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等三人在外头，看见韩靖瑜走出来，ch0u菸的连忙熄菸，滑手机的立刻把手机放回口袋，忙着讲电话的陈璟也赶紧挂了电话朝韩靖瑜走去。 「嗯，上车再说。」韩靖瑜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开门上了副驾驶座。 「学姐，那家伙没有为难你吧？」车才刚开，後座的学弟小裕马上凑上前问。 「靖瑜，这是？」陈璟惊讶的看着韩靖瑜，她到底怎麽ga0定那个机车队长的？ 「辛苦你了，还好有你，不然我看我们真的要白跑一趟了。」 「啊，人正真好。」一旁的阿辉语带揶揄的说。 韩靖瑜笑笑，边浏览过一行行文字，边开口：「所以，就算是个机车的正妹，你也可以？」她一心二用的反问阿辉。 「还不快跟学姐道歉，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一定是早上忘了吃药才会决定带你们出来。」陈璟怒气未消，但仍努力想化解车内的低气压。 「你们两个，今天扣了十分，自己想办法加回来。」陈璟又开口，两人听到一阵哀嚎，三个男人开始了韩靖瑜觉得无意义的话题。 车子的颠簸让她无法专心，快速翻完拿到的资料，抓出几个重点在脑中思考，安静看着窗外，早上出门还y雨绵绵的天气，随着时间接近中午逐渐放晴，明亮的天se让心情也跟着轻松了。 以前总对那些分析ai情的文章和书籍嗤之以鼻，现在却认真考虑是否该找来看看，厘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再这样困扰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个问题，多年前，她也曾经问过另一个学姐。 「你的意思是，你会不计一切？就算是那种会趁机占便宜的人？」阿辉义愤填膺的说，显然对於刚的情况无法接受。 「我当然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过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相同的，没必要计较这些……在他还没有做出越线的事之前。」 「没关系，慢慢学，大家都是这样上来的。」韩靖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像个谜一般，所以迷人。 原以为总算可以多认识韩靖瑜一些，但没两天就发现一切只是他们想太多。即便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办公室，只要从位子上站起来就可以看到韩靖瑜，可是除了名字和现在是他们的上司之外，依然一无所知，就如同大家私下说的：就算认识了韩靖瑜，也不算认识她。 公式化的接起，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对於细节没有多说，有些事，还是需要先跟冯伟翔报告过再由他决定是否要公布。 「对啊！堂堂副局长居然愿意直接督导我们小组，真的很让人吃惊。」阿辉跟着附和。 「好啦，学长，我们知道错了，不要像老妈子一直重复念我们啦！」阿辉大声抱怨，然後转向韩靖瑜，「学姐，你不觉得学长这样很娘吗？」 「啧啧，碰到钉子了。」小裕在一旁幸灾乐祸。 「学姐，」阿辉又不知好歹的点了点韩靖瑜的肩膀，韩靖瑜转头，「你有男朋友吗？」 「欸，我是帮学长问的好不？」拨掉小裕的拳头，阿辉说得理直气壮。 「哇！那学长有机会吗？」阿辉打铁趁热的问。 不正经的嬉闹瞬间凝结，後座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该说什麽好。 「那万一到时候学姐被追走怎麽办？」 话虽说得豁达，陈璟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没想到韩靖瑜的立场这麽明确。 原想直接跟冯伟翔报告，助理却告知他刚好外出，想想也好，不如先好好把资料读一遍，等等可以一起讨论。 实在让人心烦。 陈璟听到她要出去吃饭，不但没有多问，反而还催促她快去，叮咛她吃饱点再回来。 穿上大衣，两个口袋里各放一个暖暖包，冬天的太yan只是个装饰品，有yan光， 刻意走到有点距离的面店，刚车上的对话她像是充耳不闻般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既然身为当事者之一，又怎麽会听不出陈璟那些话，是替自己和她找台阶。 有些事，说破就回不去了。她不是那种可以睡一觉就没事的人。 那时的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她的认知里，既然两个人决定要在一起，不就是该认真吗？後来她才从其他人的耳语中听到原来对方是抱怨她不懂幽默，就连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真的往心里去，ga0得谈恋ai也让人战战兢兢。 划好菜单後走到柜台，先结了帐，回到位子上，拿出总是处於静音模式的手机，看到le图示右上角显示有许多通知，想必之中一定有卓悦的，果不其然，卓悦大头贴旁显眼的小红点让她嘴角上扬。 然後她看到卓悦想找她周末一起过圣诞节的邀请，只犹豫几秒，便答应了。 长这麽大，她第一次期待过圣诞节。 一直耳闻台湾的海岸线风景很美丽，今天终於有机会可以一窥究竟。 唯一的一次，和从小相依为命的那个人，为了她随口问的一句：大海是什麽样子？带着帮同学写作业赚来的钱，一起搭火车到枋寮，再转公车，到了垦丁，一路上两只手紧紧牵着，走在米白se的沙滩上，那天天气很好，她第一次看到海，被无边无际的深蓝震慑住，原来大海这麽美。 「臭家伙……」回忆到这里停住，继续就过头了。 一个多小时後，车子停妥在路边停车格，下车沿着指标往步道走去，平日下午没有太多游客，一旁凉亭空荡荡，没有人跟她抢位子，海风b想像中冷，让她连忙拉起衣领，将外套的帽子戴上，一吹风就头痛的毛病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冬天是个哀伤的季节。 不能忘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多少人的付出与牺牲让她成为现在的卓悦，那些ai她的人们，是如何努力，为的是让她平安、快乐的生活。 「你还好吗？我真的很想你……」想到心底的人，眺望远方的眼神失了焦，压抑的思念像是随着海风而起的浪，一gu脑儿涌上来，又急又猛煞不住的眼泪，一颗颗从脸颊滑落。 「你什麽时候才要回来？」她对着大海喊着，「你说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你什麽时候才要回来？」两年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没有人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缝合，像没事般的继续过日子，就像以前那样…… 那是她答应过的事。 「你给我听好了，你回来之後我绝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可恶的家伙，你是不是忘了我很会记仇！」卓悦的低cha0似乎也不会持续太久，虽然她常回想过去，但绝不会让自己陷在难过的情绪里太久，为了过去难过，没有意义；记得伤痛，是为了不犯同样的错，以及，时刻提醒自己现在有多幸福。 随手抹掉脸上未乾的泪，一阵海风吹来，让她分不清那苦咸的味道是泪水还是海水。 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到车上，拿起手机，发现有韩靖瑜的讯息让她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对了，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好啊！我可以过去接你，再跟我确定时间。」输入後按下送出，看了右上角的时间，下午三点，时间还很充裕。 能见到喜欢的人，短短的几十公里，根本不算什麽。 准时下班，又坐上一台抢眼的跑车，怎麽想都不是个好主意。思考了一番，决定要卓悦到家附近的捷运站等她。 陈璟只能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加快脚步，双手cha在x前，用大衣紧紧裹住自己，一反以往踏出大门前总有几秒的犹豫，没有迟疑的走进冷风里，将同事们和那些恼人的八卦全都抛在脑後。 下班时刻的人cha0让她不习惯，跟陌生人摩肩擦踵的挤在一起，她怎样都无法适应。 跟赶着回家的通勤族一起挤在水泄不通的车厢，身边的人进进出出，明明已经动弹不得，却还要努力的挪动身t让人通过，简直是一大酷刑。 盯着眼前红灯倒数的秒数，短短一分钟，六十次的数字变换，竟是如此冗长，令人不耐烦。 她喜欢卓悦，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朋友的喜欢。 「还好吗？会不会累？」卓悦关心的问。 「一下下，大概十分钟而已。你想吃什麽？」卓悦伸手按下三角形的按钮，暂停的闪灯熄灭，打了方向灯，确定後面没有来车，车子缓缓驶离路边。 「嗯……我也不知道耶。」卓悦有些苦恼的盯着眼前的红灯，她知道韩靖瑜对於吃的执着，但这次，她真的没准备。 「g嘛那麽惊讶？」卓悦一脸惊吓的表情让韩靖瑜失笑，瞄到灯号从红转绿，「走了。」说完，忍不住伸手轻戳卓悦的脸颊，要她专心看路。 「我不知道你会吃速食，我以为……」卓悦往前开一个路口，回转，庆幸自己因为常去家乐福，对这附近多少有点了解，否则一定会聊到她住哪，以及在哪工作的话题，她还不想这麽快对韩靖瑜坦白太多关於自己的事，以韩靖瑜身为警察的敏锐度，难保不会从她的话里听出蛛丝马迹…… 「喔，没有，」惊觉自己太认真思考而忽略了韩靖瑜，「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才说完，她便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嗯啊，我今天放假，好不容易可以排休。」还没想到该怎麽转移话题，只好先顺着韩靖瑜的话接下去说。 「还好啦，每个职业都不容易……啊，有车位！」眼尖发现路边一辆车从停车格离开，卓悦连忙打了方向灯靠边，「真是太幸运了！」心里暗自庆幸可以结束关於工作的话题。 「看来今天有冷喔！」韩靖瑜指着卓悦头上那顶毛茸茸的帽子说。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往不远处的目的地前进，才没走几步，红砖道便被违规停放的机车占满，b得她们只得走进一边的骑楼，原本就不宽的空间，不时被三两台机车占据了大半，时窄时宽的走道让人行进间得频频停下脚步互相礼让，又或者遇到不客气的路人，得侧身躲避，免得被撞个正着。 卓悦的窘样让韩靖瑜更加确定她一定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门都有专车接送，说不定这还是卓悦第一次这样走在这样混乱的街道上。 忍不住伸手将她往後拉，自己走在前面，领着她往前。 「来吧，你要吃什麽？我已经决定好了。」韩靖瑜说完，轻轻松开手，转身在包包里找东西。 「选不出来……每个都想吃啊……」 「吼！你不要笑我啦……你要吃什麽？」卓悦抗议。 「好啊！就吃那个吧！」卓悦兴高采烈的答应。 「不要，我要可乐去冰。」卓悦摇头，孩子气的鼓起腮帮子说。 卓悦走上二楼，在人满为患的用餐区伸长脖子张望，仔细观察每一组客人的动作，一定要在韩靖瑜上来前找到位子坐下才行。 发现桌上有份没被带走的晚报，顺手翻了翻，才打开头版内页，注意力就被一则新闻x1引。 「在看什麽？」韩靖瑜突然出现，拿着号码牌在卓悦对面坐下，同时取下脖子上的围巾。 「谢谢，」开心接过，用力喝了一口，强烈的二氧化碳让她马上打了一个嗝，「喝可乐就是这样过瘾！」 卓悦看了心头一惊，却不知该怎麽办，贸然ch0u走似乎有些突兀。 这句话重重打在卓悦脑中，故做镇定的看着韩靖瑜，「你很讨厌黑道？」 「黑道真的都很坏喔？」卓悦摆出疑惑的表情。 「可是，电影都……」 「我以为也有好的黑道。」上才没有什麽灰se地带，所有的事都是非黑即白，会有灰se地带是因为不够有原则，立场不够坚定。」 好多想法万马奔腾的跑过，香港人？想必跟卓凛峰脱不了关系，但为什麽？ 眼前，她和韩靖瑜，一黑一白，虽然严格说起来，她不算黑，可在黑白分明的韩靖瑜眼里，一定无法接受…… 「怎麽叹气了？」韩靖瑜今天好像特别注意她。 「自己选的，没资格喊苦。」韩靖瑜淡淡的说，「也许想试着追上那个追不上的背影吧！」眼神有些落寞。 看着被卓悦握住的手，韩靖瑜有想回握的冲动，为什麽，在卓悦面前，可以这麽安心？ 「快吃吧！」韩靖瑜从篮子里拿起一个汉堡放到卓悦手里。 「你想吃什麽？」韩靖瑜反问。 「得了吧！」韩靖瑜用一个白眼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还是不习惯卓悦这种直白的情感表达。 「现在应该很难订到位子了吧？」韩靖瑜没忘记圣诞节对餐厅而言是怎麽样的日子。 「来我家吃吧！不过你要负责想菜单。」韩靖瑜提议，这样还可以免去到外面餐厅人挤人。 