子，俐落的分好蛋糕，却看卓悦还是没有动作。 韩靖瑜大笑，没想到连这都可以让卓悦这麽苦恼。 「我想我会先吃轻r酪，提拉米苏味道b较重，先吃可能之後更吃不出轻r酪的味道了。」韩靖瑜耐心解释。 「圣诞快乐。」韩靖瑜说，拿起手里的杯子，两人以茶代酒互相祝贺。 「谢谢，我也有礼物要给你。」韩靖瑜伸手从茶几下层也拿出了一个纸袋，没有太jg致的装饰，袋子上的图案，是应景的圣诞树，「包装没有你的jg美，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要拆了喔！」说完，自顾自的打开袋子，「哇！你怎麽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看毛帽？」看着手里米白se的软鸭舌针织帽，顾不得韩靖瑜还没拆礼物，往头上一戴，跑进浴室里照镜子，对这顶帽子感到满意极了。 「你送的，一定喜欢啊！」卓悦用力的抱了韩靖瑜一下，松手时才发现韩靖瑜身t有些僵y。 韩靖瑜笑着表示没关系。 「快！换你拆礼物了。」卓悦推了推韩靖瑜催促她。 韩磊离开之後，收到礼物，便不再是件快乐的事。 「没有，想到一些事。」回神，韩靖瑜拉开缎带，轻柔从容的动作吊足了卓悦的胃口。 卓悦可以用十秒拆完的礼物，韩靖瑜悠哉的拆了一分钟，甚至更久，慢条斯理的动作彷佛在享受整个过程。 终於，深紫se素面喀什米尔羊毛围巾被韩靖瑜握在手里，「好舒服的触感。」她不禁赞叹。 「快围上让我看看，一定很好看。」卓悦急切的语气和雀跃的眼神 在卓悦的注视下围上围巾，「好看吗？」害羞的闪避卓悦的眼神。 「好看！果然很适合你。」卓悦伸手，替韩靖瑜将绉折的地方整平，自然不扭捏的动作撩得韩靖瑜又一阵脸红心跳。 「靖瑜，你还好吗？」卓悦终於发现韩靖瑜的不对劲，有些紧张的问。 「你今天很累吗？一直恍神？」 「是因为下午请假吗？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卓悦很自然的将韩靖瑜口中的「一些事」联想到工作，毕竟跟自己b起来，韩靖瑜认真得多。 「真的吗？」卓悦歪着头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她说得不快，声音也不大，但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与勇气，每说一个字，耳畔就响起如雷般的回音，震耳yu聋的，回荡在她脑中，也重重、稳稳的打进卓悦的心里。 「太好了。」她笑得真诚，用力握住韩靖瑜双手，「谢谢你喜欢我。」 「不用觉得抱歉，」读到韩靖瑜话语背後的歉意，「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就对了。」 她突然好羡慕卓悦的率真，那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吧！ 「好喔！我会等你，慢慢来没关系。」韩靖瑜晚上的告白，已经让她觉得人生无憾了。 卓悦看着韩靖瑜，韩靖瑜认真的神情说明了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暧昧，多引人遐想。 「嗯？为什麽那样看我？这个问题，很奇怪吗？」换韩靖瑜歪头疑惑了。 卓悦的答案让韩靖瑜刹时明白卓悦的诧异从何而来，她刚问的问题，无疑是将自己放在一个任人宰割的位置，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靖瑜，我想吻你，可以吗？」卓悦再次、慎重的问。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总是低温的双手，「闭上眼睛。」卓悦的声音穿透如雷贯耳的心跳声，让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卓悦轻轻凑到韩靖瑜唇边，如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韩靖瑜的双唇。 即使她很清楚自己多麽渴望韩靖瑜。 手指无意识的抚上刚被亲吻的唇，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原来，这就是接吻。」抬起头，韩靖瑜眼神有些失焦，恍惚的模样让卓悦觉得大事不妙，她真的ga0砸了。 「抱歉什麽？」