「嗯，告诉我你想吃什麽。」韩靖瑜说，暗自希望别被卓悦考倒。 「应该吧……如果我没煮过，就当尝试新菜罗！」卓悦又让她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她以前不会找人试菜的，一定都要煮到自己满意才愿意让人品嚐，怎麽遇到卓悦，这些好像都无所谓了？ 「好像可以，但我不懂酒，就交给你了。」想到手机里那些五颜六se的调酒，她还真想知道卓悦会变出什麽。 「希望那天不要有突发状况……」韩靖瑜拿起一块j块，沾了酸甜酱送进嘴里。 「隔天放假，应该还好，只是晚餐要变宵夜就是了。」卓悦失望的表情让韩靖瑜不忍。 「对我来说煮菜是一种休息啊！」韩靖瑜说，相信卓悦一定无法理解。 见她专注的盯着萤幕，韩靖瑜索x也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看看新闻。 韩靖瑜想了几秒，「我平常不太喝酒，也很少应酬，应该不太好吧。」心里有点担心，万一那天自己喝醉了该怎麽办？ 「没有啦！」卓悦摇头，「要先确定一下啊！喝白酒应该可以吧？」 如果卓悦想吃海鲜，那就简单了！正好是她拿手的。 「不会，这很容易。不过如果是我，会用鳕鱼，鳕鱼b较neng，还可以配g贝或扇贝，做成焗烤刚好。前菜的话就用鲜虾优格沙拉，现在冬天就加点草莓丁；汤就蛤蛎浓汤，可以买罐装的再自己加料；最後甜点的话……看你要焦糖烤布蕾还是提拉米苏，买现成的吧！」 「酸的配饭後甜点应该b较刚好？」韩靖瑜说得有些不确定，对於酒类，她没有涉猎。 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韩靖瑜暗自觉得自己多心，卓悦不是好好的活到了这麽大吗？有什麽好担心的？就算有，也不是她该担心的吧？ 跟卓悦在一起很轻松，想多跟卓悦相处，看到卓悦失望的表情就难受，卓悦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卓悦明显能直接影响她的心情，然後现在，还多了想保护她的慾望……这些加起来，足以构成卓悦对她的那种「喜欢」吗？ 生平第一次，她懊恼自己没朋友。 一定是自己无意中做了或说了什麽让韩靖瑜不高兴了，到底是什麽呢？ 唉，真的是，nv人心，海底针哪！ 两人默默吃完各自的餐点，陷在各自的牛角尖里，直到卓悦手机响起。 知道她这支号码的人很少，心里有数来电者是谁，迟疑了几秒，「喂？」还是接了起来，如她所料，是阿德。 笑笑的回应阿德严肃的话题，阿德立刻意会到卓悦话中隐藏的讯息：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才不是！」连忙否认，「我单身，单身，sgle，s、i、n、g、l、e，好吗？」深怕韩靖瑜听不懂似的，她反覆强调再强调。 「有男朋友怎麽会跟你告白啊？脑袋坏了不成？刚那是我哥！」卓悦咕哝着，拿起一旁的可乐喝了一口，自然不知道韩靖瑜心里的波涛汹涌。 「嗯，对。」卓悦不打算多解释什麽，反正卓凛峰也总说阿德就是她的哥哥。 「有机会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卓悦就是有本事把心虚的话也说得真诚。 「好。时间差不多了，送我回去？」看了看表，准时下班的代价就是得把工作带回家，如果还想在午夜前shang睡觉，八点半，够晚了。 一前一後走出餐厅，一阵风吹来，韩靖瑜转身，见到卓悦慌张的从包里拿出帽子戴上，冒失的模样让她忍俊不禁，同时决定，这几天要ch0u空上网找顶毛帽当卓悦的圣诞礼物，卓悦会喜欢的吧？ 不打算戳破，更不想计较，「走罗！」说完，反扣住卓悦的手，像来时一样牵着她走。 韩靖瑜的手有点冰，她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覆上韩靖瑜的手背，想将自己的温暖分享给她。 「怕你会冷。」卓悦这次没让她如意，把韩靖瑜的手用力握紧，一点也不打算放开。 「谢谢。」韩靖瑜有些气恼，自己没办法像卓悦那样直白的表达心里的情感，只能挤出带有距离的生疏回应。 对她而言，能跟韩靖瑜这样手牵手走路，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今晚作梦也会笑了。 松手的刹那，韩靖瑜也有些失落，已经被烘得暖和的手掌，在热源离开後，快速冷却，平常习惯的温度，此刻竟让人觉得不适。 瞄了一眼正专注看着镜子，小心翼翼将车从狭小停车空间驶离的卓悦，如同小太yan般开朗的气息，直爽的表达好b四s的yan光，让人无法躲藏，不知不觉被那不做作率真x1引……意识到这点，心里的困惑又更深了，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卓悦口中的「喜欢」？ 这大概是韩靖瑜这辈子遇到最困难的问题了。 「累了？」见总是多话的她异常安静，韩靖瑜觉得好不习惯。 「那回去早点休息吧！」韩靖瑜握了一下卓悦刚拉起手煞车的右手。 不知怎的，那笑容让韩靖瑜突然心慌了起来，却说不出为什麽。 「好，星期五见，晚安。」卓悦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转头回应韩靖瑜，坚定的语气让韩靖瑜糊涂了，刚才出现的不安，是怎麽回事？一切是她想太多吗？但愿如此。 「没事，我上楼了，晚安。」她又握了一下卓悦的手才放开。 要开始，倒数计时了吗？ 「唉，果然啊……」闭上眼，手指轻轻r0u着太yanx，明明没有吹到冷风，头还是痛了起来。 又叹了口气，先回家吧！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是卓悦。」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电话。 「什麽东西需要特别告诉我？」 「喔，好，我知道了，谢谢。」连阿德也不知道，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啦，我累了，晚安罗！」卓悦说完，挂了电话。 「德哥，都准备好了。」一旁跟他一样一身黑衣的小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怎麽能一直居於挨打的劣势？ 陈璟深x1一口气，往韩靖瑜的座位走去。 他点了点韩靖瑜的肩膀，韩靖瑜抬头，一脸疑惑，陈璟脸上yu言又止的表情让韩靖瑜不用多想便明白他要说什麽。 「我想问你明天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陈璟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这样啊……没关系，圣诞快乐！」虽然这是预料中的答案， 「那我继续忙了。」说完低头回到先前的事情上，直到陈璟走远，叹了第三口气。 她突然想见卓悦。 「好啊！几点？要去载你吗？」看来手机现在黏在卓悦身上，没几秒就收到回覆了。 陈璟沮丧的垂着肩膀走进茶水间，他已经不想去算自己碰了几次钉子，不是有事就是改天，这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中遇到最大的挫折了。 他为什麽喜欢韩靖瑜？ 甚至他觉得，冯伟翔告诉他这件事，一定也是希望他能照顾韩靖瑜，对冯伟翔来说，韩靖瑜就像自己的nv儿，他明白这是冯伟翔对他的肯定与托付，只是…… 回到办公室，经过韩靖瑜位子时，瞄到她脸上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桌面上多了一支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从没看过韩靖瑜那样轻松的笑，韩靖瑜跟谁联络了吗？ 脑中突然浮现那次加班完，在门口等韩靖瑜的那个nv生……会是她吗？ 不行，他得积极点，等哪天韩靖瑜真的被追走，就麻烦了。 从手札里她知道了原来韩磊是当年卓凛峰和莫浩然还在台湾时的左右手，但，卓凛峰之所以要她看这本手札，是要让她知道，韩磊跟韩靖瑜的关系。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监视」，她知道，是为她好。 不同於莫浩然，卓凛峰对於卓悦的一举一动皆清楚掌握，但却不会加以g涉，他只是要确保卓悦安全无虞。 从韩磊留下的记录看来，他顺利成为莫、卓两人的左右手，手札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人交办的事情，也没露出任何让人怀疑的蛛丝马迹，甚至看不出他有个nv儿……但最後到底怎麽了？卓凛峰又是什麽时候知道韩磊原来有nv儿？如果他早知道，绝对不可能对韩靖瑜不闻不问…… 那秃鹰到底是谁？ 最後一句话，看来韩磊多少有预感自己会遭遇不测，否则这本能直接证明莫浩然和卓凛峰两人不是秃鹰的手札怎麽会在卓凛峰这里？卓凛峰又是在哪里找到的？ 脑中一个灵光乍现，她马上弹了起来，「图书馆！」冲进房间拿了手机钥匙钱包，抓起挂在门上的外套，像一阵风似的开车出门。 用馆内电脑进入报纸资讯系统，找到当年的报纸，盯着萤幕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看得眼睛都发酸了，还是什麽都没找到，长叹一口气，「古时候的媒t怎麽这麽自律，要是在今天，怎麽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这应该是怎麽都压不下来的啊……」语带失望的喃喃自语，天晓得她多想立刻飞回香港找卓凛峰问个清楚…… 心里天人交战，她不想放弃跟韩靖瑜一起过圣诞的机会，可是又好想马上买机票回去把这一切弄明白。 手机铃声解救了她，萤幕闪烁着平常令她生厌的「未显示号码」，此刻却如此令人开心，迫不及待的接起。 「二小姐，最近请先待在台湾，另外，总管交代褚先生换另外一台车给小姐，小姐晚点回去就会看到了，请小姐再注意一下，最後，小姐最近务必小心出入。」阿德难得的打断卓悦的话，然後一口气的说了一大串，没有一丁点可以cha话的空档。 骨子里的娇纵再次显露无遗，像个公主般的命令道。 「我会再跟总管报告。」阿德无法擅自决定，只好先这样回。 「你跟爹地说，如果毁了我的圣诞节，我就半年不跟他讲话！哼！」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吼！可恶！这些臭男人！」她咬牙切齿的说，边走回车上，想着该去哪打发剩下的时间 「上班辛苦了。」一坐上车，就听到卓悦开朗的问候，整天的心烦瞬间少了一大半。 「要去哪里买菜？家乐福吗？」卓悦问，想起她们第一次在家乐福相遇的情景，韩靖瑜出现时的帅气，想一次就心动一次。 「啊，喔，没有啦……去家乐福吗？」红着脸摇头，她可不想被韩靖瑜当成花痴。 「好喔，我知道。」点点头，车子往木栅的方向前进。 「刚好住这附近啊！不然怎麽会在家乐福遇到你？这附近的大 这话让韩靖瑜不解，也意识到会在家乐福碰到卓悦，好像也有些奇怪。 「他的东西确实b较好，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花那麽多钱用那麽高级的东西……啊，我不是……」发现自己失言，卓悦连忙要解释。 不是花不起，而是不想花。 入夜後的政大，依然不好停车，卓悦开车来来回回绕了几圈，总算看到一辆车准备离开，连忙靠边等待。 「觉得你很特别，明明是个大小姐，却总是做些不搭的事。」想着认识以来，卓悦种种跟她身份矛盾的行为，突然觉得这样的卓悦，很可ai。 「像是觉得不需要用太好的东西啊。」韩靖瑜指指前头的招牌。 为了掩饰心虚，她连忙看向照後镜，调整角度，把车停进车位里。 「那当然。」卓悦抬起下巴说。 「走吧！下车了。」说完，率先打开车门。 「不来吗？」韩靖瑜探头进来问。 韩靖瑜推了推车，熟门熟路的穿梭在一条条走道间，一下就找好了需要的食材。 「唉呀，我怎麽会……」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她真是一推推车，就忘了今天有人跟她一起来。 「真的太粗心了。」轻声责怪自己，移动脚步开始找寻卓悦的踪影。 悄悄靠近，原以为卓悦是认真在酒瓶上的标签，没想到近看才发现卓悦像是定格般的对着酒发呆，就连韩靖瑜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卓悦惊叫出声，幸好韩靖瑜早已稳稳握住酒瓶，不然可真要如她所料，发生悲剧了。 「没什麽……有点累了。」卓悦又撒了个谎。 「累了怎麽不跟我说？我就自己来买就好了啊！」韩靖瑜皱着眉说，「走吧！你选好了吗？早点回去休息了。」 「既然没找到你要的，那就走罗！」韩靖瑜推着推车往结帐柜台的方向移动。 对於一个只会把厨房炸掉的人而言，会从卖场带回家的只有丢进微波炉里加热就可以吃的食物，还有酒跟零食，偶尔会有些新鲜水果，就这样，没有更多了。 韩靖瑜知道现下跟卓悦争谁付钱这事儿没用，两人在这拉拉扯扯抢付帐也不好看，决定先顺着她，到车上再解决。 「卓悦，」走回车上的途中，韩靖瑜先开口，「刚刚的钱，等等给你一半。」 「不行，我不喜欢这样。」韩靖瑜语气坚决，一点没有让步的意思。 卓悦的沉默让韩靖瑜有些气恼，为什麽自己这麽容易把气氛弄僵，明明只是一件小事…… 卓悦知道，这是韩靖瑜害羞的表现。 沉默因为彼此的肢t接触不再难受，反而成了一种安静的美好，无奈没多久就走到车子旁了。 才刚坐好，拉上安全带，韩靖瑜就打开钱包，准备拿钱给卓悦。 「不是见外，」韩靖瑜将钱递给卓悦，但卓悦没有接过，「我不喜欢觉得自己占便宜……」 「卓悦，别闹了。」韩靖瑜皱眉，觉得自己拿卓悦没辄。 叹口气，韩靖瑜默默将钱放在两人中间的置物箱，身旁卓悦嘟起嘴巴，看样子是生闷气了。 「别不开心，好不好？」鼓起勇气开口，手同时覆上卓悦的脸颊。 「好啦，我知道了……」她认输，面对韩靖瑜，一向未战先败。 冰凉的手掌渐渐温暖起来，气氛也恢复 「卓悦，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韩靖瑜问完才惊觉自己居然就这样不经大脑的问了这个问题，而且问的对象还是卓悦……这太暧昧了。 「大概就是一种，会一直想要见到对方，一直想她在做什麽；希望能做些什麽让她开心快乐……」卓悦边想边说，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却不敢看韩靖瑜，只好直直看着前方。 卓悦愣了几秒，「嗯，对，喜欢一个人，就像把自己心情的遥控器交给了对方，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开心整天，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难过烦闷，有的时候觉得这样的自己满好笑的。」说到这，她耸了耸肩，灯号变绿，放开煞车，缓缓踩下油门。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啊！全身上下最无法控制的就是大脑和心了。」 「也不是无奈，就觉得那是一段不断认识自己有多渺小、无能为力的历程。听起来好像很无奈，但其实我很期待，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不管结局是什麽，至少我有努力了啊！」卓悦的眼里露出的光芒，让韩靖瑜一瞬间失了神，彷佛看到一颗明亮的星，让她好想伸手抓住。 「我希望你开心。」韩靖瑜用力回握卓悦的手，一番话还是无法让她厘清自己的感觉，她只知道，她想让笑容停留在卓悦脸上，不消失。 「你真的累了。」眼前的人第三次出现无所适从的表情，一gu心疼油然而生，她怎麽会忘了平日总是神采奕奕的卓悦其实是个辛劳程度不输她的医生。 「嗯，快回家休息吧！明天下班跟你说。」韩靖瑜说完，开门下车。 「我来就好，你快回去休息，明天见了。」说完，不等卓悦反应，转身往家门走去。 当韩靖瑜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时，还愿意跟她来往吗？ 隔天，平日总是严肃的办公室也感染了圣诞节欢乐的气氛，整天下来可以明显感觉到大家的心都不在工作上，陈璟也从善如流的没有多说什麽，毕竟这阵子大家都处於高压状态，偶尔一天的放松，是可以接受的。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天天跟韩靖瑜朝夕相处的他，怎麽会什麽都没发现？依他对韩靖瑜的了解，不可能凭空迸出来一个人让她一秒倾心，韩靖瑜不是会一见锺情的人，日久生情b较符合她的个x，那到底是谁？ 韩靖瑜整天都无法专心，她对自己今天的工作状况很不满意。 用力叹口气，她决定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虽然在今天请假不是个好主意，不过相信她以往在出勤上的表现，没有人会多说什麽，虽仍免不了有些良心不安，可是与其用极差的效率工作，不如先离开去做其他事。 陈璟看着韩靖瑜的背影，没想到一向不迟到早退，甚至连感冒都很少请假的韩靖瑜……是真的身t不舒服吗？这个时间点，加上她今天种种反常的表现，很难不多想。 追到楼下，看到韩靖瑜上了一辆计程车，连忙举手也拦了一辆，要司机跟着前面的车开。 陈璟心里警铃大响，直觉不妙，看来韩靖瑜晚上不仅有约，还可能就在她家……韩靖瑜跟对方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麽深入了吗？ 如果说人的一生中，总会有某个人能激发自己潜在的疯狂因子，对韩靖瑜来说，那个人无疑就是卓悦。 她应该喜欢上卓悦了吧？ 像卓悦那样不害羞的表达心意，她做不来，即便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感受，却还是不知该怎麽回应卓悦的告白。 最後还是决定不打扰她工作，晚点再跟她联络吧！ 穿上围裙，把鱼从冷冻库拿出来解冻，再拿出虾子开始去沙肠，按照清单上的待办事项，一件件完成，她喜欢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做事，确认事情在掌控之中，让她有安全感，也一直是她向往的生活方式。 偏偏她又选了一个充满不确定x和无法预期的职业。 面对工作，无法按着自己的x格处理，她妥协；工作之外，她选择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生活，即便在有些人眼里看来一 该准备的东西逐一完成，拿起手机，五点半。 充满成就感的看着桌上整齐摆着处理好准备下锅的食材，一整个下午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让她一扫近日工作陷入瓶颈的低cha0，满心愉悦的期待着卓悦的到来。 喜欢在食物刚出炉时就上桌，刚煮好热腾腾的最好吃了！ 收到韩靖瑜简讯时，卓悦正从柜姐手里接过结好帐的围巾和手套。 幸好在台湾她严格来说是个无业游民，中午睡醒後立马决定到信义区吃午餐挑礼物。 拿着围巾和手套要去结帐时才发现走到了calvkle的专柜，「居然是ck……」她看着专柜上的logo，想到了某个人，然後想到韩靖瑜那次吃醋的样子，又想到包包里的手札…… 回神接过，打开le，韩靖瑜的讯息让她几秒钟前有点y郁的心情瞬间开朗，那些什麽黑道白道，毒贩警察的，今天晚上先别管吧！ 拿出手机叫了uber，顺便回讯息告诉韩靖瑜她大概半小时後到，还来不及把手机丢回包包，萤幕上「未显示号码」五个字闪烁着，铃声也跟着响起。 这些男人又要g嘛了？今天可是她期待已久的圣诞夜耶！ 「啊？什麽……」 「喂喂喂，等等等等……可恶！」萤幕已经变黑，她只能不甘心的跺脚出气，为什麽面对那家伙她就只能乖乖听话？从以前就是这样…… 收拾好纷乱的情绪，往设定好的上车地点走去，三分钟後，她叫的uber在面前停下。 正好遇到下班时间的车cha0，车子在快速道路上塞了一下，之後还算顺畅的到了韩靖瑜家楼下。 提着礼物，在门前深呼x1了几次才按下电铃。 一踏进韩靖瑜家，依旧如同上次的乾净整洁，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 桌上摆着前几天韩靖瑜说的鲜虾优格沙拉、蛤蛎浓汤，看得她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听了韩靖瑜的话，卓悦马上把外套丢到沙发上，小跑步进浴室。 不一会儿，两人一起在餐桌前坐下，卓悦这才好好看清楚韩靖瑜，一派轻松的气息，以往的高马尾也已放下，随x用发带紮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用汤匙舀起优格酱淋上生菜，瞬间，卓悦知道是哪里怪了，「你五点半传简讯给我说你下班了……这麽短的时间，怎麽有办法准备这些？」 「你请假，这样好吗？」卓悦的叉子停在半空中。 「这样……真不好意思，为了今天的晚餐……」 愣愣的张开嘴吃下韩靖瑜叉子上的虾子。 卓悦当然是点头如捣蒜，「超好吃！」说完，开始大口吃起自己面前的食物。 卓悦也凑到一旁，看到扇贝上一层金hse、滋滋作响的起司，「哇！看起来好好吃！」 卓悦缩了缩脖子，回到位子上等。 卓悦小心翼翼的用叉子将扇贝挑起，一边还要注意别碰到盘子，为了美食战战兢兢的模样再次逗笑了韩靖瑜。 「没有。」韩靖瑜说得诚恳，这也是她多年来锻链出来的技能之一，不管说什麽，都要让人觉得是真的。 到底在怎麽样的家庭环境中，可以养出像卓悦这麽信任人、对人没有戒心的孩子？每当卓悦在自己面前又出现毫无防备的神情时，这个问题都会冒出来。 「靖瑜你真的太厉害了，煮什麽都好吃！」卓悦满嘴食物的赞叹。 这种感觉很新鲜，她很喜欢。 一向jg明的她，面对韩靖瑜 歪了歪头，给韩靖瑜一个疑惑的眼神，韩靖瑜伸手0了0她的头，卓悦觉得自己成了某种小动物，不过，如果是韩靖瑜，无所谓。 这画面让卓悦心头又浮现一个影子，也曾经有个人……甩甩头，不愿再继续回想，那些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接受。 韩靖瑜缓慢的把沾了面粉和蛋ye的鳕鱼放进锅里，水跟油接触产生的油花让她吓得躲到韩靖瑜身後，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烫到，她很怕痛。 经过特别调味的蛋汁配上新鲜的鱼r0u，鲜美的香味让卓悦闻得口水直流，明明已经吃了沙拉和前菜加上两碗汤，本来已经八分饱，但截然不同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瞬间又饿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当大胃王的潜力。 见她执意守在一旁，韩靖瑜也没勉强她，继续手边的动作，仔细观察锅里的鱼，在熟度刚好时起锅，放到一旁的盘子里，再摆上切片的柠檬跟香吉士，还有煮过的青花菜和马铃薯，简单丰盛。 「当然不介意！」卓悦开心捧起碟子，鲜美的味道窜入鼻腔，让人无法抵抗，「好香喔！」 「天啊！太好吃了！我好像懂为什麽小当家里面那些人吃到很好吃的食物都会有那麽夸张的反应了！这真的好吃到我没办法形容耶！」卓悦像机关枪似的讲了一大堆，然後马上吃了第二口。 「我只是想表达这真的很好吃啊！真的！」看出韩靖瑜的不自在，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激动，学着韩靖瑜拿起柠檬片，将柠檬汁挤到鱼排上。 今天的晚餐料理，她替自己打了九十分。 「我忘记带酒了啦！」卓悦要哭出来了。 「啊，居然忘记了……这麽美味的海鲜没有配chateau-grillet太可惜了啦！」卓悦讲了几个韩靖瑜听不懂的单字。 「嗯，是法国隆河很有名的酒庄，酿出来的酒除了有杏桃、松露和蜂蜜的蜜香之外，口感还带有柑橘类的清新，我觉得很适合配海鲜。」卓悦解释。 「有什麽用，还不是忘了带……还好我还记得带你的礼物！对！礼物！」 「喔，好。」卓悦乖乖坐下，拿起刀叉，像个听话的小孩，继续吃饭。 这个问题让卓悦心头一惊，她就怕韩靖瑜问到关於家里的问题。 「你家人也都是医生吗？」看来今晚韩靖瑜对卓悦特别有兴趣。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自己能将这些话说得如此不假思索。 「那你呢？圣诞节，医院会b较忙吗？」 「辛苦了。对了，你是哪一科的？」 「外科喔！我是外科医生。」她说，同时脑袋想着该怎麽转移话题。 「啊！吃得好饱！好好吃喔！」卓悦把最後一朵青花菜塞进嘴里，韩靖瑜这才发现卓悦边讲话边把盘子清空了。 「没关系，你慢慢吃，我先不要跟你讲话，让你专心吃。」卓悦说完，走到沙发旁，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发现又有未接来电，这群人今晚是怎麽回事？为什麽频频要找她？ 算了，想那麽多g嘛？如果真有什麽事要找她，自然会再打来。 「你玩，我认真吃饭。」 「你都玩什麽？」卓悦专心入迷的神情让韩靖瑜忍不住发问。 「啊？」韩靖瑜没想到卓悦居然会迷这种连小孩子都会玩的三消游戏。 「不过什麽？」 「什麽歪理。」韩靖瑜不以为然，切了一块鱼放进嘴里。 「亏你想得到这种b喻，真服了你。」韩靖瑜投降，卓悦脑袋里的东西，真的很不一般。 韩靖瑜从容的吃完盘子里的食物，见卓悦依旧玩得认真，也不打算打扰她，自顾自收拾起桌上的碗盘刀叉。啊！你怎麽不叫我帮忙？」连忙放下手机，端起剩下的两个盘子，跟在韩靖瑜身後。 「我来洗碗！」果然，卓悦一个箭步上前，将韩靖瑜往旁边挤，打开水，拿起一旁菜瓜布，在上面倒了沙拉脱开始清洗。 打开冰箱，把蛋糕放到小碟子里，在客厅茶几上摆好，既然没有酒，就沏一壶花茶吧！ 连忙走进房间里拿出要给卓悦的礼物，庆幸网路购物的效率没有因为圣诞节而延误，有惊无险的在前一天收到熬夜挑了好久的毛帽，这是她头一次花这麽多时间挑礼物。 「这麽开心？」韩靖瑜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不明白怎麽连洗个碗都能高兴成这样。 「天啊！甜点看起来也好好吃！吼！我怎麽会忘了带酒啦！」她边哀嚎边在韩靖瑜身旁坐下。 「我买了提拉米苏和轻r酪，你想吃哪个？」韩靖瑜指着桌上两片蛋糕问。 「可以啊！我拿刀来切。」韩靖瑜拿了刀子，俐落的分好蛋糕，却看卓悦还是没有动作。 韩靖瑜大笑，没想到连这都可以让卓悦这麽苦恼。 「我想我会先吃轻r酪，提拉米苏味道b较重，先吃可能之後更吃不出轻r酪的味道了。」韩靖瑜耐心解释。 「圣诞快乐。」韩靖瑜说，拿起手里的杯子，两人以茶代酒互相祝贺。 「谢谢，我也有礼物要给你。」韩靖瑜伸手从茶几下层也拿出了一个纸袋，没有太jg致的装饰，袋子上的图案，是应景的圣诞树，「包装没有你的jg美，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要拆了喔！」