两个字让韩靖瑜立刻回神，不明白卓悦为什麽道歉。 「让你感觉不舒服，我……」换卓悦不知该看哪，俨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而偏偏，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误会。 这句话成功平息了韩靖瑜微愠的情绪，当头bang喝的点醒了她。 眼神里的杀气瞬间消失，「我只是觉得……有点太快结束……」声音渐弱，最後几个字几乎只剩嘴唇的开合。 「为什麽会吓到？」韩靖瑜显然不懂，接吻可以产生多麽让人失控的後果。 「相信我，你以後就会知道。」最後，天使赢了。她对恶魔抱歉一笑，她不想冒险，韩靖瑜是值得，也必须好好珍惜的nv孩。 「太犯规了，你不要这样看我。」卓悦用手挡住韩靖瑜的眼睛，韩靖瑜再这样看下去，她绝对把持不住。 「你的眼神，」没办法遮住韩靖瑜的眼睛，只好遮自己的，「太诱人犯罪了。」 没有让尴尬的气氛持续太久，卓悦像只小猫撒娇般的往韩靖瑜身上靠去，拉过韩靖瑜的手十指交扣，「谢谢你，圣诞快乐。」她倚着韩靖瑜的肩膀说。 看向身旁的卓悦，像是愿望被满足的孩子，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小太yan。」韩靖瑜轻声说，换来卓悦不解的抬头。 她突然觉得冬天好像没那麽讨厌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一起吃饭的……」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九点半，卓悦的讯息通知出现在萤幕上。 正当她开心的打了「好啊！」，还来不及传送，铃声就响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起。 「怎麽了？」韩靖瑜坐直身子，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任x而拒接。 「不用，我坐计程车过去，等等见。」不打算让陈璟知道自己住哪，韩靖瑜说完挂了电话。 警察，也是个无法好好放假的职业啊！ 但愿不会忙到太晚。 虽然韩靖瑜的拒绝一点也不意外，但仍难以接受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 等了好一阵子，一辆白sebw房车停在门口，直觉来的人就是韩靖瑜的客人，努力将下车的人看仔细，看来，男人的直觉跟nv人的一样准，看着下车nv孩的背影，他肯定就是曾经跟他有一面之缘，在他面前载走韩靖瑜的那个nv孩。 一直到十一点，他觉得nv孩今天要夜宿韩靖瑜家，自己也该回去，暂且认定两人为好闺密时，韩靖瑜和nv孩牵着手出现了。 nv孩在路边拿出手机，看样子是在叫车，韩靖瑜在一旁含笑看着，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还带点宠ai，nv孩把手机放回口袋，面向韩靖瑜不知说了什麽，韩靖瑜笑得开心，nv孩稍微踮起脚尖，凑近韩靖瑜，看似要讲悄悄话，没想到却吻了韩靖瑜的脸颊，韩靖瑜愣了一秒，伸手像是惩罚似的捏了捏nv孩的脸颊，丝毫没有不开心。 「看到喜欢nv生被nv生追走」和「看到喜欢的nv生被男生追走」哪个情况b较惨？陈璟在心里问自己。 一觉醒来，正想传「圣诞快乐」给韩靖瑜，冯伟翔的电话就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跟韩靖瑜相处的时间远bnv孩多，一定有机会反败为胜，真的不能再隐藏实力了，得让韩靖瑜刮目相看才行。 连忙把门打开，韩靖瑜优雅的坐进车内，「冯副有说什麽事吗？」在关上门的同时问。 「有进一步消息吗？」韩靖瑜心里开始紧张，但愿h队长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还在考虑是否该开口询问，就听到韩靖瑜轻轻叹了口气。 陈璟的问候让韩靖瑜心虚了一下，不过也只有那麽一下下，半天的假，非常值得。 「会冷？你好像很怕冷。」陈璟把暖气调强了点。 她不喜欢对无关紧要的人透露太多关於自己的讯息。 「学长，前面便利商店可以停一下吗？」韩靖瑜指着前面路口的便利商店问。 「谢谢，但我不喝咖啡。」韩靖瑜对他的笑视若无睹，直接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