说完，自顾自的打开袋子，「哇！你怎麽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看毛帽？」看着手里米白se的软鸭舌针织帽，顾不得韩靖瑜还没拆礼物，往头上一戴，跑进浴室里照镜子，对这顶帽子感到满意极了。 「你送的，一定喜欢啊！」卓悦用力的抱了韩靖瑜一下，松手时才发现韩靖瑜身t有些僵y。 韩靖瑜笑着表示没关系。 「快！换你拆礼物了。」卓悦推了推韩靖瑜催促她。 韩磊离开之後，收到礼物，便不再是件快乐的事。 「没有，想到一些事。」回神，韩靖瑜拉开缎带，轻柔从容的动作吊足了卓悦的胃口。 卓悦可以用十秒拆完的礼物，韩靖瑜悠哉的拆了一分钟，甚至更久，慢条斯理的动作彷佛在享受整个过程。 终於，深紫se素面喀什米尔羊毛围巾被韩靖瑜握在手里，「好舒服的触感。」她不禁赞叹。 「快围上让我看看，一定很好看。」卓悦急切的语气和雀跃的眼神，让韩靖瑜觉得卓悦b她还像收到礼物的人。 卓悦眼里热切、强烈的感情，让她无力招架，以往就算面对情人的注视，她依然心如止水般的处变不惊，原来对一个人有没有心动，差别这麽大。 她越来越不懂自己到底怎麽了，两个人都已经自然的牵手了，为什麽现在，没有任何直接的肢t接触，就让自己无所适从。 「啊，什麽？」思绪被卓悦的问题拉回，韩靖瑜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没有，想到一些事……」 「不是工作。」韩靖瑜不满的说，自己真的有这麽工作狂吗？ 「嗯，其实我在想……」深x1一口气，韩靖瑜鼓起勇气对上卓悦那双无时无刻满了丰沛情感的双眼，炽热得像是要燃烬她用来面对世界的冷静伪装，吞了吞口水，「卓悦，我觉得我喜欢你。」 卓悦瞳孔中的澎湃紊乱的情感，听到那七个字後，出人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彷佛那回应是坚固的锚，定住近日来的患得患失与诸多猜测。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做。」韩靖瑜不好意思的说，「这种感觉，很陌生。」」读到韩靖瑜话语背後的歉意，「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就对了。」 她突然好羡慕卓悦的率真，那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吧！ 「好喔！我会等你，慢慢来没关系。」韩靖瑜晚上的告白，已经让她觉得人生无憾了。 卓悦看着韩靖瑜，韩靖瑜认真的神情说明了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暧昧，多引人遐想。 「嗯？为什麽那样看我？这个问题，很奇怪吗？」换韩靖瑜歪头疑惑了。 卓悦的答案让韩靖瑜刹时明白卓悦的诧异从何而来，她刚问的问题，无疑是将自己放在一个任人宰割的位置，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靖瑜，我想吻你，可以吗？」卓悦再次、慎重的问。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总是低温的双手，「闭上眼睛。」卓悦的声音穿透如雷贯耳的心跳声，让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卓悦轻轻凑到韩靖瑜唇边，如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韩靖瑜的双唇。 即使她很清楚自己多麽渴望韩靖瑜。 手指无意识的抚上刚被亲吻的唇，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原来，这就是接吻。」抬起头，韩靖瑜眼神有些失焦，恍惚的模样让卓悦觉得大事不妙，她真的ga0砸了。 「抱歉什麽？」两个字让韩靖瑜立刻回神，不明白卓悦为什麽道歉。 「让你感觉不舒服，我……」换卓悦不知该看哪，俨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而偏偏，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误会。 这句话成功平息了韩靖瑜微愠的情绪，当头bang喝的点醒了她。 眼神里的杀气瞬间消失，「我只是觉得……有点太快结束……」声音渐弱，最後几个字几乎只剩嘴唇的开合。 「为什麽会吓到？」韩靖瑜显然不懂，接吻可以产生多麽让人失控的後果。 「相信我，你以後就会知道。」最後，天使赢了。她对恶魔抱歉一笑，她不想冒险，韩靖瑜是值得，也必须好好珍惜的nv孩。 「太犯规了，你不要这样看我。」卓悦用手挡住韩靖瑜的眼睛，韩靖瑜再这样看下去，她绝对把持不住。 「你的眼神，」没办法遮住韩靖瑜的眼睛，只好遮自己的，「太诱人犯罪了。」 没有让尴尬的气氛持续太久，卓悦像只小猫撒娇般的往韩靖瑜身上靠去，拉过韩靖瑜的手十指交扣，「谢谢你，圣诞快乐。」她倚着韩靖瑜的肩膀说。 看向身旁的卓悦，像是愿望被满足的孩子，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小太yan。」韩靖瑜轻声说，换来卓悦不解的抬头。 她突然觉得冬天好像没那麽讨厌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一起吃饭的……」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九点半，卓悦的讯息通知出现在萤幕上。 正当她开心的打了「好啊！」，还来不及传送，铃声就响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起。 「怎麽了？」韩靖瑜坐直身子，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任x而拒接。 「不用，我坐计程车过去，等等见。」不打算让陈璟知道自己住哪，韩靖瑜说完挂了电话。 警察，也是个无法好好放假的职业啊！ 但愿不会忙到太晚。 虽然韩靖瑜的拒绝一点也不意外，但仍难以接受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 等了好一阵子，一辆白sebw房车 那瞬间心里五味杂陈，也许韩靖瑜跟nv孩只是很要好的闺密，那麽这样，他就尚未出局；但如果不是……他决定继续等下去。 两人由远而近，牵手走出社区大门，陈璟注意到她们十指交扣。 亲昵的互动，彼此间的关系不需再多加猜测、解释，陈璟在车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心情像是被人用垃圾袋闷住一样的难受。 不管是哪个，就算被追走了，他也要再努力看看，轻言放弃不是他的作风。 简单几句话，他立刻了解事情的严重x，放假的轻松被凝重取代，认真听完冯伟翔交代的事，深锁的眉头在听到他最後一句：「找靖瑜立刻去苏澳。」瞬间舒展开来，感谢上天给了他一个能够表现的机会。 在刑事局前等了莫约十五分钟，韩靖瑜由远走近，浅灰se的毛呢长大衣，搭配深紫se围巾，平日上班总是紮起的头发今天如同柔软的青丝随风飘逸，陈璟在车上看傻了眼，直到韩靖瑜走到车边敲着车窗他才回神。 收起刚的胡思乱想，「苏澳海巡今天凌晨遭受攻击，情况好像挺严重，要我们过去确认一下。」车子开离停车格，往苏澳的方向出发。 「冯副也只收到消息有几名成员受伤，对方感觉是计画x的行动，导致场面很混乱。」陈璟边说边偷瞄身旁的韩靖瑜，微微皱眉的表情应该是在思考什麽。 「身t有b较好吗？」陈璟问，昨天韩靖瑜请了「病假」，是该关心一下，虽然他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好多了。」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她想念卓悦。 轻轻颔首当作回答，不打算多说什麽。 感觉出韩靖瑜不愿多聊，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讨人厌的家伙，陈璟识相的闭嘴，不再多问什麽。 「没问题，要喝咖啡吗？我请你。」听到韩靖瑜想买东西，陈璟连忙将车停好，顺便展现绅士风度，带着迷人的笑容问。 碰了一鼻子灰，陈璟再次t会到韩靖瑜毫不留情的拒绝。 韩靖瑜心烦意乱的站在面包架前，从感受到陈璟越来越直接的示好後，她就尽量避免和陈璟单独相处，碍於对方没有明确的表白，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将界线再划得更清楚，目的当然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偏偏事与愿违。 没有回答，拿起眼前的枫糖松饼，再走向温罐机，打开拿了一瓶n茶，往柜台走去。 韩靖瑜没让他如愿，闪过他的手，「学长，麻烦让我自己付，谢谢。」压低声音对陈璟说，她也不想把场面弄僵。 付完帐，两人回到车上，车内的温度b外头还低，气氛很尴尬。 「没有。」韩靖瑜说，也确实没有。 「我不习惯跟人太近，没有针对你。」韩靖瑜解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韩靖瑜陪着nv孩等车，送nv孩离开，nv孩靠着韩靖瑜撒娇，韩靖瑜没有抗拒的欣然接受，再加上韩靖瑜刚刚的话…… 他不会这麽快就认输的。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总是对自己殷勤的陈璟怎麽突然安静了，不过韩靖瑜没有打算询问，事实上，也没有必要，如果自己的态度能让陈璟打退堂鼓，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海巡队办公室弥漫着沉重的低气压，副队长将事发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後告知两人对方显然是针对h队长进行攻击，身受重伤的h队长目前仍在医院抢救，医护人员表示情况不乐观。 「不过攻击队长的犯人已经落网，现在在侦查队侦讯。」 「好，就拜托二位了，队长那边有什麽情况，我会立即跟你们联络。」副队长送两人离开。 「没事，走吧。」一个深呼x1，决定先不去想h队长的事，现在该做的，是弄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又为什麽要攻击h队长？靖瑜打电话给冯伟翔。 「是，明白了。」韩靖瑜回应，事实上，她也希望能亲自问问嫌犯，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是秃鹰？还是另有其人？ 「靖瑜，刚海巡来电话跟我报告，h队长……伤重不治。」冯伟翔带来的消息让韩靖瑜瞬间石化，走在她身旁的陈璟疑惑转头，想必是冯伟翔说了什麽大消息。 「嗯，很遗憾……所以，秃鹰的案子，一定要破，必须破，明白吗？」伤心的语气只出现了短短几秒，冯伟翔严肃的交代韩靖瑜。 挂了电话，转身，把冯伟翔带来的消息告诉陈璟，陈璟的愤怒大过哀伤，双拳紧握，「可恶，我饶不了这些家伙。」 冯伟翔已经事先打了招呼，两人表明身份和来意後，侦查队同仁带着两人往侦讯室走。 两人迅速的将手中的笔记看了一遍，一起工作培养的默契，不用多说什麽，彼此就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了。 显然，男子的行动，不但是计画x，也一定是针对h队长，并且，他不後悔。 没有说话，韩靖瑜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 「我会说的都说完了，你们不用浪费时间了。」男人沉不住气的先开口。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会说的都已经说了，。」男人说完，闭上双眼，靠回椅背上。 「你们道上的规矩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不能杀警察，是铁则，犯了你今後也不用混了，你看起来不像有勇无谋之人，想必是受人指使，这样赔上自己的未来，值得吗？」韩靖瑜语气平稳的问。 「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们都心里有数……」韩靖瑜乘胜追击的继续说。 「的确，我们确实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让你这样心甘情愿替他卖命，只是……」韩靖瑜敛起原先有些懒散的眼神，「杀了一个警察，断送自己的前途，真的值得吗？」犀利的目光化为瞬间s出的利箭，直直朝男人飞去。 「喔？」韩靖瑜又怎麽会让他如愿？尽管心里压根儿不信，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静，「这答案，不意外。」 「你说什麽！」一旁不发一语的陈璟突然冲上前，韩靖瑜手一伸要他别冲动。 「那你们又好到哪去？指使你的人又有多高尚？」陈璟不甘示弱的回问。 「你说谁是流氓？」陈璟失了以往的冷静，被激怒的模样像个刚入行的菜鸟。 「我不许你w蔑队长。」陈璟咬牙切齿的说。 「你什麽意思……」向前跨了一步，陈璟的理智在断线边缘。 陈璟闻声，停下动作，站在原地，满了怒火的双眼定定瞪着男人，几秒钟後大声甩门离去。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韩靖瑜不愠不火的回应，脸上的微笑依旧。 「我很好奇，关於你刚刚说的。」韩靖瑜不理会男人对自己的无视，在工作时，她可以冷静得像没有情绪，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麽。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男人虽y晴不定，但言谈之间散发出的猖狂，让人知道他绝对不是个普通角se，而从之前的笔录上看来，他们的行动，包括前几次的，都是有计画而非随机，目标也相当清楚明确的就是h队长。 可是对於受谁指使？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这类的问题，他一概拒绝回答，让负责讯问的人员很是头大。 又过了一会儿，韩靖瑜像是决定了什麽，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响让男人睁开眼，「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韩靖瑜停下脚步。一群人ga0了这麽久还一筹莫展？你真相信警察都是好人？」 男人说的话开始在她心里发酵。 「还好，」韩靖瑜回答，脚步没停的往前走，「你刚真的动怒了吧？」 韩靖瑜白他一眼，继续往门口移动。 「如果，」韩靖瑜突然停下，陈璟险些煞不住脚撞上她，「他说的是真的呢？」 「不会吧……靖瑜，你相信那家伙的话？他说的话怎麽能信？他可是杀了警察的人渣耶！」陈璟说到这，拳头又握紧了。 突然一gu疲惫感袭来，她好想念卓悦。 看得出韩靖瑜神情疲倦，在回程的车上，陈璟识相的一语不发，尽管他很想跟韩靖瑜讨论男人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 一阵细微的震动声从韩靖瑜的包包中发出，忍住想转头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若无其事的用眼角余光偷瞄一旁韩靖瑜的反应。 没忘记自己还在陈璟车上，面无表情的点开，「一个没注意，早上就这麽过了！好想你喔！有吃午餐吗？别忙坏了。」 才送出不到一秒，卓悦就回了一个满心期待的贴图。 不过光是她迅速且果断的回覆，就足以让陈璟认定传讯息来的人，百分之百是昨天跟韩靖瑜一起过节的nv孩。 「靖瑜，我买个水。」陈璟把车停在便利商店门前。 想到卓悦的叮咛，走向鲜食区挑了个三明治，再拿了一罐无糖豆浆，这样应该可以算有吃午餐吧？ 正想主动询问关心，就看到陈璟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罐咖啡走近，瞬间收起放松的心情，回到工作状态。 才停好车，韩靖瑜的手机就响了，是冯伟翔。 推开办公室的门，冯伟翔在他们前往苏澳的这段时间也没得闲，忙着跟高层开会，讨论接下来是否该采取更主动、积极的行动，显然如今保守的策略只会让敌人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决定是否将前线办案人员推向更危险的处境…… 「怎麽样？犯人说了什麽？」两人一踏进办公室，冯伟翔就开口问。 冯伟翔心里的担忧更重了，除了韩靖瑜带回的消息让他意识到事情b他想的更严重，韩靖瑜的冷静也令他担心。 没想到那竟成了两人最後的对话。 匆匆瞥了韩靖瑜一眼，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韩靖瑜点点头，没等陈璟反应就准备离开。 「长官有什麽吩咐？」转身，韩靖瑜公式化的开口。 此刻她只想离开这栋必须时刻武装自己面对所有人、事、物的大楼，回到能让自己安心，不用伪装的地方。 冯伟翔的心揪了一下，他怎麽会不明白h队长过世会带给她的影响，但眼前这个他从小看到大，善良、重感情的nv孩，脸上没有一丝哀伤，尽责的完成他交办的事情。 「没什麽，早点回去休息吧。」轻叹口气，碍於陈璟在场，他不好展露太多关心，他知道若这麽做了，韩靖瑜一定会不开心。 陈璟见韩靖瑜头也不回的离开，慌张了一下，怕就这麽追上去对冯伟翔太失礼，没想到下一秒却对上冯伟翔催促的眼神，连忙跟着跑出办公室。 当卓悦声音在耳畔出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靠着墙缓缓坐下，「卓悦，我想见你。」她强忍着泪说。 「给我地址，我搭计程车过去。」不确定等待需要多久时间，她决定自己过去。 「再说吧，我先过去。」韩靖瑜挂了电话，从地上站起，再撑一下，就快可以见到卓悦了。 接到韩靖瑜电话的前十分钟，卓悦才刚跟阿德通完电话。 虽然说他们对於秃鹰真正的身份，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如何将他绳之以法，又是另一个大难题。 卓悦也一并弄清楚了几天前在苏澳发生的袭警案，阿德的说法跟她的猜测相去不远，这也让卓悦的心又往下沉了许多，看来，跟韩靖瑜摊牌的时刻不远了…… 卓悦当然明白他在说什麽。 「我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卓悦终於又开口，「帮我跟爹地说，不用顾虑我，以大局为重，我的事，我会处理好，请他不必担心。」 身为卓凛峰左右手的他，自然对於卓悦和韩靖瑜的事情略知一二，几次跟卓悦联络，也感觉得出韩靖瑜的出现，稍稍抚平了卓悦心里的伤痛，尽管她不曾说过，也从未表现出她的难过。 「先这样，我去忙了。」卓悦先挂了电话。 花了三秒收拾心情，不管还能再相处多久，都要快快乐乐的才是。 韩靖瑜拒绝了她的提议，决定自己搭计程车过来，这样也好，她从家里出发，再快也要二十分钟才到得了刑事局，与其跑这一趟，韩靖瑜的选择是正确的。 挂了电话，起身准备出门，早上虽然是好天气，但天一黑，温度也跟着往下掉，不知道韩靖瑜白天出门有没有穿够？希望她今天围了围巾出门。 此时此刻，他们这群「黑道」，竟是最靠近真相的一群人。 要怎麽让这个崇尚二分法的世界，相信他们这群「坏人」所说的话？ 韩靖瑜一下车就看到卓悦在对街跟她挥手，连忙跑过去，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关上门，车内温暖的空气将她包围，靠着椅背闭起眼睛，筋疲力尽的感觉让她好无力。 韩靖瑜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握紧了卓悦温暖的手。 没b双手高多少的温度让卓悦皱眉，「你很冷？」她边问，边想伸手调高暖气温度。 有多久，没有让人这麽靠近自己了？ 卓悦看着眼前的韩靖瑜，找不到一丝以往的坚强，毫无防备的靠着自己的手掌，一gu疼惜油然而生，同时也涌现了一丝愧疚…… 认真看了韩靖瑜几秒，确定她不是开玩笑，明知这不是个好主意，却也拒绝不了，「好，但是得先吃点东西，好吗？」不用多问，韩靖瑜一定没吃晚餐。 从她无jg打采的样子看来，卓悦知道现在不管给她什麽，她都会乖乖吃完，盘算了下，决定到不远处的摩斯汉堡，幸好她还记得上次韩靖瑜点了什麽，照着点应该不会出错吧？ 对於卓悦什麽都没多问的t贴，韩靖瑜很感激，她知道卓悦很关心她，只是关於工作，她无法多谈，相信卓悦是明白的，就如同医生不会在医院外讨论病患的病情是一样道理。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卓悦疑惑的转头，不解的神情让韩靖瑜轻轻笑了，「没什麽，谢谢你。」 「该去拿餐了？」心头的沉重因为卓悦有些懵的反应减轻了些，她出声提醒。 车才停好，韩靖瑜就开门下车，留下反应不及的卓悦，有些错愕，这……应该是韩靖瑜有b较好的表现吧？ 车子开始往卓悦家移动。 卓悦点头，没多解释什麽。 「快进屋子去吧！」连忙打开门，催促韩靖瑜进门。 「穿拖鞋，地板冷。」边说边接过韩靖瑜手中的食物。 楼梯间的感应式照明随着她们的脚步亮起，卓悦带她走进房间，伸手打开墙上的开关，投s灯照亮了角落的吧台。 韩靖瑜把包包放到沙发上，脱下穿了整天的大衣，再将围巾从脖子上拿下来，对折，整齐的跟外套放在一起。正上方装了一台嵌入式投影机，正对着一片大大的投影幕，卓悦带她到了房子里的视听室。 在卓悦旁边坐下，韩靖瑜的注意力马上被对面一整排的酒x1引。 「嗯啊，调酒都会用到。」卓悦将餐点放到韩靖瑜面前。 「好啊！等你把晚餐吃完。」卓悦爽快答应，大口咬着自己的汉堡。 「g嘛说对不起啦？工作本来就b较重要啊！你是警察耶！我知道的。」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卓悦手足无措。 「你在笑我吗？」 「我啊……」卓悦的眼睛转了一圈，将早已想好的一套说词告诉韩靖瑜。 「嗯啊！超幸运！」卓悦也不输她，边讲边吃的功力一流，当然也掉了不少碎屑。 卓悦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开口：「你呢？今天……还顺利吗？」问了一个她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本想劝退她，但接触到她眼里的坚持，卓悦放弃，决定顺着她。 「先说，我不会那种把酒瓶酒杯丢来丢去的花俏招式，也没正式学过调酒，都是自己看酒谱，或是乱调的喔！」走进吧台，稍微垫高的一个阶梯让她难得可以平视韩靖瑜的眼睛。 「你酒量好吗？」卓悦思考着该从哪里下手。 「我知道了。」从架上拿出需要用的酒，熟练的动作，在韩靖瑜ga0清楚状况前，卓悦已经把一个高脚杯送到她眼前。 「这是以ai尔兰威士忌当基酒，加上咖啡n酒和水蜜桃香甜酒调出来的，除了威士忌，其他两种酒都是甜酒，当然甜罗！喝不惯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伸手，打算替韩靖瑜喝掉剩下的酒。 「靖瑜，你……」卓悦看傻了眼，「你这样平常没有喝酒，不要一下子喝这麽快……」 本想说些什麽阻止，但想到韩靖瑜今天经历的事……就当她心情不好的发泄吧！ 韩靖瑜的脸越来越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柔，平日的冷静被各种琼浆融化，绯红的双颊配上娇媚的笑，对卓悦来说俨然成了自制力大考验。 卓悦没有回话，她甚至不敢看韩靖瑜。 努力坐起身子，韩靖瑜板起脸，压低声音严肃的说：「靖瑜，跟爸爸说一遍：光明磊落。」说完，拿起面前卓悦送上的酒大口喝完，「只有这四个字记得最清楚，这麽多年了，好像连爸爸长什麽样子，都渐渐忘了……」她把空酒杯推到卓悦面前，再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转向卓悦。 「最後一杯了喔！」她边动作边说。 听到韩靖瑜这麽说，卓悦连忙摇头，「不行啦，太多了！」完全不敢想像真让韩靖瑜喝那麽多，她该怎麽收拾残局。 「你不打算回家了吗？」卓悦问，没想到居然有轮到她哄韩靖瑜的时候。 「你、你确定吗？」卓悦很肯定韩靖瑜已经醉了，平时理智的她，绝对不会讲出这种话。 这些话让卓悦忽然明白韩靖瑜今天种种反常的举动，她伸手00韩靖瑜的头，「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啊！」 感觉到卓悦开始回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好安心。 「卓悦，我好喜欢你。」韩靖瑜贴着卓悦的嘴唇说。 韩靖瑜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白se天花板上华丽的雕花装潢让她惊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往旁边一看，卓悦像小孩般缩成一团，睡得安稳。 然後呢？ 一连串 「天啊，我到底……」懊恼的用手扶着额头，她怎麽会让自己这麽失控？ 决定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才打开棉被，就发现自己连k子也脱了，连忙四处张望，幸好，牛仔k就在床边。 「谢谢。」红着脸接过，一下子不知该说什麽才好，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靖瑜梳洗完毕回到房间，卓悦刚好叼着牙刷，拿着她的包包走进房间。 接过包包，打开手机，松了口气，除了陈璟的问候，没有其他重要的事。 「我……你……我们……」韩靖瑜支支吾吾，千头万绪不知从何问起。 「这样啊……我……有做什麽奇怪的事吗？」总觉得，卓悦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不是听说喝醉都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吗？ 不过那真是吻得她天旋地转头昏眼花，没想到韩靖瑜有这麽热情的一面。那个吻应该可以算是「大确幸」了！ 努力回想，好像有些模糊的片段在脑中，可是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可以先让我回家洗澡吗？」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洗澡就睡觉，真是浑身不舒服到极点。 倒是韩靖瑜见卓悦就这麽脱了衣服，连忙别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不好意思，又不是没看过nv生的身t…… 车库门缓缓打开，yan光照了进来，一扫昨夜的y雨绵绵，早晨山上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没有啦！哪来那麽多车，我爸习惯在年底叫车厂来把车开回去大保养，他们放假前跟我联络，把我的车开走，没想到有零件要换，得等圣诞假期过後，这台是车厂借我的代步车啦！」卓悦打开车门，脸不红气不喘的瞎掰了一个理由，她觉得自己扯谎的功力进步神速啊！ 韩靖瑜在心里希望今天不要再有突发状况，昨天的事，够让人心力憔悴了。 为了要确认韩靖瑜平安到家，陈璟一路飙车，只花十分钟便到了韩靖瑜家，却怎麽也等不到韩靖瑜出现。 是去找nv孩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来试试守株待兔，希望这次至少可以让他看到nv孩的庐山真面目。 两个小时後，回到韩靖瑜家附近，开车绕了几圈，找到了一个视野良好的停车位，拿出夜视望远镜，刹时心里有了gu罪恶感，这些以往用在追罪犯的器材，现在居然用到自己同事身上…… 一直等到天空渐渐亮了，期间也不小心睡着了好几次，不过身为警察的直觉让他相信自己没有错过什麽，韩靖瑜一定还没回来。 打开车门下车，舒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走进一旁的便利商店买了点热食和咖啡，再回到车上，天亮了，现在开始得严阵以待。 大约又过了一小时，看到一辆黑se宾士车停进离韩靖瑜家不远处的停车格，停妥後车上的人下车，两个人影由远而近，连忙拿起望远镜，果然是韩靖瑜跟nv孩。 所以，是nv孩载走了她吗？韩靖瑜是故意甩开他的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社区，确定她们不会看到自己时，陈璟才下车，走到宾士车旁，从车牌得知是一辆租赁车，不过没关系，有车号他就有办法查，拿出手机拍照，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再好好计画接下来该怎麽做。 昨天安顿好韩靖瑜，收拾完，洗好澡要shang睡觉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还没睡饱？」正要进房间的韩靖瑜瞄见卓悦倒在沙发上打瞌睡，走回客厅蹲在她面前问。 「你昨天几点睡？」疲惫的神情让韩靖瑜的心揪了一下，轻抚着卓悦的脸问。 「那是几点？」又来了，又是那个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坚持。你快去洗澡啦！」卓悦拉着韩靖瑜站起来，把她往房间的方向推。 「过来。」拉着卓悦进房间，卓悦满头问号，ga0不懂韩靖瑜想要做什麽。 「外套脱掉，再睡一下。」韩靖瑜指着床说。 「罗唆。」韩靖瑜似乎有些失去耐x，直接拉开卓悦外套的拉链，替她脱了外套，然後像塞小孩似的把卓悦塞进被窝里，「睡一下。」 卓悦的乖巧让韩靖瑜感到满意，终於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当韩靖瑜擦着头发出来时，卓悦已经卷着棉被睡到不省人事了。 韩靖瑜蹲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卓悦，她第一次这麽靠近看一个人，忍不住伸手拨开垂落在卓悦脸前的发丝，平常总是闪着光芒的眼瞳，抢走了睫毛的风采，韩靖瑜这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原来又长又翘，吹弹可破的肌肤让韩靖瑜想起每次玩闹捏她脸颊时软neng的触感，微微张开的嘴唇，配上平稳的呼x1，形成无声的诱惑，x1引着韩靖瑜慢慢靠近…… 「天啊！我到底g了什麽……」往後跌坐在地，用手摀住发烫的脸颊，卓悦怎麽会说她没做什麽，差一点就要酒後乱x了啊！ 「什麽好丢脸？」卓悦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韩靖瑜的话。 「你洗好了，要出门吃早餐了吗？」卓悦撑着身子坐起，但有些口齿不清的表达显示出她依旧处於睡眠不足的状态。 「那你陪我。」没想到卓悦却伸手拉住了她。 「陪我嘛。」卓悦耍赖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卓悦开心的往旁边挪了一点，空出半张床，韩靖瑜有些不自在的躺到她旁边。 怎麽一觉醒来，卓悦以往的小心翼翼都消失了，像是大解放般，无所顾忌的撒娇了起来。 「睡觉了！」卓悦靠在她肩头上说完，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睡着了。 就算丢脸，她也要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再次睁开眼，卓悦已经醒了，大大的眼睛看她看得出神。 「看你啊！」卓悦的回答很直接。 「因为是你，所以好看。」卓悦从身後环抱住韩靖瑜的腰，脸贴在她背上蹭着。 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却是第一次被吻到脑袋一片空白，回神的时候韩靖瑜已经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让她只能赶快把酒放到一边接住她。 「卓悦，」韩靖瑜深x1口气，要来面对现实了，转过身，强迫自己看着卓悦，「我昨天，到底做了什麽？」 「我昨天，除了……亲了你，还做了什麽？」韩靖瑜豁出去了，球直直丢到卓悦面前。 红着脸点头，韩靖瑜避开了卓悦的视线，还有那双总是情感澎湃的眼睛。 「我说了什麽？」韩靖瑜有些心急，自己到底说了什麽，居然能让平常直来直往的卓悦这样yu言又止。 好吧，既然韩靖瑜丢了颗快速直球给她，那就来正面对决吧！ 一开始只是四唇相碰的浅吻，逐渐加深成唇舌交缠的热吻，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的画面如今在自己身上发生，刺激又新奇的感受，让韩靖瑜不禁抱紧卓悦，想要更多。 卓悦像是受到鼓励，翻身趴到韩靖瑜身上，双手扶着她的脸颊，舌头贪婪的钻入韩靖瑜口中，顽皮的挑逗韩靖瑜，b得她不得不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强迫自己离开韩靖瑜的唇，「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她问。 虽然一醉没有解千愁，但让她藉酒壮胆的讲出平时不敢讲的告白，也不是什麽坏事。 她替卓悦把掉下来的浏海塞回耳後，双手顺势g着她的脖子，「你说呢？」嫣然一笑，将卓悦拉向自己，用吻当作回答。 开心的接受韩靖瑜的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到了韩靖瑜身下，好久没有这麽过瘾的跟一个人接吻，好似要把过去几年的空白补足，暗自希望韩靖瑜再亲久一点。的时候。 「怎麽了？」韩靖瑜疑惑的问。 两个人都尴尬得不知该说什麽。 身旁突然多了个人球，韩靖瑜笑了，这家伙的小剧场还真多。 韩靖瑜的问题让卓悦吓得探出脑袋，「你、你在开玩笑吗？」充满惊恐的问。 「那、那你……要我也脱衣服让你看吗？」这好像是她能想到最「公平」的补偿。 意识到韩靖瑜原来是逗她玩，「吼！我很认真耶！你居然笑我。」她鼓起腮帮子不满的抱怨。 「没想到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卓悦有些不开心的咕哝。 「真的吗？」贪吃的人儿眼睛亮了起来，「好，我要吃！」瞬间贪吃鬼上身，前一秒的不开心消失无踪，心急的拉着韩靖瑜起床。 「对啊！肚子饿了。」卓悦站在床边，催促的意味明显。 「因为还没想到吃什麽啊！」终於等到韩靖瑜也下了床，卓悦转身，把手放在背後，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间，俨然是个小nv孩。 「你要煮什麽？」卓悦趴在中岛的流理台上问。 「这很多了耶！」卓悦帮韩靖瑜将食材拿到瓦斯炉边。 最後拿出一个小锅子，倒入牛n，再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蜂蜜和果酱，要卓悦把果酱先放到餐桌上，然後在热牛n里加了些蜂蜜，「这样很好喝喔！」她对一旁看得出神的卓悦说。 十分钟後，两人份的早餐就上桌了。 眼前卓悦的开心感染了韩靖瑜，她没想过自己竟然也可以这麽自在的跟另一个人相处，非但没有想保持距离的想法，反而还想更多了解卓悦。 「有吗？」 「也不是这麽说，只是觉得，不快乐也不能解决事情，那不如选择快乐面对。」卓悦实在想不出为什麽要不快乐。 「怎麽了？这样不好吗？」她歪头，不解的看着韩靖瑜。 「哪里？我很真实啊！有血有r0u的，不信你捏看看。」卓悦边说边伸长脖子把脸靠近韩靖瑜。 「是吧！我很真实。」待韩靖瑜松手，卓悦得意的抬起头。 「对了，我们下礼拜一起跨年吧！」卓悦咬着土司提议。 「好喔！我等你忙完。忙完再来我家喝酒好了！」卓悦提议。 「放心，喝醉还有我在！」卓悦像是想替韩靖瑜解围似的说。 「哈哈，好喔！」卓悦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 「好啦，我知道了。」怕韩靖瑜真的不开心，卓悦立刻停止胡闹。 卓悦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心情好就睡到自然醒，然後去健身房运动，再回家喝酒打电动当宅nv；心情不好就出门逛街，大吃特吃！」卓悦说，一口咬下土司。 「看不出来吗？」 「好过份……」卓悦用受伤的表情表达自己的抗议。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绝对是不到中午前不起床，平常的工作就够她累的了，运动是维持基本t能，流汗促进新陈代谢和释放压力，最後回家喝点酒，打打电动，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卓悦？」韩靖瑜的手在她眼前晃着，「你还没睡够啊？」 「睡到自然醒，打扫房子，煮饭，看影集。」韩靖瑜优雅的切了一小块r0u放进嘴里之後说。 「一起什麽？」 「你确定？」面对如此兴高采烈的卓悦，韩靖瑜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又不得不仔细思考，让卓悦「一起」，会事半功倍还是事倍功半？ 「但今天不想打扫，」她决定跳过这件事，「我们出门买菜，顺便租片回来看吧！」 吃完饭後卓悦主动收拾碗盘，放进流理台後开始清洗，韩靖瑜知道拦不住她，便随她去，自己把桌子擦乾净後回房间换衣服。 「走吧！」卓悦开心的套上鞋，拉着韩靖瑜出门。 「安全带。」韩靖瑜指着卓悦身後说。 这种时代，还会用传统简讯的，除了那帮人，也没别人了。 黑道毕竟还是黑道，终究有改不了的流氓x子。 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她明白了。 「没什麽，明天再处理就好。」伸手握住韩靖瑜的手，笑容又回到脸上。 「不是，是家务事。」卓悦说，这的确是家务事。 假日的卖场人车都多，绕了一阵子才终於找到车位。 「是你太恐怖……」韩靖瑜有些无奈，每次坐卓悦的车都提心吊胆的。 「人好多……」卓悦紧紧抓着韩靖瑜，就怕跟丢了。 「才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怎麽会大半夜出来买东西遇到你？」卓悦说着，撒娇的往韩靖瑜身上靠去。 穿梭在人多的卖场，韩靖瑜於什麽东西在哪里都了若指掌，很快就找齐了要买的东西，卓悦从头到尾静静跟在她身边，什麽都没买，呆呆的样子让韩靖瑜觉得有点反常。 「没有啊，我怎麽了吗？」卓悦歪头，不明白韩靖瑜的问题从何而来。 「是……还有点想睡啦……」卓悦顺着韩靖瑜的话接，总不好跟韩靖瑜说，自己是因为知道了那些她还不知道的事而苦恼，也知道她们迟早要面对彼此身份的差异，所以感到忧心吧？ 「好喔！」听到可以睡觉，卓悦真是太开心了！睡眠对她来说b什麽都重要。 想到这，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就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那封只有五个字的简讯是山雨yu来的预告，她清楚卓凛峰的行事风格，这次有她参与其中，虽不至於像之前的六亲不认，但不代表会手下留情。 又或许，这正是卓凛峰放任她这段时间如此自由来去的目的。 说不怨是骗人的，可她怨的不是被抛下，而是父亲总是选择独自承受些痛苦难受，她其实很想问他：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为什麽不能让我分担？为什麽在遇到重大事件时，我好像成了外人？什麽时候，我才会得到你的认可？ 如同潘朵拉的盒子，一打开，便回不去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这个很多时候只存在善恶二元论的世界，不是好人就是坏人的二分法，否定了太多的灰se地带。 人各有命，这是她无法选择的，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还有吃早餐时，韩靖瑜突如其来的问题…… 许多人为她的付出牺牲无法估计，快乐的活着，是她唯一能够回报的，她怎能不快乐？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儿累，不过想到那些ai她的人，这便不算什麽了。 「我好喜欢你。」她轻声说。 卓悦让她有些吃惊，看起来什麽家事都不会的大小姐，拿起扫把和拖把打扫一点儿也不马虎，她真是看走眼了。 晚上卓悦要回家时，她居然有些舍不得。这是从父亲过世後便没再出现过的情绪。 回想这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她跟卓悦，虽然没有很严肃正经的定义两人的关系，不过都已经进展到接吻了，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为什麽对象换成了卓悦，不自在的感觉只短暂存在於刚认识的几次见面，熟了之後，卓悦主动的牵手、拥抱，甚至 「啊，我真的惨了。」她惨叫，然後决定睡觉，对於卓悦，理智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跟着感觉走，既然如此，就别浪费时间多想了，睡眠时间宝贵。 果然睡前心情对於睡眠品质有直接的影响，她好久没有睡得这麽好，起床时觉得jg神饱满，完全不想赖床。 下床梳洗，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一个人的早餐很简单，一杯热牛n，一份火腿起司蛋土司，早半小时起床让她有时间悠哉的慢慢吃，发现自己想念和卓悦相处的种种。 收拾好杯盘，换了衣服，紮起头发，灰se星期一正式开始，该回办公室面对现实了。 出门前收到卓悦的早安问候，稍微舒缓了忧郁的情绪，「希望今天一切顺利，你也是。」趁着等捷运的空档回覆，顺便偷时间聊一下，一开始工作，就不知道要忙到几点了。 「学长，我们难道不能有一点积极的作法吗？」 「我们到底还要像无头苍蝇一样瞎忙到什麽时候？嫌犯抓到了，难道问不出主使者吗？」 韩靖瑜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明白为什麽这次上级这麽步步为营，多年前失败的任务，让他们见识到秃鹰的狡猾及凶狠，卧底在不同可疑对象身边的警察接二连三殉职，韩磊是最後一个，像是种示威，让警方知道「秃鹰」是惹不得的。 「靖瑜，还好吗？听冯副说你跟陈璟那天去了苏澳？有没有什麽收获？」b他们资深的前辈则是前来询问韩靖瑜，虽方式不同，但对现状的不满同样强烈。 陈璟接起电话，全部的人鸦雀无声，彷佛这样就可以听到来电者到底说了什麽。 「是，谢谢长官。」陈璟挂上电话，盯着他的十几双眼睛里都写满了等着他解答的疑问。 冯伟翔站在讲台上，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敲了敲麦克风确定有声音，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靠走道的韩靖瑜，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会造成韩靖瑜不小的冲击，但也是该让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相信，大家都已经收到h队长不幸殉职的消息了，经过这周末两天跟上级讨论後，决定向大家公开一直以来被列为机密的行动……」冯伟翔听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倒ch0u一口气，於是停顿下来，等到室内再次恢复安静之後才继续。 冯伟翔解释了整个行动的过程，「那时案情也曾如同现在这样陷入胶着，大家被秃鹰耍得团团转，在最後终於有突破x进展之时，有三位同时回报卧底对象极可能是秃鹰，」萤幕上出现了六张照片，分别是卧底刑警和相互对应的对象。 「想必各位都想问，既然知道了韩警官卧底的对象，莫浩然、卓凛峰二人就是秃鹰，为什麽我们迟迟没有行动？」冯伟翔再次开口，「首先，如同我说的，缺少直接证据能证明二人确实是秃鹰，韩警官在回报时，也不曾对秃鹰的真实身份有任何明确的表示，甚至主张秃鹰另有其人。最後他只告知我们时间地点，要求人力支援，这样的请求也让高层有所顾忌，也有人开始怀疑韩警官是否已被秃鹰x1收，当然最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再者，二人逃走後，我们虽发布通缉，但却一无所获，直到十多年後，二人成为香港最大黑帮势力，香港警察也无法提供任何协助，我方只能提高警觉，莫让二人再对台湾社会有所影响。」 「相信这次从秃鹰出现到现在的所有情报诸位都很清楚，依旧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莫、卓二人，这段时间各位通讯监察所得到的资讯，也完全没有跟这两个人相关的只字片语；加上近年来他们跟香港警方的关系不错，帮警察收拾了些烂摊子，所以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很难动到对方。」说到这，叹口气之後，手里按键一按，投影片又跳了一页，萤幕上出现了前天韩靖瑜和陈璟在苏澳侦讯的男人。 一个灵光乍现，韩靖瑜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还来不及细想，下一张投影片出现在萤幕上，韩靖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韩靖瑜的脑袋轰轰作响，照片上的人是卓悦，前天跟她同床共枕，昨天和她相依相偎的卓悦。的报告上。 之後大家提出的问题，韩靖瑜一个也没听到，刚的画面太震撼，她想到昨天早上问卓悦怎麽换车时，卓悦不假思索的回答……难道这些，都跟卓悦脱不了关系？ 到底，卓悦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麽？喜欢她，也是早就计画好的吗？ 「接下来的工作，我会再交代陈璟和靖瑜，大家辛苦了，相信不久之後一定可以破案的。加油！」冯伟翔说完，把韩靖瑜和陈璟两人叫到一边，从讲台下方拿出一个纸箱，里面是刚刚简报的完整资料，「这就交给你们了，靖瑜今天还好吗？身t不舒服？」简单扼要的交代应该注意的事项，却发现韩靖瑜的脸se不太好。 「唉，虽然想跟你说别太累，但好像不是时候……总之，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累垮就麻烦了，陈璟，你多费心点，知道吗？」他语重心长的看着陈璟说。 「一旦有卓悦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要通知我，明白吗？」临走前，冯伟翔严肃的交代。 冯伟翔离开後，两人一起往办公室移动。 「失陪一下。」韩靖瑜说完，朝前方洗手间走去。 谁会想到韩靖瑜喜欢上的，竟是自己杀父仇人的nv儿？ 该怎麽做，才能让事情用最快的速度结束？ 下了决定後，快步回到办公室，早上的简报让大家都充满g劲，他迅速的把工作分派下去，韩靖瑜回来时，陈璟已经将事情都打点好了。 「没关系，刚吃了止痛药，好多了，可以让我看一下档案吗？」韩靖瑜指着刚从冯伟翔那拿到的纸箱问。 韩靖瑜深x1口气，面前放着的，是这二十多年来，她心心念念渴望知道，关於父亲的一切，可是当真相摆在眼前时，她却没有想像中的果断，反而有些退却…… 从陈璟的话听来，想必冯伟翔一定跟他说了韩磊的事，心里一阵无奈，她能理解冯伟翔希望自己有个好归宿，找到一个能照顾她的人，但也要她能接受、她喜欢才行…… 该怎麽开口问？情感与理智的拉扯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她应该在陈璟要她回去休息时就点头说好，然後直接去找卓悦问个清楚，甚至该直接带着冯伟翔、陈璟去，这样绝对可以藉着卓悦顺利逮住卓凛峰……可是她却没有这麽做。 下定决心，翻开韩磊的档案，开始认识自己的父亲，跟她记忆里截然不同的父亲。 眼前的她专注的翻阅一本接一本的资料，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重点，进入平常认真工作，废寝忘食的状态。 她知道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事，可是依旧疑点重重，看似所有线索都指向莫浩然和卓凛峰，可是仔细分析起来，却好似有人刻意将矛头导向他们…… 「怎麽了？想到什麽了吗？」陈璟见她突然抬头，关切的问。 「难道不是吗？不然最後怎麽会剩下他们？他们连其他人都一并做掉了，不就是要独吞整个黑市吗？」陈璟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也该休息了，你知道你看了一整天吗？」陈璟指指墙上的钟。 一天下来，她不只重新了解了韩磊和他的工作，对於莫浩然和卓凛峰两个关键人物也有不少的认识。 要说逞凶斗狠，他们绝对不会输，除此之外，两人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混混，韩磊甚至说他们的脑袋和心机，胜过他至今接触过的黑道。 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跟办公室里的高昂士气b起来，韩靖瑜觉得自己成了外人，拿出手机，卓悦的讯息如她所预料的出现，本应是贴心的问候，此刻看在眼里竟有些讽刺……原来感情，可以这麽脆弱。 心烦意乱的把包包甩到肩上，大步离开。 出了大门，刺骨的冷风让混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拿出手机，点开卓悦的讯息 卓悦今天做了什麽呢？谁会是他们下一个目标？为什麽消失了这麽多年又突然出现？这些年，他们在香港建立的庞大势力和良好形象，是为了在这里东山再起吗？ 收到韩靖瑜的简讯时，卓悦正准备从林口回去。 有预感事情不会拖太久，到时她也不会继续待在台湾，趁着最後一点能偷懒的时间，她又带着花到了墓园。 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对方没有忘记；忧的是，如果连那人都到了台湾，代表事情真的到了尾声，否则，卓凛峰他们不会轻易让这麽重要的大将出马。 韩靖瑜的简讯让卓悦原本的悠闲一瞬间烟消云散，时速表的数字随着右脚力道加重快速爬升，只为早点见到心上人。 「我以为收假第一天你会b较忙耶！」走走停停的速度，让她忍不住分神回了讯息。 看到韩靖瑜的回覆，心头一gu甜，但被困在这进退两难让她烦躁不已，韩靖瑜都已经在她家门口了，她却离家还有好一段路。 二十分钟後，卓悦终於风尘仆仆的赶到。 她在害怕。 车库的门随着车子驶近上升，卓悦停好车，韩靖瑜走到车门旁，从车上下来的人，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熟悉的笑。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她更旁徨了，冷酷的黑道千金，却有足以对抗寒冬的温暖……她到底该相信什麽？ 「卓悦，」韩靖瑜开口，对上卓悦的眼神，熟悉的面容，却无法对焦，只觉得脑袋和视线都一片混乱，「你到底是谁？」 两人交握的手松开，卓悦叹口气，「你都知道了？」 「b你早几天，但是……」那受伤的神情让卓悦感到心好痛，她该怎麽解释才好。 「是真的！靖瑜，你相信我。」卓悦急了。 「我……」卓悦无法否认自己知道那件事，但却是在事发後才知道的。 「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卓悦……为什麽要这样玩弄我？」眼眶一阵热，韩靖瑜用力眨眼，把泪水b回去。 「不诚实，何来真心？」想到卓悦对自己的种种隐瞒，韩靖瑜再也忍不住，「你玩开心了可以回到温暖的家，我呢？你有想过吗？」 「卓悦，真的够了，收起那些虚情假意。你……」 她们面面相觑，同时看向门口。 「警察！不许动！」陈璟持枪冲了进来，显然有备而来。 「陈璟，你……」韩靖瑜的吃惊不亚於她。 卓悦像是懂了什麽，「我明白了，我跟你们走。」没有反抗，朝陈璟伸出手，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三人上了陈璟的车，韩靖瑜和卓悦坐在後座。 韩靖瑜第一次感觉到卓悦的心不在她身上。 陈璟打电话给冯伟翔，兴高采烈的报告他们找到了卓悦，正要带回局里。 韩靖瑜伸手r0u了r0u发胀的太yanx，头隐隐作痛，今天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像是连锁效应，在她脑中不断爆炸、爆炸、爆炸。 望向卓悦，眼神依旧没有落在她身上。 把手ch0u离卓悦暖和的掌心，此刻的她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唯有这样，才能让整天下来已经将近耗竭的jg神继续撑下去。 但，过了今天，她又将变成怎样？ 韩靖瑜环视四周，明明是熟悉的环境，却让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陈璟，靖瑜，你们辛苦了。」冯伟翔说，「终於，可以报二十多年之前的一箭之仇了。」边把眼前的卓悦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不过，」趁着他停顿的空档，卓悦开口了，「你们要找的人不是他啊！刑警先生。」再次换上平日的嘻皮笑脸，往前走一步，站在冯伟翔面前笑着说。，让冯伟翔必须微微低头才能将她的表情看清楚。 一旁的两人也听出卓悦话中的不对劲。 「我在说什麽，问这位刑警先生罗！」卓悦的目光回到冯伟翔身上，眯起眼，瞬间犀利。 冯伟翔叹口气，双手叉在西装k，他的动作让卓悦反sx的警戒起来，退後了两步。 「长官，您这是……」陈璟惊讶的看着冯伟翔。 「久仰大名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秃鹰先生。」即便眼下一把枪对着她，卓悦仍然一脸轻松，好似这不过是个社交场合的问候，只差没跟对方握手。 「二小姐小心！」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一把拉过卓悦护在自己身後。 「我一直觉得局里有内鬼，没想到居然是你。」冯伟翔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陈璟，冷冷的说。 「学长你怎麽样？」韩靖瑜连忙上前察看他的伤势，陈璟却将她轻轻推向卓悦。 卓悦立刻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拉着韩靖瑜往停车场深处跑去。 「内应居然是他……」卓悦靠着柱子蹲下，从鞋底0出一根针，三两下解开手铐。 「这是基本技能。」卓悦的语气透露出身不由己的无奈，当时被卓凛峰押着练习的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 作梦也没想过，自小待她如亲生nv儿的长辈，会是大家拼了命要缉拿到案的毒枭。 「嘘！」卓悦将食指放在她唇上，「等等再说。」 她相信卓凛峰的人一定会出现，既然陈璟是内应，一定早已将他们的位置送出，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并且想办法让冯伟翔亲口说出自己是秃鹰…… 「靖瑜，手机在身上吗？」她转身问。 「靖瑜，我知道你跟卓悦交情匪浅，陈璟都跟我说了，」冯伟翔的声音，在封闭的停车场里回荡，伴随y底鞋跟踏在地上清晰的声响，卓悦知道他正逐步接近她们躲藏的柱子。 卓悦灵机一动，「靖瑜，抱歉了。」对韩靖瑜说完，用力将韩靖瑜拉起。 冯伟翔挑眉，不以为然，「她不是我nv儿。」 「果然，秃鹰的狠毒不是浪得虚名。」 「所以，这麽多年来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一直以来都沉默的韩靖瑜突然开口。 他的话彻底击碎了韩靖瑜，她像失了魂的玩偶，茫然的站着。 「看来，不管是谁找到我，都会成为枪下亡魂。」卓悦放开韩靖瑜，没想到冯伟翔冷血到这种地步。 「为什麽……要养我这二十年？」韩靖瑜木然的抬头。 「原来一切，全都是假的……」 话才说完，卓悦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不及了。」 直觉大事不妙，冯伟翔冲上前拉过韩靖瑜，手架着她的脖子，让她挡在自己身前，方才指着卓悦的枪现在抵着韩靖瑜的太yanx。 「叫你的人不要下来。」他看着卓悦说。 「闭嘴！」冯伟翔用力箍着韩靖瑜，韩靖瑜瞬间因为喉咙受到压迫涨红了脸，「卓悦，你打算怎麽做？」边说，手的力道又加重。 冯伟翔见状，稍微松开手，韩靖瑜大口x1气。 「你觉得我会吗？」她歪着头问。 「你确定伤害了她，你还有办法活命吗？」卓悦反问。 「我知道他会，所以……」卓悦下了决定，「靖瑜，对不起了。」说完，她瞄准韩靖瑜的右腿，没有迟疑的开枪。 车门「唰」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黑se长风衣的nv人带着十多个黑衣男冲下车。 短短几公尺的距离，卓悦无从闪避。 「卓悦！」 两个熟悉的声音同时传到卓悦耳中，下一秒，她跌进了从小守护着她的怀抱。 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终於出现了。 一帮黑衣人三两下制伏了冯伟翔，押着他跪在地上，几秒前的猖狂荡然无存，狼狈的等待黑衣nv子的发落。 「带她和陈璟先走。」nv人下令，黎茜点头，卓悦的伤势若不尽速送医，恐怕撑不了太久，「卓悦，加油啊。」 男人闻言没有迟疑的转身，跳上第一辆厢型车的副驾驶座，两辆车火速离开现场。 仔细观察她的长相，发现和卓悦有几分相似。 韩靖瑜有些别扭，但阿高面无表情的蹲下，快速的撕开伤口前的布料，一旁的小弟不知从哪变出乾净的纱布，三两下便将韩靖瑜的小腿做了简单的包紮，训练有素的程度让韩靖瑜有些吃惊，这帮人完全颠覆了她先前对黑道的认知。 「道上的人都知道，卓凛峰有个独生nv，卓悦。但很少人知道，莫浩然也有个nv儿……」nv人蹲在冯伟翔面前，平视着他开口。 「莫浩然的nv儿，不是在十八岁时就si了吗？」 冷冽的眼神让韩靖瑜打了个冷颤，她不是没跟黑道份子接触过，眼前内敛、稳重，完全靠自身气质使人敬畏的nv子，跟过去接触那些大鸣大放的人物相b，层次完全不同。 「你……你想怎麽样？」冯伟翔慌了，没想到莫浩然居然会让自己的nv儿亲自出马。 「你敢杀警察？」冯伟翔大声的质问。 「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们这帮黑道的话吗？」尽管下巴顶着一把枪，他还是不放弃的开口。 「别忘了，我在警界的地位……」见nv人有所迟疑，冯伟翔以为自己的恫吓奏效，告诉自己不能慌，要冷静，不管怎麽说，杀警察是黑道的大忌，他们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以他的身份，一定还有办法。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话不会有人相信，所以……」nv人站起来，走向厢型车，用力拉开车门。 冯伟翔大惊失se的看着下车的人，「局、局长……」 「莫小姐，谢谢。」局长对nv人点头致谢，「剩下的交给我们警方就好，刚才的事，已经是罪证确凿，不需多说了。」 「莫小姐，一切还是交由法律来制裁b较妥当，请您别冲动。」局长见莫凯薇的动作，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出言相劝。 局长被问得哑口无言，看来，他是无法阻止莫凯薇了。 「莫小姐，」一直沉默的韩靖瑜这时开口了，「他虽然罪无可赦，但看在他这二十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即便是虚情假意也罢，希望您饶他一命……有很多事，我想亲自问他，拜托了。」她有些吃力的走到莫凯薇面前，低头请求。 莫凯薇走到他面前，阿高深知她的心思，抓着冯伟翔的头发让他从地上站起，莫凯薇面无表情扣下扳机，冯伟翔凄厉的惨叫盖过了枪声，回荡在停车场里。 「韩磊的帐，我不跟你算，但你伤了卓悦，这样已经是便宜你了。你最好祈祷卓悦没事，否则，」莫凯薇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卓总管会做出什麽事，没人敢保证。但我知道，你绝对活不了。」说完，把枪交还给阿高。 局长觉得自己实在窝囊透了！先是被一帮黑道押上车，说有重要的事要让他知道，接着便被带到这里，路上就听到让他万分震惊的消息，一直以来信任的手下，竟是耍着所有人团团转的头号毒枭，而且这件事，还是由跟他们 这传出去不知道有多丢人，还是赶快把莫凯薇等人送走，然後再跟上头的人回报，讨论该怎麽收拾残局吧！ 莫凯薇举手打断他的话，「家父和卓叔要的只是个清白，其他的，我想两位老人家会择日再来拜访。」 局长左右为难的表情让莫凯薇失笑，「那，我们先告辞了。」阿高恭敬的打开车门，上车前，她转头看了韩靖瑜一眼，「韩警官，後会有期。」 「韩警官，今天的事，别对外多说什麽，一切等上级指示，明白吗？」想到接下来要处理的烂摊子，实在是没有破案的喜悦。 当然，她还要弄清楚父亲到底怎麽si的。 「你醒了，感觉怎麽样？」莫凯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随一条冰凉的毛巾覆上她的额头。 「没事了，再睡一下，睡醒就好了。」莫凯薇握着她的手，她感到好安心。 「你要当个快乐的卓悦，其他的，我来承担，你只要负责快乐就好。」 记得小时候莫凯薇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她总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快乐、要快乐，一定要快乐，有这麽多人ai的她，很幸福。 「你还要睡多久？」莫凯薇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她旁边。 「快点，再十分钟人就要来了。」莫凯薇看了看表。 「谁要来？」她开口问。 她si了吗？这难道是所谓的「人生跑马灯」？如果真的是，会不会跑太慢了？ 莫凯薇听到她这麽说，转身走出房间，「我在外面等你。」 难怪莫凯薇这麽不爽，她压根儿不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 身为一个医生，她知道大脑中储存关键记忆的区块是最後停止运作，也最不受外伤影响的；在停止运作前会将一生最重要的记忆在眼前播放，大家所知道的人生跑马灯就是这麽回事儿。 人生的最後一段时间，能跟所ai的人相处，就算真的活不了，也si而无憾了。 走出房间，见莫凯薇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这真是稀奇了，她忍不住快步走向餐厅，能让莫凯薇笑这麽开心的人，到底是谁？ 她非常确定眼前所见的都不是真的，因为对着她笑的人，是只跟她相处了八年的妈咪。 她终於如愿了。 她疑惑的看着妈咪，她难道不快乐吗？还不够快乐吗？ 「手伸出来。」男人说。 男人拿出一副手铐，铐住她的双手，莫凯薇撇过头，拒绝参与。 「凯薇，别这样为难人家嘛……」她笑着靠上莫凯薇撒娇，「你那麽厉害，一下就会了啊！拜托嘛。」 男人也拿出手铐铐住莫凯薇的双手，放了根发夹在她们面前，「很抱歉，这是你们必须学会的技能……」 男人点头。 「嗯，两位果然都很优秀。」男人赞赏的点头，她们果然都遗传到了父亲的头脑。 「阿高，抱歉……」 「凯薇她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还不能接受，再给她点时间吧！」 没有迟疑的摇摇头，「跟以前相b，我们很幸福了！所以更要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我会多劝劝凯薇，你就再忍忍吧！」她说。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最懂莫凯薇的人，不管莫凯薇躲到哪里，她都找得到。 「胆小鬼。」莫凯薇转头，伸手挡住被风吹乱的发丝，同时朝她扮了个鬼脸。 不过，「带我去吃菠萝包好不好？拜托你。」再次搬出撒娇攻势，她知道莫凯薇会顺着她的。 「那我哭给你看喔！」没关系，她还有大绝招，她知道莫凯薇不会想看她哭的。 两人手牵手往街角的餐厅走去，莫凯薇的手无论春夏秋冬，都是冷冰冰的，每次都让她忍不住用两手紧紧握住，试图温暖那份低温。 有多久，她们没有这样靠近了？纵使知道彼此仍然相互深深惦记 一阵吵杂声让她回神，明明前一秒还走在去买菠萝包的路上，下一秒两人却被两、三个混混围住。 是莫凯薇被绑架的那天。 手下的男人架着她和莫凯薇往他们的货车走去。 莫凯薇才不理她答不答应，扯开喉咙大声喊叫，x1引了人群的注意，绑架她们的人见苗头不对，拉着她们开始狂奔，没跑几步，莫凯薇一脚准确踩在卓悦的脚踝上，痛得她跌坐在地哀嚎。 之後的细节她不晓得，也没人愿意告诉她，只知道莫老受了重伤，莫凯薇被救了回来，但莫老却对外宣称莫凯薇si了…… 场景再次转换，她在机场，泪眼汪汪的看着即将远行的莫凯薇。 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莫凯薇会决定离她而去，她们从出生就一直待在一起，不管做什麽，只要回头，莫凯薇都在她的视线里，她不曾想像没有莫凯薇的日子…… 「别哭，你答应过我，要做个快乐的卓悦，嗯？」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那是莫凯薇最後一次温柔哄她。 她抱着莫凯薇大哭，知道莫凯薇不会回来了。 「不！不要！」她抱着头大喊，为什麽连这都要让她再经历一次？ 推开重重人群，跑到莫凯薇身边蹲下，没有呼x1、没有心跳、全身冰冷。